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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看微臣射下的大雕,微臣这就差人给皇后送去,让御厨为太子熬一锅汤!”

“见祀能文善武,实乃我武朝之福。”

帝王赐座,秦见祀掀袍坐下,等候许久的小太子就跑去看那大雕,被秦见祀一把捞了回来。“殿下近来功课做得如何,太傅抱怨可是不少啊。”

“秦见祀,”小太子气呼呼地挥舞拳头,“你又不是太傅,少管本宫。”

“子裕不可如此,”帝王远远喊道,“等你以后长大了,朕可是要让见祀辅佐你治理这天下!”

“微臣怎能蒙此抬举。”

直到雪地上的宴席将开,一众人三两站坐着,其乐融融。就在这时远处却马蹄达达,有人影在一片白茫茫中奔袭而来。

“报——”有人急急冲来,“禀陛下,御史检举安康侯通敌,列上罪证,现百官已至崇华门外!”

訇然,少年将军站起身来,错愕看着。

“不,我爹怎么可能……”

“秦见祀!”

“拿下秦见祀!”眼前一下黑暗起来,随即陷入无穷的血红之中。

·

贺子裕一下睁开眼,冷汗涔涔。

他坐起身掀开床幔,外头微光已经照了进来,起身开窗探去,没有茫茫大雪,正是仲春回暖时节。

这个梦太真切了,他像是那个小太子,又像是少年秦见祀。这应当是冬猎时候的情境,有那时候的秦见祀和先皇,还有那时候的贺子裕。

传闻是在秦见祀弃城救了先皇之后,先皇才对他大为重用,如今他才知道,早在很早以先,安康侯之子秦见祀就时常出入宫中,为先皇所喜爱与眷顾。

贺子裕想着梦里鲜衣怒马的小侯爷,再想到如今的秦见祀,就觉着多少带了些阴郁与淡漠,果真时间改变了很多。

“陛下,”门外,暗卫喊道,“王爷催您洗漱用膳,早膳过后便要回宫了。”

·

马蹄达达的,载着马车往宫门驶去。

宫外也找不出龙袍,贺子裕仍旧穿着秦见祀胞弟的旧衣,宽阔的马车里有软垫有木桌,糕点茶水一应俱全,奢靡非常,就连贺子裕见了也忍不住暗暗惊叹。

他因为昨天晚上的梦境,忍不住多看秦见祀几眼,在秦见祀转头来看之前就赶忙低下了头。

秦见祀见状,阖眼几分戏谑。

过了会儿,贺子裕又忍不住偷偷来看,想着梦中那人,竟真是年少时的秦见祀。

“陛下这一路,偷看了臣三十五次。”

“……朕朕没有。”

“陛下是有什么话想说?”

秦见祀缓缓睁开眼,眼神中几分锐利,贺子裕疯狂摇头。

而他就拨动着手间扳指,淡淡坐在一旁,像是在等待什么。忽然间又抬眼道。

“来了。”

“什么来了?”

卒然间马车外,街巷两旁刺客飞下,长箭透过车窗直袭而来,秦见祀一把揽住贺子裕低下头,抬手拔起箭拈指打了回去,就听见车窗外传来一道重物跌落声。

暗卫们从各处杀了出来,前头人扬鞭狠狠一挥,马车就被拉动着向前奔去。

“杀——”

这应当和夜探皇宫者是同一批刺客。贺子裕深知秦见祀这是故意引人来,被摁进怀里时,大气都不敢喘,就听到耳旁传来人清冷嗓音。“留三两活口。”

“是!”马车外,暗卫扬剑与刺客斗了起来。

然而那个戴了扳指的手捏在他的后颈处,仍然没有要松手的迹象。颠簸下,掌心薄茧磨过后颈皮肤,晃着激灵微微发痒。贺子裕额头贴在衣领间,能闻见淡淡的瑞龙脑香。

“皇叔,朕——”鼻尖隔着衣裳贴在胸膛上,能感受到发散热意。

“区区刺客,陛下不必担心。”

“……朕不担心。”贺子裕默默吞咽口唾沫,维持着这个令人为难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