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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不顾公司人们异样的眼光,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贺辰的办公室:

“贺辰,怎么办?”

现在的她看起来头发凌乱,眼中有泪光闪烁,看到贺辰后,她眼神带着不安和愧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贺辰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冷漠。

他待人处事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准则,林晚的做法,已经严格地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林晚。”他合上了手中的文件,抬起头,声音里连愤怒都不存在。

在事情刚发生时,他愤怒过,也想过要阻止,但是现在,他要做的,是和她划清界限。

现在这一刻,他眼中的眼神变得充斥着厌恶。

作为一个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人,他明确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更知道如何权衡利弊。

他已经不爱林晚了,他从未如此确定过,因为在看到直播后,他有的只是被背叛的愤怒,而没有一丝被背叛的痛苦。

那么对于一个不爱的人,他要做的,是把她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你应该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平静,“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小叔叔和小婶婶。”

经过几个小时的心理建设,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平和地把这个称呼说出口。

云书宁,现在只是他的小婶婶而已。

林晚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心缓缓地沉了下去,但是她了解贺辰,知道怎样才能让他心软。

她往前走了两步,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鼻尖因为哭泣变得通红。

这样的她看起来虽然有些不修边幅,但是呆着一种凌乱的美感。

“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嫉妒云书宁,我不该动用这么恶毒的心思,想要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来。”

“我不该在收到苏牧清递过来的这些证据时,因为嫉妒被冲昏了头脑,连查都没有查就迫不及待的公布……”

她看着他,字字泣血:“这些行为,是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真的对不起。”

她明明一个字也没有透露,但是贺辰却把她隐藏的含义听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他喜欢云书宁,喜欢上了自己的小婶婶。

这是辩解,也是威胁。

现在小叔叔刚回来,他和他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贺氏现在有很多的文件都是由他审批,如果他说自己对于贺氏没有一点觊觎之心,那么谁也不会信。

就算他把所有的东西都规整好,递到小叔叔的手里,也不一定能让小叔叔对他没有一点怀疑。

如果小叔叔知道他喜欢云书宁的话,那么……

他要保下林晚吗?

不,他保不下。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让他心悦诚服,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心思,这个人只有贺砚。

他至今仍记得他见到贺砚的第一面,那个时候他刚刚接手贺氏,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太过年幼,不可能保住贺氏。

他也听说过相关的传闻,可是这些想法,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就全部烟消云散。

贺砚只是那么看了他一眼,没有审视、没有琢磨,甚至没有一点感情。

这不像是一双人的双眼。

他在面对他时,像是面对了一个深渊。

但是只有那一瞬间,甚至只有他发现了他那一瞬间身上萦绕的黑暗。

不过转瞬,他就变回了那个淡漠冷静的贺砚。

只是那一眼让他知道,他永远也反抗不了他。

所以,他在知道云书宁与贺砚的情侣关系时,才会这么的诧异,他想不出,有那种眼神的人,喜欢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他相信之后,也明白了为什么云书宁会这么深爱他,爱到愿意等待一个渺茫的未来。

被小叔叔那样的人喜欢上,应该很少有人能够全身而退。

而现在,小叔叔身上的气息虽然变得越加内敛,但是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身上隐隐传来的压迫。

比第一次见面更盛。

“林晚,如果你把一切都和盘托出,或许我能够保下你。”贺辰看着她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他估计现在的一切,小叔叔都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他能做的,就只有锦上添花,把证据递到他的手里。

至于有些事情,他率先坦白,或许才能够获得一线生机。

他知道,贺氏现在不可能属于他,如果他真的惹怒了小叔叔,可能他现在的公司,也会受到影响。

林晚听着他的话,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我说,我什么都说。”

“只要贺砚能够放过我就好。”

