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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晕染,瘦削脊背与窄实的腰身,并着微耸的臀,秦见祀画山是山,画水是水,腰窝处是盈盈一潭清泉。

真让秦见祀知道自己想看,那厮又得嘚瑟,所以贺子裕不得不找个理由支开他去。

“画得还怪好看。”

贺子裕嘟囔了声,看完重新披上寝衣,就上榻睡去。

今夜总算无人与他共挤一张大床,管他秦见祀生不生气,明日的事且明日再说。

睡到半夜四围静谧,冬夜里头鸟声也无,风声轻推着窗子响,吱呀一声门又被打开。

堂堂摄政王也当了一回花下贼,秦见祀观察了会儿,床上的人呼吸平稳绵长,于是他掀开被子,从容地躺了进去。

贺子裕还在睡梦中,被人往里推了推。“睡进去点。”

迷迷糊糊的,贺子裕倒也真听着往里睡去了,臂弯架上身子,抱得美人归的摄政王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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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来,贺子裕睡醒看见旁边空了的位置,摸了摸还有余温。

他起身来,掀起长发,又朝铜镜照了照身上的水墨画,随后才披上里衣来,唤人洗漱更衣。

御膳房上了几样吃食,都是宫外才有的味道,想也知道是谁准备,恐怕秦见祀真以为昨晚做得过火让他生气,如今却是在赔礼道歉。

“死要面子活受罪。”贺子裕喝了口豆腐花,筷尖点上小笼包。

饭后,他就召来了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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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宫里宫外要准备许多,俱是热闹,红漆的马车咕噜噜出了宫门,守门的人见是楚统领亲自驾马,便也没有上来盘查。

一路上街道熙熙攘攘,鞭炮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孩童的嬉戏声,比起前几次出宫都要来得热闹,赶车的人却不是去摄政王府,而是驾去了城西的宅院。

那些个宫里伺候的宦官,攒点钱都会在城西置办宅院,换班后从宫里出来就住在这里,说起来贺子裕一直想来看看王总管,这位大半辈子都在伺候天家的老人,如今却是走到了尽头。

但是贺子裕又愧疚,羞于看见王孝继的目光,那双眼中充满了岁月的沉淀与看透一切的明晰,让他总觉得对不起王孝继,也对不起小皇帝。

“吱呀”,门被轻轻推开了,屋里弥漫着独属于老人的腐朽般的气息,和淡淡的草药味道。

沧桑虚弱的声音从屏风内传出,“卓子,去看看……是谁来啦?”

贺子裕缓缓踏入其中,随即是碗勺暂时被搁置的声音,侍疾的小卓子匆匆跑了出来,瞧见贺子裕以后一愣,随即猛然跪下行礼。

“陛、陛下!”

砰一声,屏风内传来了碗勺被打翻的响声,小卓子顾不得礼数又跑了进去,无人阻拦,贺子裕逐渐走到屏风前,眉头犹豫着迈过了那一步。

屏风内,躺在床上的王孝继像是一下子沧桑了许多,头发全白了,贺子裕看见他时险些就要认不出,可是那双紧紧盯着自己的眼渗着泪,却又像极了在祭坛那天的王总管。

唇瓣颤动着努力吐出声来,敲打在心间,恍然间像也有人这般之时,喊了他的名字。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