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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完成部分企业规划,能稍微休息个一两天,结果邵家的军工集团,突然收到了一笔巨额订单。

由于订单性质比较特殊,集团总裁没敢直接做决定,而是往上递交,通过秦一舟交给了邵揽余本人。

当看见甲方后面跟着“忏摩”两个字时,邵揽余内心并不怎么意外,反倒有种司空见惯的感觉。

毕竟军火武器这玩意儿,是非和平时期的必需品。

没有哪个刽子手会嫌刀刃太锋利,武器当然是越先进越好。

“这个席未渊,倒是挺有自信,都这种时候了,还敢找人来柏苏买货?”

秦一舟兴味盎然点评了一句。

然而他没想到,席未渊更自信的还在后头,订单发来第二天,对方的亲笔信就递到了邵揽余手里。

略去信中一堆没意义的寒暄,提取中心思想,简化为一句话就是——

我过几天要来息川城,想和你见个面顺便吃顿饭,你能赴约的话最好,不能来我直接上你家找你。

邵揽余对此无甚反应,秦一舟倒先荒谬地笑了:“这人精神是不是有点问题,在柏苏息川城里,他还想对邵家玩威胁这一套?”

前者神情平淡如故:“买卖不成仁义在,人家既然千里迢迢过来了,我们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

邵揽余没回信,直接将订好的酒楼位置和时间,一起让人发了过去。

日子稍纵即逝,几乎是转眼间,便到了约定好见面的那天。

餐厅订在息川城南区,这一带是娱乐产业的风水宝地,形形色色的人都能碰到,鱼龙混杂环境安全性低,但若要办什么事,比较容易掩人耳目。

席邵双方都很低调,各自只带了几个心腹,吃饭时也是单独两个人。

这是两人第三次一块儿吃饭,席未渊没再坐在对面,位置离邵揽余很近,彼此中间只隔了一个座位。

他举杯敬他:“阿时,感谢你的款待,今天的见面对我来说,将会成为这趟柏苏之行最愉快的开端。”

邵揽余付之一笑,以茶代酒回敬对方,嘴里的话却不是那么客气。

“席先生今时不同往日,肯赏脸来柏苏一趟,是柏苏的福气。”

放下酒杯,席未渊语气无奈:“阿时,我说过,你不要跟我这样生疏,我有些伤心。”

邵揽余好似没听见他后面那句话,桌上大理石转盘自动转了一圈,说:“你应该不记得柏苏的口味了,厨房做的都是这边特色菜,席先生尝尝看。”

半晌,席未渊没动筷,声音不高不低说了一句:“我记得,以前的所有我都记得,你在的地方,我怎么会忘记。”

仿佛只是为了感慨一下,没等邵揽余做出反应,他又很快恢复平常。

优雅地夹了几道菜,品尝后夸道:“阿时推荐的果然不错。”

邵揽余泰然自若:“席先生喜欢就好。”

两人安安静静用餐,是如出一辙的涵养十足,若有不知情人来看,真会以为两人是在同一个屋檐下长大,毕竟某些细节习惯都惊为天人地相似。

吃过一轮,席未渊用餐巾擦拭唇角,再度开启话茬,这次却是进入了真正的主题。

“当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后,才配谈合作两个字,否则实力悬殊太大,我们一般称之为乞讨——阿时还记得这句话吗?”

他复述着曾经邵揽余说过的话,一字一句,问得好像十分认真。

邵揽余没有半分不自在,从善如流:“当然。”

席未渊抽出西装口袋里的手帕巾,慢条斯理擦了擦手,语气包含着从容的笃定。

“那么现在,我够资格了吗?”

他什么也没说,最简单的一句话却涵盖了所有。

在场没谁是傻子,席未渊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他希望邵家能成为自己的助力,脱离柏苏与他站在同一边。

再继续装傻毫无意义,邵揽余也不打算装傻,只是他没有立即开口,心中没来由的多了几分好笑。

当初维科苏三区尚且维持着表面的平衡时,无人不视邵家为洪水猛兽,恨不得将他们置之死地。

现今平衡彻底崩坏,局势动荡,邵家反倒成了香饽饽,谁都想来笼络了。

饶是经历过许多风波,邵揽余仍是觉得有些可笑。

心下思绪万千,面上照样维持着和善的神情,邵揽余有条不紊道:“邵家世代从商,讲究低成本高收益,企业招商之前,都会列出具体的招商计划,席先生不妨先说说自己的想法。”

不同于前几次的模棱两可,今天的席未渊打开天窗说亮话,举手投足透露着满满的势在必得。

“既然阿时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和你客套了。当今柏苏政府腐败无能,权力集中在了一群酒囊饭袋手里,能人无用不用能人,没个十几年,腐烂的深根是清除不干净的。最近刚上任的傀儡就不用提了,说说那位施小姐吧,施康年是个货真价实的废物,施小姐倒是令人刮目相看,火烧金润口,确实并非一般人能做到的,但也仅限于此了。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阿时,你当真觉得施小姐和她父亲,能完全分割开来吗?谁又能保证,她一定不是冲着邵家基业去的?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那就是百分百的风险。柏苏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柏苏了,邵家没有义务去给他们兜底,是吗?”

“至于科谟——”席未渊顿了顿,接着说,“科谟费家那个小子,野心不是一般大,也有些真本事在身,只可惜投错了胎,费家没有那个时间和能力去帮他完成宏图大业了,费兆兴现在……恐怕连自身都难保,毕竟最可怕的敌人,还是对自己有着充分了解的身边人,能不能守得住大权还是个问题。”

席未渊缓缓喝了口水,眼皮微抬。

“旧时代的辉煌,注定只能留在过去成为回忆,人最重要的是当下和未来。阿时觉得这份招商计划如何?”

哪怕听见了有关费慎的事情,邵揽余依旧风平浪静。

“生意场上最常见的就是竞争,比起别家的不足,我倒更想听听,席先生的竞争优势在哪?”

席未渊说:“你在我这,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邵揽余欣然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