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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桃身子一僵,韩武礼阴鸷地笑了,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几个皇子陆续往里走去,即便如今他们才是阶下囚,对于韩桃也没半点客气,韩桃负手静静站在那,看见骑在马上的那位骠骑将军,远远瞧了他一眼便接着骑马往前行了。

他仍是看着最后一辆马车,这辆车子从刚才开始就没有一点动静,直到有官兵过去请,过了会儿,才从马车里下来个一身素衣的女子。

韩桃收紧了手指,轻轻喊道:“乐容。”

素衣女子直到听到这道声音,仿佛才有些知觉,抬起头怔怔看向韩桃。

这本是双十年华还未到的永思公主,竟不知为何木木的如同老妪姿态,风过扬起鬓边碎发,一张脸上横亘着一条可怖的伤疤,只有看见韩桃时有所动容,猛地扑了上来抱住他。

“兄……兄长。”

“没事了。”韩桃被扑得踉跄后退一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他转头,冷冷看向已经进了门的韩武礼,正巧对上韩武礼转过头来冲他扬起一抹阴鸷的笑来。

太子登基,旧皇驾崩,四年前韩武礼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南燕最尊贵的永思公主韩乐容下嫁给吃喝嫖赌无一不精的小安亭侯。彼时韩桃在殿前跪了三日,第一次下跪磕头求这位新皇能够收回成命。

然而事与愿违。

婚后不过几个月,乐容得恩典回宫见他,已经被打得一身是伤,性情大变。她在新婚之夜,当着新郎的面亲手划破了她的脸,从此,堂堂永思公主成了侯府中人人喊打的疯婆子。尽管那时韩桃心中恨意滔天,却被囚深宫之中无处发泄。

“兄长,他死了。”

“我知道,”韩桃看向乐容似哭似笑的模样,愧疚于当初的无能为力,“兄长为你请齐国最好的御医,请他们来看看你。”

乐容摇摇头,松开了韩桃。

“你一人在此,已经是很艰难了,不要让乐容成为兄长的拖累。”

她对着韩桃行了个礼,就快步往宗人府里走去,好像慢一步都怕韩桃因此被责罚一般。韩桃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忽然猛烈咳嗽起来。

一旁的空青连忙来扶,被他挡手示意无碍,只是弓着背咳得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她也要住在宗人府吗?”韩桃扭头问空青,眼睛咳得有些发红。

空青一愣,慌忙回道:“陛下的旨意是这样的,但先前因为有殿下您代求,所以永思公主这一路而来都有人照顾着……您要是再去寻陛下说几句,另居别院也非难事。”

“他会允我吗?”

“会的。”

韩桃呼吸渐渐平稳,许久后,抬起头看向日头,这个时候赵琨应该要散朝了,想必今日骠骑将军班师回朝的日子,百官赐食,赵琨心情一定不会太差。

他压制住发痒的喉咙,微抿唇角。“备车马,回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