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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谨发觉了我在悄眼看他,不由冲着我挑了挑眉毛,做了个询问的表情,这令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连续杀了三个人的残忍凶手,我冲他笑了笑,收回目光,没有再继续观察。

吃罢午饭,暂时无事可做,怀谨的房间因被人守着不得入内,他只好暂先来至逸王爷的房中落脚。楚龙吟被九王爷叫走了,楚凤箫回了他自己的房间,表面上一切风平浪静。

逸王爷同怀谨在外间说话,我在里间拿着笔在纸上写字,一时逸王爷进侧室如厕,我便拿了纸出得外间,先给怀谨杯中倒上茶,而后拿了纸给他看,低声道:“毓秀听闻世子曾在边关任过几年职,不知可识得这纸上的字?”

怀谨看了我一眼,将纸接过,纸上写的是:Did you e from modern time?(你是从现代来的吗?)

我紧紧盯着他面上表情,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反应,却见他一脸地纳闷儿,道:“这鬼画符般的玩意儿是什么?字还是画?”

——不是,他不是穿越者。就算他装得再像,同遇穿越者这种事都足够的震惊,他不可能连眼神都一毫不变——他是古人,如假包换的古人。

“哦,这是毓秀的一个朋友给的,他从边关那边来,说是那里山中某个村落使用的文字,毓秀觉得很有意思,这才拿出来想让世子帮忙看看。”我说着把那纸收回,想想也是,如果怀谨是穿越者的话,就没有必要替肉身原主的哥哥报什么仇,毕竟他和怀谕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怀谨看了我半晌,道:“我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你。”

“哦?哪里呢?”我略感好奇地问。

“我想想……”怀谨翻着眼睛想了一阵,“……梦里?”

“世子说笑了。”我有些黑线,这个怀谨怎么也和楚大痞子一样不着调?

“不,我可没有同你说笑,我确乎是曾经见过你的,只是记不大真切了,”怀谨一脸正经地盯着我看了又看,“……不对,不是你,是一个同你长得很像的女人,且待我想想……”

这世上怎么有那么多同我长得像的人呢?类似的话已经不止他一个人说过了,这原主肉身的长相虽不至倾国倾城却也能称得上是个绝色美人,再怎么着也不能是张大众脸吧?

“在哪里见过的呢……”怀谨世子一副不想起来绝不罢休的神情,用手指点着自己的额头冥思苦想,“——啊!沙城!在沙城!”

“沙城?”我看着他,“在哪里?”

“边关,邻近边关的一座小城,”怀谨一拍手,咧出个大大的笑容,“我就说见到过嘛!她住在沙城!我那时在边关戍任,时常去沙城的街上闲逛,几乎天天都能看见她在街边卖针线——错不了,就是她,同你长得一模一样!”

“世子戍边的时候……那已是七八年前的事了罢?”我想起逸王爷说过他是在七八年前被派去边关任职的,“那时她有多大年纪?”

“唔……不好说,但凡美人儿都是看不出年纪的,老也不显老,”怀谨笑起来,“不过断然是比那时的我要年长,因她身边还带着个六七岁的小女娃儿,那女娃儿管她叫娘来着。可惜啊……没能同她生在一个年代,否则这么美的一个女子,我又岂能放过?”

这怀谨倒还真是不与人见外,什么话都能跟人聊,因而听得我忍不住好笑,道:“那时世子才几岁,就已经开始考虑终身的问题了?”

“在普通百姓家,男孩子七八岁还算是孩子,但在帝王家……七八岁就已经该想大人想的事情了。”怀谨冷笑了一声,“我那时也不过十来岁而已,也许不了解婚姻,人之美丑总能看得出来的,”说至此处又恢复了调笑,“哎,我也是死脑筋,追求不了那美人儿,先把她女儿抢回王府占上也是一样的嘛!总好过让她后来失了踪,白丢一个老婆!哎哎!悔之晚矣!”

“失踪?”我睁大眼睛,“谁失踪了?那个小女娃儿?”

“是啊,”怀谨脸上带着唏嘘,“那美人儿听说是寡妇,身边只带着那小女娃儿过活,母女两人相依为命,然而在我离开沙城之前那美人儿就死了,只剩下那小女娃儿一人,却没有人再见过她……唉,天妒红颜,只因为美人姓花,便要同花一般在开得最灿烂时凋零么?”

姓花?我心中一动:“她叫什么名字?”

怀谨笑道:“名字我倒记得清楚,很好听:花千树。”

——花千树!

她……她死了?

忽然间不明来由地一阵头晕目眩,以至有些站立不稳,怀谨扶了我一把,疑惑地看着我:“你怎么了?”

“不妨事,女人家常这样的。”我勉强笑了笑,“世子可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么?”

“这个么,我就不大清楚了。”怀谨一手支了下巴审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