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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揽余,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八年。”

这句话如同魔咒,带着重重回音,充斥在邵揽余的脑海里。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发黑,连同费慎脸上那抹快意嚣张的笑容,也慢慢变得不真切和虚幻起来。

画面在某个瞬间霎然定格,时光被按下暂停键,掠动着向前回溯。

回到了栾河道上,邵揽余遭遇“埋伏”的那一天。

费慎趴在山上的掩体后面,通过瞄准镜窥见那个身穿白衬衫的人,开枪的瞬间,他重心偏移三分,没将子弹打进那人心脏。

回到科谟的下午,突如其来降了一场微凉细雨的下午。

费慎跟踪前来公司谈判的秦一舟,先一步找到了邵揽余的下榻之处。

游轮“野玫瑰”号上,在电梯里碰见行径异常的安娴,费慎从未在邵揽余跟前提起。

被安娴诬陷,关在负二层仓库里三天,他始终按兵不动,等着邵揽余主动现身。

“野玫瑰”号爆炸,费慎不惜以身犯险,朝自己开了一枪毁掉左臂芯片,跟着跳进海里,顺利变成唯一一个跟在邵揽余身边的人。

尤州雾镇,邵揽余试探不断,费慎选择与王梁合作,开始进一步获取邵揽余信任。

总算进入了郁南镇,他每天坚持不懈锻炼运动,借着机会,暗地里将镇上的结构与防御机制摸得一清二楚。

费慎将香囊交给邵揽余,明白对方必会起疑心。

临至深夜,邵揽余房间那盏灯如预料之中亮起,于是他决定下楼,制造了让对方积极前来谈话的条件。

当邵揽余发出合作邀请那一刻,费慎知道,时机终归是来了。

他如愿以偿,在一次次交锋推拉中,触碰到了对方最深层的信任。

……

邵揽余手腕被人捏得生疼,掌心热意源源不断传来,传进胸腔,将心底波澜再度激起一层风浪。

他表情平静得可怕:“你在栾河道上,那一枪故意打歪是为了暴露自己,好让我特地找上门。”

费慎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说:“你也可以把它想象成,我舍不得让你死。”

邵揽余嘴角动了动:“是舍不得邵家的军火吧。”

“有区别吗?你和邵家,我哪个都舍不得。”

费慎顽劣一笑,抓住邵揽余手腕不放,他力道很紧,感受着对方皮肤轻微发凉的温度。

邵揽余身材匀称有型,整体并不瘦弱,可这手腕倒是真细。

捏住的时候掌心完整将其包裹,总感觉能箍成一条细线,让人一再忍不住想用力。

力道愈加变重,邵揽余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神色愈发疏冷。

“费慎,你很恨我吗?恨我八年前那样对你。”

此话一出,不知是触碰到了对方哪根错乱的神经,费慎眼神突然变了,隐约变得兴奋和疯狂。

“原来你还记得八年前的事?”他语速加快,“我怎么会恨你呢,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死了,死在爆炸的车上,死在了费家,哪还会有今天。”

费慎又更近了一步,垂下头颅,几乎就要贴住身前人的额头。

“我得感谢你,八年前让我亲眼看见你杀了苏琅,那种手法,可是救了我不少次。邵揽余,你是我唯一一个放不下的人了。”

待在邵揽余身边,那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费慎经历的事情可谓是比前十二年加起来都要多。

他印象深刻日夜难忘,难忘到回了费家后,还连续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噩梦光怪陆离,他不断回想起邵揽余说过的话,甚至在梦中不断去模仿对方的杀人手法。

直至有一天,噩梦忽然变成了现实。

一个被人有心安插在他身边、准备谋害他的佣人,只是眨眼的功夫,就那样轻易死在了自己手上。

费慎猛地清醒过来,这一刻总算意识到,邵揽余教给了自己什么。

从那天起,他如同着了魔失去理智一样,成天发疯练习曾经看见和梦见过的东西。

力求能够做到和邵揽余一般,在十几秒内徒手杀掉一个人。

光练习还不够,他鬼使神差迷上了荼蘼花的味道。

命人将房间内所有物品,全换成了带有荼蘼花纹,或与之相关的。

没日没夜地观察与临摹花瓣形态,心底仍是感不到满足,最后索性在自己的右胸口上,完美将其复制了出来。

几年后费慎离开费家,远渡大西洋,又背着所有人偷偷回来,加入了毒刺公司。

在此期间,他一天都没有落下过邵揽余的消息。

出生入死挣来的金钱与地位,变成了无数条艰难得到的踪迹和动态,他调查窥视了邵揽余整整八年。

像个见不得光的下水道蠕虫,眼底闪烁着如饥似渴的光芒,蛰伏在暗处蠢蠢欲动。

阴暗地幻想某一天,对方能成为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藏在金丝笼里观赏逗弄的宠物。

兴许是执念太深,上天好像终于听见了费慎内心渴望的声音,将暗杀任务送到了他面前。

处心积虑筹谋多年,一切时机恰到好处,连演戏都成为了一种习惯——

他得偿所愿,获得了靠近的机会。

那一夜,费慎抱着荼蘼花入睡。

邵揽余望着眼前似乎有点失控的人,没有后退一步,云淡风轻开口。

“我手疼,能放开吗?”

费慎深深与他对视,眼神极具侵略性:“要是我不放呢?”

邵揽余没回话,双手却无法控制地抖起来,抖得十分厉害。

费慎感受到那股压不住的颤抖,忽然蹙眉,后知后觉的不对劲溢上心头。

他晃了片刻神,一眨眼,手心蓦地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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