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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跟朕回宫,朕会护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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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庆宫里,烛火扑哧摇曳着,林容儿低头绣着帕子间,又想起往事,垂下眼睫。

“陛下驾到——”

宦官尖细拉长的嗓音猛然让她回过神来,林容儿猛然抬起头。“他这个点来什么?”

她慌忙收起绣绷,招呼婢女去迎,贺子裕就已经披着披风,大步走了进来。

他离林容儿越近,就越发现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土而出般,钻出来替代他,直到林容儿行了个礼,跑上来抱住他腰。

一下子,头疼欲裂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贺子裕连忙捂着头后退一步。

“陛下,你怎么了?”林容儿还要再扑上来。

“站住。”

他连忙抬起手,挡住林容儿步伐,发现在离她远些之后,那种感觉又淡了下来。贺子裕稍稍感觉好些了,上下打量林容儿道,“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是朕送给你的?”

“我这全身上下都是陛下送的呀。”

“……是信物,”贺子裕想了想,“类似于玉佩之类,质地优良的东西。”

林容儿不解,在原地转了转身子,恍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腰间解下一块玉珏来。“陛下是在说这个吗,这是我入宫那年你送我的,一直戴在身上。”

玉珏离得近些,那种不适的感觉就又重新出现,贺子裕倒吸一口冷气,变了变脸色。他忽然间想明白了产生不适感的源头,但是这种可能性太低,低到他先前都没有去想过。

“怎么了陛下,你不舒服吗?要宣御医吗?”林容儿眨着眼。

贺子裕不答,只是缓缓伸出手去,触碰上那块玉佩。

一下子,他就感觉精神像是被搅扰一般吸扯拉动,贺子裕皱起眉头闭上眼,像是被人狠狠一扯,看不见的冕旒打在他的脸上,生疼生疼。幽冷气息一下逼近:

“哪里来的野鬼放肆,把朕的身子还回来!”

“你是——”

“朕乃,贺子裕。”

少年帝王的嗓音沙哑冰冷,訇然,贺子裕睁开眼猛然后退几步,面色惨白,他再看向那块玉珏,眼神中多了几分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小皇帝的魂魄还没有被带去地府。

旁边,林容儿一直问他怎么了,贺子裕仍是不答,仓皇转身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对,转头吩咐王总管拿着玉珏回寝宫,“……容儿,朕改日再来看你。”

“那陛下真的不用叫御医?”

“不用。”

他挥挥手连御辇都没上,大步往寝宫走去,思绪纷乱却寻不着应对之法。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小皇帝的魂魄并没有被阴差带走,并且应该,就附身在林容儿腰间的玉珏上,所以他两次靠近林容儿,都会受到影响。

这该如何是好,有一个摄政王盯着想篡位就够糟心,现下魂魄方面又出了问题。

难道把玉珏找个盒子锁起来,丢到池塘里边?找个道士让这残魂魂飞魄散?贺子裕想到自己在奈何桥边孤独游荡几百年的事,摇了摇头。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长廊下灯笼轻动,掩映着烛光闪烁。猛然间,贺子裕想起那日秦见祀在的时候,似乎压制住了他体内的异动。

“王孝继,立刻召摄政王进宫,就说朕病了,病得厉害。”

“陛下,这个点宫门都落锁了呀。”

“那就开宫门!朕就在这皇城之中,难道连一扇门都打不开不成!”贺子裕甩袖,负手大步往寝宫走去,“皇叔若不肯来,就说……别逼着朕跪下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