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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钟头后。

段慧君看着已经镇静下来且沉沉睡去的儿子,心里一阵后怕。

医生说如果不是白榆,罗小宝这会儿早就被自己的白沫给窒息而亡了,就算后面抢救回来,也极有可能变成傻子。

想到这,她看向白榆,真心感谢道:“谢谢你,白同志,今天如果没有你,小宝只怕就没命了!”

白榆:“你没怪我们就好,毕竟是因为我们的到来才导致小宝情绪激动。”

段慧君摇摇头:“他这个病随时都会发作,就算没有你,也有其他原因,可不是你,我压根不会知道原来发作的时候不可以用东西塞住他们的嘴巴,更不知道不可以随便掐人中。”

她差点就害死自己的儿子!

想到这,她深吸一口气道:“原本我答应了你母亲秦正茵,什么都不会说,这些年我连京城都不曾回去,就是因为和秦家的约定,只是现在这个约定不算数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听到这话,白榆垂在身旁的手慢慢握成拳头,顿了好一会儿,才问出那个让自己疑惑了两辈子的问题:“我想知道,秦心卉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段慧君听到这问题,用同情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不是。”

不!是!!!

秦心卉居然不是段慧君的亲生女儿!!!

白榆的心跳重重一挑:“那她是谁的女儿?”

问出这话后,她的手心因为紧张而出了一手的冷汗。

段慧君低头看着地面,顿了下,才抬起头看向她:“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秦心卉是你妈秦正茵的女儿,换句话说,你跟秦心卉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妹。”

白榆:“………………”

之前在跟她妈对峙时,她曾有过这个念头,只是很快她就自己否定这念头。

因为一来生孩子不像母鸡下蛋,说生就生,而要怀胎十月,这个过程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

二是上辈子在她死后,秦心卉一直只是她妈的侄女,身份并没有改变。

所以,她就算心有怀疑,但一直不敢肯定,直到她见到了段慧君,从她激动的神色里头,这个念头才再次浮起心头。

只是怀疑始终只是怀疑,直到段慧君亲口说出来,这个困惑了她两辈子的问题这才尘埃落定。

白榆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她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她妈那么偏心秦心卉,原来秦心卉也是她的女儿。

这就能理解了。

不过秦心卉的父亲是谁?

秦家和段慧君又为什么愿意认下秦心卉这个私生女?

接下来,段慧君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白榆。

“你知道你舅舅为什么不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宁愿娶我这个大杂院的破落户吗?当然不像外人说的是因为他对我一见钟情,也不是因为我贤惠孝顺,而是因为,他是天阉。”

白榆:“……”

她那个高大一表人才的舅舅居然是天阉?

这是她两辈子都不知道的事。

段慧君冷嘲一笑道:“他那玩意儿就跟四五岁的小孩那么大,连用都不能用!这样就算了,秦彦成他就是个变态,就因为他不是个真男人,所以每次在床上他都会用各种变态的法子折磨我,也就是因为他自己不能生,所以他才需要一个孩子来堵住流言蜚语!”

若不是今天白榆救了她儿子,她才不愿意提起当年那些事情。

在秦家那几年,她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尤其是一天黑她就害怕,害怕秦彦成那个变态又用各种变态工具折腾她。

白榆:“…………”

这是她能听的吗?

段慧君:“秦心卉的亲生父亲是谁我并不知道,秦家并不愿意让我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你妈结婚前喜欢的一个男人,只是那男人家特别穷,家里没钱供他上大学,又一直没有找到工作,最后下乡去了,秦心卉就是在那个男人下乡之前怀上的。”

白榆:“可怀胎就算早产也要七个月,这七个月里头,怎么会没人发现?”

段慧君又是一声冷嘲:“前面几个月,你妈对外说自己吃胖了,加上她腰身本来就细,就是怀孕了也看不出来,后面肚子大了,她就让我装病,然后以照顾我的名义带着我去乡下住,名义上是她照顾我坐月子,其实是我一直在照顾她。”

她就是死也忘记不了那段日子,秦彦成是个变态,那秦正茵就是个尖酸刻薄的婊|子!

“后来秦家出了事,再也没办法以工作威胁我的家人,我便趁机提出离婚,要不然就跟他们鱼死网破,你妈没办法,最终说服秦彦成那个变态放了我,离婚后,我以为我逃出生天,却差点连命都没了。”

离婚不到三个月,她就经历了被人用车撞,被人兜头蒙着丢到河里,被人按在屎坑里……要不是她命大,只怕现在她坟头的草已经有一米多高!

