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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别过头不知该如何作答,而朦胧的幔子里,赵琨却止住动作,慢条斯理地撑起身子来,他拿过一旁发簪束起自己披散的长发,露出的宽阔后背上多是韩桃克制不住时留下的指甲划痕,有浅有深,几道交错着。

韩桃重新扭回头来,看着在月光下支起身子的赵琨,那双眼中带了些许忧郁,有些疑惑人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就到这里吧。”

赵琨从他身上起来,淡漠地拿过一旁的长巾随手擦了擦,将长巾扔在他身上,没有像往常那般细心帮他清洗。

韩桃的心忽然抽搐地疼了一下。

“你不帮我了吗?”长巾盖住那处,他仍是赤裸瘫在床上,有些无助地望向赵琨。

“我不能帮七殿下一辈子,就算到了北齐还接着帮你在南燕谋权势,”赵琨嗤笑道,披上长衫,“我若早知道你是这般人,当初也就不会帮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既有你的计划与成算,我又留在此地做什么。大不了就请七殿下以这副尊躯这副模样,张开了腿,去东宫的床上讨好你那几个哥哥。”

“赵琨!”韩桃气得发抖,没有想到赵琨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说得不对吗?昨日宴会上你那副样子,是去了何处?”赵琨凉薄地看向他,眼中却还在等待着他的解释与回应。

“什么宴会……”

“我倒是在荒芜的殿里听见了韩武仪的一些荒诞行径,还看见你面色发红地回来——韩桃,若不是你今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是不会相信的。”

韩桃有些愣住。“你觉得我与韩武仪——”

“七殿下想要否认?”赵琨盯着他,“那再好不过,我最想听到你否认与解释了。”

韩桃有些恍然。

昨日宴会,他不知为何心悸地喘不过气,近来他总是察觉自己的身体多异样,或疼或麻,所以昨日他中途离席,去用了民间那偏方缓解痛意,那药粉佐以生酒,会叫面色发红,姿态昳丽……

他白了脸,没有想到赵琨竟会因此以为他是和韩武仪暗度陈仓。

床边幔子轻动,屏风掩映着月色,昏暗中赵琨还在等着他解释。

他正想开口,却不知该如何说,他本意就是要瞒下毒酒的事,送赵琨尽快地离开南燕,如果赵琨因此以为他变了心另寻靠山,就此失望地离开南燕……

他的心猛烈抽搐着,不知道是因为毒酒还是此刻的情境,他几乎疼得喘不过气来,只能忍着攥住了被褥,沉默地看着赵琨,不发一言。

赵琨从最开始的等待到面色渐渐冷下,只是站在那里,身影就变得有些可怖。

昏暗里,韩桃撑着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然而赵琨又俯身,恶劣地一伸手。

韩桃身子猛然一抖,痛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要我帮你吗?”赵琨在他耳边轻佻地吹了口气,“我帮了。”

韩桃双眼泛红,忍不住像是要哭了的样子,盖不住的长巾自床边滑落,露出狼狈的他在赵琨的手掌下,就像可以被随意亵玩的倌儿,只剩下身子是在发颤。

到最后,幔子里只剩下断续的哭声,后背上的划痕又深了几道。

“赵琨……”他抱着赵琨,仰头艰难地说不出话。

“别让我扫兴。”

赵琨扒开他来抱的手。

许久后,他只能虚弱地看着赵琨头也不回地离开,床榻上,支起的双腿还在微微发颤。

他献上自己的所有,希望能与赵琨温存更久,但却像是招致了赵琨的冷漠与厌恶。

从那个时候他清楚地意识到,赵琨不会再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