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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委任为扫盲项目的负责人。

她拿着连环画去找章书记, 的确是想加入扫盲这个项目,但她以为章书记顶多让她当个干事,没想到一来就让她当负责人。

很意外。

也有些许压力, 不过更多的还是喜悦。

干事的工资是每月三十元, 没有奖金, 可负责人的工资是每月五十元, 还有其他补贴和奖金, 只要她认真把这个项目做好, 后面就不愁没有钱进口袋。

最主要的是, 这个项目从不受何副主任管辖, 换句话说, 在这个项目完成之前, 她不用再担心何副主任和凌湘君两人会给她穿小鞋。

“这才刚进来就当负责人,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有些人真是命好, 你羡慕不来的啦,谁叫你不会画画呢。”

“会画画就能当负责人, 这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周围有不少说酸言酸语的人。

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白榆的好心情。

只有庸才才不会遭人嫉妒, 几句酸话又伤害不了她。

程芳和陈干事两人倒是真心实意为白榆感到高兴。

“白同志, 真是恭喜你了, 回头你可要请客才行!”

陈干事跟着起哄:“必须请客, 还有你上次带过来给我们吃的芝麻南瓜饼就很好吃,软软糯糯的,我太喜欢吃糯叽叽的东西了。”

白榆:“这还不容易, 明天我再做一些带过来。”

陈干事目光落在她平坦的肚子上:“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毕竟你现在可是……”

因为还没够三个月,所以除了陈干事和程芳两人, 白榆怀孕的事情并没有跟其他人说。

白榆笑了:“哪有那么脆弱,不说以前, 就是现在很多女人怀孕后还要下地干活呢,我就是做点吃的,不会有事的。”

上辈子她跟江家一大家子住,却没有一个人心疼她,那时候她要做一大家子三餐的饭,还要洗她和江凯两人的衣服,就算后来有洗衣机,江凯也坚持要她用手洗。

现在想来,上辈子没有孩子对她、对孩子都是好事。

不像现在,江霖把大部分的家务活都给包揽了。

每天早上起来他会先去饭堂给她买早饭,然后打扫院子和鸡笼,喂鸡浇水,晚上要是早下班,他会把晚饭做好,吃完饭后洗碗洗衣服,这些活儿都给他干完了。

她现在在家里除了偶尔做点东西吃,其他的都不用她动手。

陈干事:“那就这么说定了,快下班了,我还有些活儿没弄完,我先回去忙了,回头有空再找你们说话。”

程芳也道:“我也有文件没处理,我也要走了,回头再聊。”

两人急匆匆走了,其他人有些过来恭喜白榆,有些回去把剩下的工作做完,有些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走人。

没一会儿功夫,公告栏就只剩下白榆和魏光宗两人。

白榆自然不想跟他说话,掉头就要走人,谁知还没走两步就被魏光宗给拦下来了。

“白同志,我有些话跟你说。”

白榆看着他的大头:“你说吧。”

魏光宗昂着下巴,露出一副高傲的模样:“别说我没告诉你,我不喜欢太强势的女子,女人就应该温柔婉约,别样样都抢在男人前面,女人要是太能干,要男人来干什么?”

白榆:“???”

这人没病吧?

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关她什么事?

还是说他没当上扫盲项目负责人受了刺激,所以来她面前发疯?

白榆:“女人太能干的话,男人的确就没什么用了,那可以去死啊。”

魏光宗:“……”

魏光宗气得胸膛上下起伏:“你这女人牙尖嘴利,这一点也是我不喜欢的!”

白榆翻了个白眼:“你喜不喜欢跟我什么事,还有你的牙齿上沾了菜。”

魏光宗:“…………”

魏光宗:“你上次就用这招来骗我,你现在还想用这招,你休想骗得了我!”

就在这时,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走了过来,他的脸看上去并不老,但满头白发,身上穿着隔壁罐头厂的工装,但胸口的牌子却是报社的,脚下踩着一双洗得发白军布鞋。

他似乎听到他们两人说的话,走过来看向魏光宗道:“这位小同志,你的牙的确粘了菜。”

魏光宗脸一白,“啊”了一声,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刚才还跟何副主任说了那么久的话,怪不得何副主任眉头蹙着,难道就是嫌弃他牙齿上粘了菜的关系?

想到这,他也顾不上白榆,掉头就跑。

等魏光宗跑远了,白榆才跟眼前的老人道谢道:“谢谢您,老师傅。”

老人摆摆手,没说什么走了。

自从有了上次被骗的事情,魏光宗偷偷带了一面镜子来办公室,这会儿他冲回自己的座位,从抽屉里拿出镜子一照——

哪里有菜?!

可恶!

他居然又被骗了!