白榆听完久久没出声。

那时候她舅舅已经被截去双腿,又没了工作,听说那时候他整个人都崩溃了,换句话说,那时候他就是有心想报复段慧君,也没那个能力。

所以,想要段慧君的命的人,是她妈,秦正茵。

出轨、生私生女、动手要人命……

这一桩桩的,简直刷新了白榆的世界观。

她以为她妈顶多就是偏心秦心卉,没想到她原来如此心狠手辣,如此没有节操。

还有他爸肯定不知道自己头上一片青青草原的事情

从医院出来,白榆依旧没有出声。

她不说,江霖也不问,就默默陪在她身边。

直来到国营饭店门口,白榆才发现天色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

江霖:“饿了吗?”

白榆摇头:“不饿。”

话音一落地,谁知肚子就传来一阵咕噜声。

白榆:“……”

江霖嘴角微勾:“我也正好有些饿了,我们进去吃点东西。”

白榆脸红红的,点头跟在他身后进了国营饭店。

危汉毅在确定罗小宝没事后就回公安局去了。

因为只有两个人吃,江霖没点太多菜,就点了份菌菇海鲜煲和一份够两人吃的三杯鸡。

正值晚饭时间,国营饭店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热闹得很。

“江霖哥,我妈做了对不起我爸的事情,你说我要不要跟我爸说?”

白榆说完拿起桌上的菊花茶喝了一口,菊花茶清香甘甜,味道不算浓郁,但非常好闻。

江霖看着他:“你自己决定,不过我觉得咱爸有知情权。”

“……”

白榆听到“咱爸”两个字,嘴里的菊花茶差点没对着他的脸喷出来。

江霖看着她,挑眉:“怎么了?难道我的话有问题?”

“没、没问题。”白榆摇了摇头,趁机问起娄秀英的问题,“对了,等我们领证后,我应该不用改口叫娄阿姨为婆婆或者妈吧?”

江霖:“不用。”

他的母亲只有一个。

听到这话,白榆心里舒服了:“那就好,因为我也不想改口。”

对于她爸和她妈的事情,她觉得江霖说得对,她爸有知情权。

就是这样一来,这个家就真的要散了。

希望大哥知道后,不会因此而责怪她。

很快饭菜就上来了。

菌菇海鲜煲是用鲜虾、金针菇、蘑菇和菌鲍菇等一起做成的汤煲,杂菇吸满了海鲜的鲜味,味道很非常鲜。

白榆本来不是很有胃口,但喝了几口汤后,很快就被勾起了食欲。

三杯鸡是用广城这边的做法,味道不辣,和土豆一起焖煮,味道十分鲜美味浓,鸡肉皮爽嫩滑,十分好吃。

美食果然是最治愈人心的东西,加上对面还坐着江霖这么一个秀色可餐的大帅哥。

一顿饭下来,白榆郁闷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江霖看着她吃得双颊鼓鼓的样子,像只嘴巴塞满了食物的小松鼠,有点想笑,但又怕被她发现,于是嘴角很自制地压着。

这一画面看在其他人眼里,就是江霖一直用宠溺的目光看着白榆,还时不时给她夹鸡肉,把旁边两个没结婚的女同志羡慕得不行。

回到招待所,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叫我。”

招待所的浴房没有热水,江霖跟招待所买了热水,又给她提到浴房去。

白榆心里暖暖的:“谢谢你,江霖哥。”

江霖:“嗯。”

知道了这么多事情,白榆以为自己肯定会失眠。

没想不知道是江霖的话安慰了她,还是身体太疲惫了,她一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夜色黑暗。

巷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徐映之边走边抬头朝四周围看。

平时天上有月亮有星星,可今晚什么都没有,街道也空荡荡的。

其实这个点不算特别晚,但不知道为什么,目之所及,所有房子的灯火都熄了。

徐映之给自己鼓气:“没事的,裘潇行他不敢咋样的,我今晚就过去跟他要个照片,拿回照片我就立即走人。”

她可以既往不咎以前他那些威胁,只是以后路归路,桥归桥。

今天白榆和江霖走了后,白嘉扬找她聊了好久。

他说了两人认识的过往,也说了他对未来的计划,他的未来计划里有他自己,也有她,以及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