……

对于贺砚平安归来的事情,只有京都的警方在官方微博下发布了一则证实贺砚确为本人的微博,短短的几行证明后,还盖着警方的印章。

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对贺砚这五年来的经历进行任何报道。

这些以及涉及到了个人隐私,警方也没有权利探查。

网络上,关于贺砚的任何视频都已下线,照片也是。

不管是哪一个社交平台,都发不出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好像他愿意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只是为了替云书宁澄清而已,等到澄清完毕,这些视频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在这之后,网络上关于云书宁的澄清通过贺氏宣传部的整合,被发布了出来。

这条澄清并没有长篇大论的说云书宁被舅父一家收养后,过的有多么凄惨,只是用寥寥几笔说了她小时候的艰难生活,用不大的篇幅澄清了当时她说视频上说那些话的原因,同时,还把对舅父周围邻居的采访放了出来。

其实,这些澄清都很简单,但是却很直接。

林晚敢这么做,无外乎是因为整理这些资料耗费的时间不短,那个时候人们对云书宁的爱情故事是个谎言的话已经确信,就算是澄清,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发生,贺砚的做法也已经把一切扼杀到了摇篮里,这个时候澄清,人们只会觉得愧疚,不会有丝毫的怀疑。

一时之间,网上充满了对孙国岭一家的谩骂,人们为自己刚开始的怀疑感到愧疚,也对他们一家这个满口谎言的污蔑者更加厌恶。

孙一涵看着网上那些咒骂他的言论,慌张的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爸妈,我们快走吧。”他颤抖着开口,即使他对于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清楚,但是他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逃。

在这之前,他已经和苏牧清、林晚都打过了电话,可是没有一个人接,他知道,他们这是被放弃了。

不过还好,现在他们现在卡里有他们给的定金,只要他们找个地方好好躲起来,等到这件事被人们遗忘了就好。

可是他忘了,他还欠着高额的欠款。

郁诚早就让人把替他还的钱给收了回来,苏牧清的许诺现在也根本不可能兑现。

留在京都,在强大的治安下,或许他们还能有一线生机,但是只要一离开京都,那么……

孙国岭一家哪里想的到这么多,他们现在趁着没有太多的人注意,赶紧坐上了离开京都的火车。

可能,他们的后半辈子,只能用终身的劳动来还债了。

……

“你说什么?”苏牧清看着这几个来到他办公室的律师,把手中的文件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他从知道贺砚回来后,虽然已经做好了会被报复的准备,但是没有想到他会做的这么干脆果决,让他连反应都来不及。

“我的父亲已经过世一年了。”他的手死死地抓住桌子,想要给自己一点支撑,“他那个时候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提前准备好遗嘱?”

“你们身为律师,应该知道伪造遗嘱,尤其是大额遗嘱,会有什么后果。”

“哥哥,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苏陵城站在三位律师的身后,怯懦地出声,“对不起,我只是按照父亲的要求,所以才在律师的带领下来到这里,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苏牧清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苏陵城和他的脸有几分相似,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更令他厌恶的,是他脸上和他如出一辙的伪善的表情。

一样的虚伪,一样的自私。

“不好意思,三位律师。”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勉强地勾了勾唇角,“你们应该知道我的父亲已经过世了这么久,苏氏不能群龙无首,我也不能凭借一张不知道真假的遗嘱来把苏氏送到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手上。”

“这样吧,先做亲子鉴定,我需要先确认一下他的真实身份。”不管怎么样,先拖上两天,“其次,这种大面积的股份转让,公司的股东也都有权知道。”

只要他争得了大部分股东的支持,那样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他知道,既然苏陵城能在父亲死后,沉寂了一年的时间,没有让他得到任何消息,那么他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定有倚靠。

看来是贺砚已经出手了。

他的好父亲啊,还真是个情种。

能够把苏陵城的存在瞒这么久,他还真是小瞧他了。

他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其他的事情,只能想尽办法,拼尽全力地稳住他现在的位置。

这个时候的他没有发现,手机上忽然多了不少未接通话。

“该死。”本杰明·加西亚看着又一次无人接听的通话,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