而且刚才那个老师傅居然还帮着白榆骗他,真是太可恶了,最好别让他再撞见他,否则他定不轻饶!

不过话说回来,白榆这女人太尖酸刻薄,太强势霸道了,她丈夫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他这次真的决定了,让白榆三振出局。

他要在陈干事和程芳两人选一个当对象,至少她们两人比她贤惠多了。

想到这,他看向还在写文件的程芳。

程芳似乎注意他的目光,扭头瞪了他一眼。

神经病!

魏光宗:她看我,她果然喜欢我!

**

京城。

江老爷子最近心情特别好,平时买东西他都是让王叔,或家里的保姆去买,这次他亲自到百货商店买了一大堆补品和孩子的东西。

回来时刚好撞上了他的死对头陈老爷子。

两人年轻那会儿就互相看不对眼,两人又都是硬脾气,经常为了一个政见吵得不可开交,反正就是你看我鼻子不是鼻子,我看你眼睛不是眼睛,互相看不上。

陈老爷子看江老爷子买了那么多东西,正想讽刺他资本主义作风,就听江老爷子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曾孙女的?”

陈老爷子:“哈?”

江老爷子:“你那三个儿子给你生了七个孙子,七个孙子给你生了十几个曾孙子,就没有一个曾孙女,我知道你很羡慕,但羡慕也没有用,有些人命里就是没有孙女曾孙女的命。”

陈老爷子:“咦??”

江老爷子:“不说了,我还要回去把这些东西打包打包,寄到琼州岛给我曾孙女,你没曾孙女,你不懂这种给曾孙女买买买的快乐,你不懂。”

陈老爷子:“……”

江老爷子提着东西乐呵呵走了,留下陈老爷子在风中生气。

好气哦。

这老家伙,专门扎他的心。

有曾孙女了不起啊……好像是挺了不起的,他有十几个皮得不行的曾孙子,就是没有一个娇娇软软可可爱爱的曾孙女。

不行,他要回去让几个孙子赶紧抓紧招人,他也要曾孙女!

无独有偶,在罗家也发生着差不多的一幕。

罗老爷子叫小儿子罗泓勋把他放在书房的箱子拿过来,然后拿出钥匙打开锁,从里头拿出一块怀表,一块黄金平安锁,递给小儿子道:“回头你把东西让人带过去琼州岛给我曾外孙女。”

罗泓勋看得有些眼红,他家小子出生时,他爸都没给过这些好东西,现在江霖的孩子还没出生呢,老爷子就把宝贝一样样拿出来,这是想让他嫉妒,还是让他嫉妒?

罗泓勋:“爸,江霖的媳妇这才怀孕没两个月,谁知道肚子里是不是女娃儿,说不定跟我一样,都是生儿子的命呢?”

这话一出,就被罗老太太啐了一口:“乌鸦嘴!江霖媳妇肚子里的肯定是女娃儿,坏的不灵,坏的不灵!”

说着她还往地上呸呸了几声,再用脚踩了几下,把封建迷信那一套演绎得淋漓尽致。

罗泓勋觉得牙都酸了:“我怎么就乌鸦嘴了,这是事实啊,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这些东西先放着,回头要真是女娃儿,再送也不迟。”

罗老爷子用拐杖敲了他一下:“你自己生不出女儿来,还要咒江霖跟你一样,你这小子,从小就一肚子坏水!”

罗泓勋:“……”

江霖的孩子现在性别都还没确定呢,两老就这么偏心眼,万一江霖生的真是女儿,以后这家里还有他的地位吗?

想到这,罗泓勋也不管两老,抓着老婆的手就回房去。

方美一脸莫名其妙:“这么早你拉我回房做什么?”

罗泓勋一脸正经:“生孩子!不对,应该是生女儿,我们赶紧生个女儿!”

方美:“……”

天津。

白老太也在收拾刚买好的补品,以及一些小孩子用的尿布和衣服,准备打包起来寄去琼州岛。

可当她拿起一件军大衣时,却摸到那军大衣的内衬有些不一样,鼓鼓的。

她赶紧把军大衣扯过来抚平来看,只见内衬那地方的确鼓起来了一块,怎么弄都弄不平,显然里面有东西。

白老太连忙找来剪刀,把内衬小心剪开一道小口子,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

这才发现里头藏了一封信和三百元。

她顾不上那些钱,把信展开来看,越看眼睛越红。

信和钱都是白榆留给她的,担心她不收,就把钱藏在军大衣里头,让她多买些补品补身子,剩下的钱傍身。

白飞礼去学校接小儿子和侄孙女念念回来,一进门看到老母亲老泪纵横,吓得心都快跳出来:“妈,你这是怎么了?是京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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