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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玦滑出手心,掉落在旁。

昏迷前一秒,费慎被人扶起来,捏住下巴仰头张口。

须臾,苦涩冰凉的液体源源不断灌入胃中,使痉挛的器官得到了片刻安抚。

双眼睁不开,身边的动静倒是听得格外清晰。

不知是谁将他抱上了床,房间持续有人走动,脚步声杂乱聒噪,有两人在低声交流,其中一个是邵揽余的声音。

“毒性还要多久才能完全去除?”

“保守估计,一周左右差不多,最晚不会超过半个月。”

“越快越好。”

翌日,醒过来的费慎花了好半晌确认,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邵揽余终究没杀他,不仅没杀,还叫人准备好了早午餐和干净的衣物。

经佣人提醒,费慎这才知道,自己昨天穿的竟然是邵揽余的衣服,房间也是邵揽余常住的。

不带半点犹豫,他立即将衣服裤子脱掉,换上了干净的新衣服。

以为换掉衣服就万事大吉的费慎,忽略了一件重要事情——房间既然是某位黑心军火商常住的,那说明对方很可能继续过来住。

果不其然,当晚邵揽余就出现在了卧室里。

费慎如临大敌,连再经历一次毒发都准备好了,岂料对方并没有要做什么的打算,而且一句话也没跟他讲。

单纯拿了本书,靠坐在离这边有些远的沙发中,安然自如地翻看。

费慎没有因此放下戒心,反而时刻盯住他的一举一动,目光朝对方包扎好的手腕瞟去。

邵揽余翻书的动作并无停顿,似乎那道咬伤对他来说影响甚微。

费慎有点后悔,应该再咬重些的。

戒备的视线未引起邵揽余注意,他思前想后,索性翻身下床,兀自朝门口走去。

看书的人总算有了动静,邵揽余徐徐开口。

“别的房间都上了锁,除了你原先那个,应该只能睡走廊了。”

一句话,让费慎打消离开的念头。

他跑回床边,选择尽可能离邵揽余远的位置,先将今天的药喝了。

随后正襟危坐于床上,整个人上了发条似的紧绷,邵揽余看了多久书,他就坐了多久。努力坚持到后半夜,眼皮疯狂打架,最终还是支撑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费慎猛然睁眼,房间没见到其余人,沙发上遗落了一本书。

费慎怔然了会儿,意识逐渐回笼。

邵揽余昨晚,真的只是过来看了一夜书而已。

同样的事情持续上演了一周。

等到医生宣布,费慎体内毒素已全部祛除,以后不会再有生命危险,邵揽余那晚便没有出现。

费慎不由自主,隐隐有了个十分荒诞的猜测。

难不成对方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单纯是为了确保他不会有生命危险?

猜测很快被否认,两天后,他得知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消费家派人来接自己了。

费慎不得不怀疑消息的真实性,可那是邵揽余亲口说的。

直到坐上邵揽余安排的轿车,沿途看见除别墅以外柏苏陌生的街景,他终于有了点脚踩实处的真实感。

自己也许……大概真的能回家了。

走了半天神,费慎拉回思绪,扭头看陪同在身旁的邵揽余,那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你和费家达成了什么交易?

犹豫再三,终归是没问出口。

问了又如何,邵揽余大概率不会告诉他答案,或许还会换来一番无意义的嘲笑。

倒是前两日的疑问迎刃而解,对方留着他性命,果然有目的。

轿车行驶得十分平稳,费慎移开视线,转向窗外,心情平复了一开始得知消息的激动。

此刻回到费家,恐怕还不知要面临些什么。

这几日与邵揽余相安无事,他也有空闲从电视里,获得了不少如今外界的情况。

前首领费霄暴毙,科谟用最短的时间,选出了新任首领。

——丝毫不令人意外的费兆兴。

费家在科谟的地位本就不低,有了费霄的基础在先,想要获得投票者支持并不难。

而费家除了费兆兴,几乎没人能真正担此大任。再者,此前费霄上任期间,费家的全部事宜都交给了费兆兴主理。

因此这个结果,合情合理。

可是那日的记者招待会,费兆兴却有意向大众隐瞒了费霄的真正死因,编造了一个无中生有的借口。

这不是费慎记忆里的二叔,二叔费兆兴,是与费霄一样生性宽厚的人。他无妻无子,对权利地位嗤之以鼻,唯一的爱好是收藏古玩。他曾经说过,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志向,是计划着找到没有战火的桃花源,开一家古玩店安稳度日。

可惜如今,费兆兴亲手选了与之背道而驰的路。

窗外景致一点点变得荒凉,费慎不知不觉沉了下脸,显得凝重。

双方碰面的地点,定在了靠近边境线的无人区。

无人区土壤极为贫瘠,河流干涸,青山塌裂,大量的辐射让这片土地唯剩暮气沉沉,肉眼可见的地方,皆是一片荒芜。

人口急需繁衍与有限资源之间的矛盾,依然是发生冲突的导火索,一场毁灭性的战争并没有带来反思,资源争夺甚至比上世纪更为残忍,各区之间早已势同水火,无法共存。

这样的处境下,若叫人发现费家公然出入柏苏,费兆兴恐怕不会太好受。

大概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此处较为偏僻,缺山少水,方圆几里基本看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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