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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赵术身上龙气极盛,怎么看都不像妖怪。

妖怪身上是不可能带着龙气的。

赵术听她提到“贵妃”,眸中隐带阴翳,但他很快就掩盖了过去,扬起唇道:“孤正是来赔罪的,贵妃不懂事,冒犯了你。孤早已下令,绾荨公主的宫殿一直好好留着,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住进去。”

他们谈话时,师萝衣从窗边探出半边身子,卞翎玉就在桌前饮茶。

他垂着眸子,神情冷冷淡淡的,茶水入口,泛起一阵苦意,他摩挲着杯子,不辨喜怒,也看不出生气。

卞翎玉听窗边的师萝衣道:“不用了,我在这里住挺好的,此次来南越只是为了祭拜母亲,陛下不必兴师动众,我也不曾责怪贵妃娘娘。”

赵术下了马:“是我南越失仪在先,仙子若不随孤回去,孤心中歉疚难安,仙子要孤如何赔罪都可同孤说。”

“我……”师萝衣还要说什么,身后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唇。卞翎玉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浅浅的雪松冷香包围着她。她脑袋便抵着他胸膛。

卞翎玉垂眸,对上赵术的眼睛,淡淡道:“我们已经准备安置,你有何事,日后再说。”

赵术眼里的笑意浅了,意味不明地看着卞翎玉。

卞翎玉神色冷清,如果忽视他捂着师萝衣唇的手,他居高临下俯瞰众生,比师萝衣看起来,还要像一个合格的仙族。

傲慢,冷漠,悲悯,万物皆不在他眼中。

卞翎玉甚至不等赵术回话,就抬手关上了窗户。他关了窗,屋子里就暖融融的,连夜风都没吹进来。

师萝衣觉察自己被放开,方才卞翎玉捂得严严实实,她肌肤上都快出现红印,她不解道:“你为何捂我嘴?”

卞翎玉逆着烛光,看她一眼,师萝衣看不清他脸色,只听他平静回道:“你不是想打发他走吗,这样说最好。”

师萝衣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她方才不论怎样说,赵术都坚持要迎自己回宫,卞翎玉说完那句话,赵术却不吭声了。

“弄疼你了?我看看。”

师萝衣闻言,摇了摇头。卞翎玉方才的力道虽然很大,可是并没有弄伤她,她只是被捂了那么久的唇,感觉怪怪的。

然而下巴已经被抬起来,卞翎玉比她本就高不少,他垂着眼睛,目光落在她唇和下巴上,拇指轻轻擦了擦她脸颊上的印子:“红了。”

师萝衣觉得这样的姿势怪怪的,她被他手指轻轻擦那一下,蹭得莫名有点脸热。偏偏卞翎玉也不让开,就把她堵在里面,她还靠在窗边呢。

她别开了头,避开卞翎玉的手:“没事没事,一点都不疼。”

她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颊,示意自己不疼。

卞翎玉低低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了。

见他还不让开,师萝衣困惑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仰起头看向卞翎玉,烛光下,他眸色冷淡:“你怎么不问我,今日还亲不亲了?”

“啊?”师萝衣难得有点儿呆怔,话题怎么转到这上面的。

“你很久没问了。”

师萝衣表情复杂,道:“之前,不是你自己说不亲了的吗?”

“你再问一次。”

她有些无奈,心里不知为何,生出几分哭笑不得来:“这么晚了,明日还要去祭拜我母亲呢。”

方才他们才和赵术对话完,她现在心里满是疑惑,赵术古怪的态度,让她想起了不化蟾的阴影,她怎么也想不到卞翎玉会突然想起这档子事。

卞翎玉闻言,抿唇看她一眼。到底没再坚持,让开了身子。

师萝衣又等了好一会儿,听见赵术带着兵马走了,她这才上床歇息。

还是那般,她躺在了里面,把外面一大片都空出来给了卞翎玉。

一回生,二回熟,现在卞翎玉躺在她身边,她已经觉得不别扭了。

卞翎玉却久久没过来,他一个人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又去桌上喝了半晌的冷茶,似乎在极力冷静。

久到师萝衣困惑地想要出声问他时,他才在她的身边躺下。

他闭上眼,平静得一如往昔,入睡的样子还是像一尊精心雕就的冷玉。

师萝衣眨了眨眼,她方才躺下那么久,就在心里暗暗琢磨卞翎玉是怎么了,平时也没见他这样。

琢磨到现在,她心里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他该不会吃醋了吧?吃赵术的醋吗,这怎么可能?她和赵术又不熟,只说了几句话。

但卞翎玉喜欢她,在她看来,已经是足够难以想象的一件事。再有别的好像也不足为奇。

身边的卞翎玉看上去已经睡着了,师萝衣想了想,她既然不排除这种可能,那还是问问好了。两个人总共也没亲几次,这件事她至今没习惯,师萝衣压下心里那分不好意思,尽量若无其事问:“那……卞翎玉,今日你还亲吗?”

卞翎玉睁开了眼睛。

他的回答是覆身过来,师萝衣尝到了冷茶的味道。

客栈的茶并不是什么好茶,她被迫尝了许久,只在最后,尝到了浅浅那点回甘。

她以往每次受不了时,都会率先别开头,这次也是这样,她别开头,想告诉他,可以了,这样已经可以了!

身上的人顿了顿,没有把她脸颊掰正。

他微烫的唇,落在了她白皙纤细的颈间。有点痒,更多的是心颤。

她畏怯这种陌生的感觉,忍不住去推开他脑袋:“卞翎玉……卞翎玉。”

卞翎玉抬起头,淡色的唇瓣此刻看上去有了血色,他俯身在她眼睛上亲了亲:“听到了。”

她脸滚烫,点了点头,轻轻说:“嗯,你在吃醋吗?”

他顿了顿,眉眼干净清冷,否认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