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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微一躬身踏进门内,淡淡道: “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出来?”

“别动!”

短暂的呆滞过后,费惕下意识做出自我防卫的动作,掏出一把手枪,抵住了费兆兴后脑勺。

“别过来!不然我立马要了他的命!”

费慎不屑一顾:“捂了那么久,你看他还有命吗?”

费兆兴已然一动不动,费惕脑子反应很快:“现在送医院还来得及,往后退,让我们出去!”

费慎面露难色:“可我不想救他,怎么办?”

话落的瞬间,费慎整个人突然往下一矮身,空气中某个物体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穿梭而过,在影影绰绰的光线里留下了一道笔直的气流。

噗呲一声,费惕肩膀破开一个血洞,身体被冲击力带动,撞向了后方的墙壁。

费慎神不知鬼不觉去到了他跟前,迅速出手钳制住对方手腕,反向一扭卸掉枪柄,胳膊肘朝后掰的同时,单膝跪压住他后背。

全过程丝毫不拖泥带水,费惕虽为城防部部长,但并没有格斗的伎俩傍身,三两下就被轻松制住了。

只是不知道因为觉得丢脸还是特别能忍,整个过程一声都没吭,这点倒像个真男人。

几个和城警穿着相类似的衣服、蒙脸看不清五官的雇佣兵,依次从门后鱼贯而入,将现场全方位包围起来。

蛇牙自发上前,准备将费兆兴脸上的面罩摘掉,然而刚抬手,面罩先一步被人摘了。

费兆兴神情肃穆,眼神清明,哪有半分遭受过浓烟熏呛的模样。

他丢开面罩,倏地站起,转向被野蛮压在地上脸色泛白的费惕,面上极尽失望。

殡仪馆门口。

大量黑衣城警将附近包围得密不透风,不能进不能出,现场氛围严肃得吓人。

前来吊唁的宾客不知发生了何事,想过去询问,却被城警凶神恶煞的样子逼退,唯有躲在一旁窃窃私语。

总队再次将所有房间和区域搜查一遍,确认没什么遗漏后,亲自去前堂与副首领儿子徐常道别。

“徐先生,今天事发突然,我们也来得急,无意打扰到您和您家人,实在很抱歉。”

“总队言重了,配合警方工作,是我们每位城民该尽的义务。”徐常客气了几句,目光扫向旁边,委婉道,“刚才抓走的那几个人,不知……”

“徐先生尽管放心,”总队打断他的话,担保道,“后续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叨扰到你们一家,严格把控舆论消息,也是我们警方的职责之一。徐先生不妨当我们今天没来过,照顾好自己和家人,以及……”

总队侧目瞥了眼副首领的遗照,沉声道:“节哀。”

徐常点头,接下对方的好意:“那就多谢总队了,辛苦您今天跑一趟,我让人送送您。”

“没事,别客气。”

总队笑笑,挥着手走出殡仪馆,低头对衣领边的通讯器说了句:“收队。”

下完令半分钟不到,殡仪馆外的城警如流水一般,整齐划一退去,周遭顿时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总队上了一辆商务型号的警车,屁股刚矮着座椅,背后就传来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

转过头,七座的商务车最后排,坐着一个二三十岁的男人。

男人样貌狼狈,衣衫凌乱不整搭在身上,脸颊左一块黑灰,右边一块脏污,头发也乱得跟个稻草鸡窝似的,不知道还以为刚从边境逃难回来。

他双手被拷在一起,嘴巴贴了封条,两个冷漠的城警一左一右守在身边,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眼珠子铜铃一样瞪着总队。

这模样着实有碍观瞻,总队抽出兜里一本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啪地砸在男人脑袋顶。

“安同坤你小子!真是有够蠢的啊,往哪里逃不好,你他妈往火场里逃,让你逃让你逃!存心跟我这找茬呢?安向一天到晚都教给你什么了?就教你犯蠢是吧!”

连砸好几下,安同坤被打懵圈了。

眼神呆滞半晌,回过神后他急不可耐,嘴里呜呜呜得更厉害了,好像有什么重要话必须在此刻讲出来。

“行了,别在我耳边叽叽歪歪。”总队又转回去,眼不见为净道,“你跟那个纵火犯冒牌货,还有你老子三个人一起,要说什么上法庭跟法官说去,跟我讲没用。”

车顶的警报器拉着长响,一辆接一辆,风风火火朝着大道驶去。

殡仪馆外不远处,一台外观十分低调的私家车,默然停在建筑物遮挡的隐蔽角落。

司机看向车内后视镜,问:“邵先生,我们还下去吗?”

“这里用不上我们了,去其他地方。”邵揽余慢条斯理道,“通知那位客人,这一出好戏该她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