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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天天练琴,一练就是好几个小时,练得手上都生了茧子。他之前虽说每天上一小时的课,但多也是闹着玩的,放松了几天,竟连这一小时都不肯练了。

我心里暗暗叹息着,道:“你哥哥来的话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他咬了口小蛋糕,很勉强地点了点头:“那好吧。”

晚上,我趴在洗衣机上,回想密道的每一条分叉,将它们一一拓到纸上。

冉青庄抱臂立在我身旁,凝眸注视着那些线条,似乎打算在我画出密道的同时,把它们一点点刻进脑海。

“这是书房。”冉青庄指着我刚画出来的一块区域,指尖敲击着道。

我抬头看他:“你要找的东西在这里?”

他没回答,直接跳过这个话题,转而让我明天找个由头快点离岛。

“现在离岛都要好长的手续,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而且这样敏感的时候我一下子说走,不知道会不会引起金辰屿的怀疑。

这只狐狸太狡猾了,我实在不敢有一点大意。

“你是我的人,他们不会卡你。”冉青庄抽过我画好的地图仔仔细细看起来。

我仍是趴在洗衣机上,小声问他:“关于怎么偷东西,你有计划吗?”

他睨我一眼:“谁说我要偷东西?”

不偷东西我做什么画密道给他,用来健身吗?不说就不说吧,反正我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猜的。”

“别瞎猜。”他揉碎地图,当着我的面将它们冲进马桶。

“啊!”我一惊,忙撑起身,“你……你全记住了?”

他“嗯”了声,道:“之后的事就和你没关系了,我也和你没关系了。”

我迷茫了一瞬,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跟我道别。

此经一别,死生不知,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一想到这可能是死别,我的心就一阵剧烈的紧缩:“你有多少把握?”

“我已经安排好,就算我最后失败了,也会有人保护你和你家人的安全。”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依然拒绝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这简直就像是在交代后事……

我心里越发没底,问道:“七成?”

他不说话,似乎打算结束话题。

我看他要走,忙拦住他的去路,挡在门前,不死心地追问:“六成?”

他抿着唇,来拽我的胳膊。

“……五成?”我反手抓住他拉扯我的手腕,颤声吐出这个让我已经很难接受的概率,“你总不至于一半的把握都没有吧?”

他叹了口气,再出声嗓音已经很哑:“这又不是比赛,哪里来的把握?不是生就是死,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是哪个结局。”

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腕,我从未觉得自己这样无用和无力。

我以为我可以帮到他,让他不必那样冒险,但其实我只是达成了最容易的那个环节。或许是为他省了点时间,但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该冒的险他仍得自己去。

“让我替你去吧……”我反正都病这么重了,失败了也不在乎早死那么几个月,还能在死前为这个世界做点贡献。

我捧着冉青庄的手掌,贴上自己的面颊。

“我没关系……我可以替你去的……”

他的手指虽然修长,但指尖带着薄茧,掌心也不似我的那么平滑柔软,是一双光是触摸就能感知到力量的手。

他动了动手指,拇指指腹上移,揉搓着我的眼尾,毫不留情地戳穿道:“你去,就只会有一种结局。”

我去,肯定就是死路一条。

闭上眼,我牢牢按住他的手,内心骤然被一股巨大的懊丧侵袭:“对不起……”

话音未落,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笑,随即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

“你真的很喜欢道歉。”

看来他的吊桥效应还没有结束。我面颊微烫着想。

我不愿成为冉青庄的拖累,翌日便提了辞呈,打算离岛。然而这封辞职信却被冯管家原封不动又退回来,告知我如要离职,需按照程序,一个月后等找到接替我的人才可以走。

而孔檀那边也明确表示,我若要离岛,可以,但需要他的人贴身跟着。这简直就是变相的监视。

忙了一圈没走成,我不得不认清现实——不找出内鬼,金辰屿是不会放任何一个人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