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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不知道什么底细,竟然能把双凤楼赶到一边去,自己开。

知道今天开业,应天府所有无业游民都出动了,全聚在新酒楼门口,等着掌柜揭匾额。

金珠看吉时已到,就命人放鞭炮,然后把盖在门上的红绸子扯下来。

别家装修,只用布把匾额包上,而这家,是从五楼的窗户垂下来一面巨大无比的红绸,把整个楼都包上了,不仅神秘,而且壕。

还壕无人性。

仿佛大海一样的红绸缓缓落地,里面的情况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人们顿时看的目不暇接。

好多美女!

好多不理人的美女!

咦,为什么她们不出来拉客,而是扭着头,不搭理他们啊。

金珠退后一步,隐藏到人群中,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姑娘上前。

这姑娘也是一位大美女,只是从打扮上能看出来她地位不一般,虽然少女装扮,行走起来却像个老板娘。

她为大家解答疑惑:“我们不寻天是贵宾制酒楼,只有身负大才的客人,才能登记在册,成为我们不寻天的贵宾,得到这些女子的青睐。”

说到这,她高傲的扬了扬头:“有才者如过江之鲫,有大才者如江中一粟,若身负大才,哪怕居于陋室,也会被不寻天奉为座上宾,若本质是个草包,即使掷出千两黄金,也会被拒之门外,视之如泥如土。”

全场哗然。

这么傲的?!

今天来的都是无业游民,就算里面有年纪小暂时没功名的,大白天都来蹲青楼开业了,能是什么好货色,自然不愿意听这种话,立刻闹起来。

“狗屁!什么有才无才,全是噱头,有没有才,难道还是你一个开门做生意的人断定的?”

姑娘冷漠脸:“自然不是我来定,而是公道自在人心。”

围观群众还是不满意,却听一个带着淡淡病音的女声从附近响起:“若我身负你所说的大才,我也能进吗?”

姑娘转头看向这个说话的女子,其他人也看过去,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这人长得比里面的那群人还好看!

姑娘问:“可否请娘子报上名来?”

对方把撩开的帷帽放下来一半,像是不喜欢周围注视的目光,她垂着眸,在丫鬟的搀扶下,淡淡道:“桑烦语。”

有人反应过来了,有人没反应过来,而在他们能做出行动之前,那姑娘行动的更快。

她瞪大双眼,美人吃惊,更摄人心魄。

“竟是桑行首,快,快请进去,桑行首一首凤萧吟,令多少有情人垂泪不已,行首自是大才!桑行首请先去登记,日后,桑行首在不寻天的赏乐游玩,一应免费。”

里面很快就有人出来,毕恭毕敬的把桑烦语请了进去,四个女子走过来,专门服侍她一个,而且很快就把人带上了二楼,围观群众目瞪口呆,终于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那可是桑烦语啊。

多少文人墨客疯狂砸钱都没见上一面的桑烦语。

他们竟然错过了!

桑烦语效应顿时发功,大家都想进去,但人家说了,不符合要求,你就不能进去。

有人想闹,可旁边站着好几个护院,他们也不敢闹,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是草包,很快,第二个人就站出来了。

“我文章不成,年轻时便进了军中,上月才从边关回来,不知我这一身拳脚功夫,可算大才?”

姑娘问他:“相公武功如何?”

那人煞气满满的笑道:“三载,杀了一百二十六个南诏蛮子。”

孟昔昭在楼上算了算。

杀三个人就能升一级,这人杀了一百二十六个,最差也能被封个六品将军了。

那姑娘算数比孟昔昭好,她立刻行了个男子才用的大礼,“多谢相公护我大齐,扬我国威,相公,请!”

有一有二就有三,崔冶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发现能被那姑娘放进去的,要么已经是在应天府有了名气的人,要么就是身负一官半职的官员,那姑娘也特别会说话,是武将,她就说人家戍边卫疆、劳苦功高,是文官,她就说一方父母一方贤德,救百姓苍生,自然是大大之才。

于是,崔冶的表情就一言难尽起来。

能被放进去的都已经进去享受了,不能进去的也不走,谁愿意承认自己不行呢,他们就跟姑娘理论,难道你没听过的人,就算是没有才华吗,籍籍无名之人,就不配得到尊重吗?

对此,姑娘也有对策。

她在酒楼旁边圈出一块地,左边,一张桌子,上有笔墨纸砚,右边,三个冷漠脸的护院,文武都齐全了。

籍籍无名?没关系,你当场写个文章让大家看看,只要大家看了说行,那你就能进去。走武斗的路子就更简单了,看见那三个护院了吗?一比三,把他们打趴下了,不寻天自为你们大门敞开。

这下,有点本事的都开始跃跃欲试,左边好几个文人走出来,一脸清高的提笔作文章,写完了,还不等给人评判,这几个人先吵了起来,都觉得自己的最好,别人的是垃圾。

一个学子,背后可是一整个师门,当众文斗居然输了,这还得了,传话回去,老师气的胡子直抖,坐在家里,就要写一篇文章,给自己的徒弟找回面子。

另一边的武斗就更热闹了,双拳难敌四手,孟昔昭用这个办法,其实就是想控制不寻天内部的人流量,他只要真正的武术大师,三脚猫的功夫他才看不上。所以上来试的人很多,但多数都是还没怎么样呢,就被护院踢出去了。

大家围观,看着哈哈大笑,倒是比看杂耍还有意思。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不行,有个二十来岁、肤色黝黑的人一站出来,大家就噤声了,因为他一看就是练过的。

果不其然,形式一边倒,只不过是向另一边倒。

三个护院被搀走了,那个人则被恭恭敬敬的请进了不寻天。

很快,新的护院补上,挑战者依然乌央乌央。

每个进去的人都被登记上了名字,家庭住址,和两名亲朋家眷的名字,贵宾可以自带两名陪同,但陪同人的名字三月才能改一次,于是,他们填的时候,都是斟酌再斟酌。

毕竟人情社会,每个人都有不少交好的朋友,虽说还没看见不寻天内部什么样,但他们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地方不简单,要是不把自己最好的朋友填上去,怕是要落埋怨。

崔冶看着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会心的笑起来:“二郎也是大才。”

孟昔昭听着他的称呼,总算松了口气,虽然还是觉得黏黏糊糊的,但总比那个冷冰冰的二公子强吧,他同样笑了笑:“殿下谬赞,好戏看得差不多了,咱们也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