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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中年男人的瞬间, 白榆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觉得不能被对方看到自己。

于是她迅速蹲下来,用旁边的地形藏住自己的身形, 一边小声喊旁边的伍师傅也一起蹲下来。

伍师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反应很快, 学着白榆的模样蹲下来, 他站的那个位置有块石头, 正好挡住了他的身形。

最搞笑的还属土豆饼, 看到主人蹲下去, 它也赶紧四爪趴地, 还用爪子抱住自己的嘴, 弄出一副大气也不敢喘的模样, 要不是地点不对,白榆肯定要笑出来。

中年男人似乎注意到不对劲, 朝白榆这边看过来,一双阴冷的眼睛仿佛阴冷毒辣的蛇, 散发着迥异的眸光。

除了风吹动草发出的声音, 周围一片寂静, 鸦雀无声。

中年男人看了好一会儿, 才把尿壶往旁边的垃圾堆倒掉东西, 就在白榆以为他倒完东西就会走人时,他拖着一条瘸腿朝白榆躲藏的方向走了过来。

一步、两步、三步……

眼看着中年男人越走越近,白榆紧张得心脏也快提到嗓子眼。

她没想到这瘸子的疑心这么大, 这会儿她的手心都是冷汗。

而一旁的伍师傅也是紧张得大气不敢喘,但他好歹是经过风浪的人, 趁着男人没过来,他的眼睛往四周围瞟, 想找个趁手的石头或者木棍,偏偏周围的石头要么太大,要么太小,木棍更是没有。

土豆饼似乎也感觉到气氛不一样,爪子从的嘴巴放下来,慢慢变成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就在中年男人几乎走到面前来时,土豆饼从地上一跳而起,朝中年男人扑过去。

中年男人早有防备,身子一偏,躲过了土豆饼的攻击,嘴里骂道:“果然又是你这只疯狗,老子弄死你!”

说着他举起手里的尿壶就朝土豆饼砸过去,不过没砸中,尿壶撞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土豆饼掉头就跑,中年男人瘸着腿追了几步:“你条疯狗,别让老子抓到你,否则老子把你杀了煲狗肉!”

土豆饼似乎听懂了,还转过头来朝中年男人吠了好几声才跑远。

中年男人往地上吐了两口唾沫,然后捡起地上的尿壶,慢慢走回去了。

等到外头没了声音,白榆和伍师傅这才站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榆道:“伍师傅,我们回去再说。”

伍师傅看着不远处的破房子,艰难点了点头:“好。”

两人快速离开了现场,土豆饼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过这点白榆倒是不担心的,土豆饼早就把周围的地势摸清楚了,跑出去后会自己回来。

赵寄秋在院子里心急如焚地等待,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的地方,手里的手帕都快被她揉成酸菜。

她既担心这次又是无功而返。

就跟以前的无数次以前,每当别人说有他们女儿的消息,无论多远情势多复杂,他们都会跑过去,可每一次他们都是满载希望而去,满心失望而归,因此她担心这次也是这样。

可她也担心这个线索真跟女儿有关。

人人都说他们的女儿下贱不自爱,跟男人私奔了,但她从来不信,女儿是她一手带大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女儿,他们的晓棠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她一定是遇到危险了,导致她没办法回到他们身边。

因此这玉佩隔了这么多年突然出现,而且还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现,她不敢想象他们的女儿遭遇了什么样的待遇,一想到她可能受到哪怕一丝半点的伤害,她的心就仿佛针扎一般。

一个钟头的时间,足够白老太了解发生在两夫妻身上的事情,作为一个失去了一个孙子的人,她十分感同身受:“你别胡思乱想,说不定会有好消息呢。”

这安慰的话其实说起来很是苍白,当初发现二孙子消息时,她何尝不是跟现在的照旧求一样,五脏俱焚。

而伍晓棠比起二孙子情况其实更糟糕,二孙子是被拐子拐走,又是男孩儿,要不是出了那意外,他是能好好活下去的,可伍晓棠失踪时已经是个十八岁的大姑娘,又长得那么标志,她不敢想象落在歹人手里,她会遭受什么样的事情。

就算她还活着,只怕……

赵寄秋这才回过神来,只是不等她开口,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赵寄秋顿时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站起来飞快奔向门口。

白老太赶紧跟上去,实在是赵寄秋摇摇晃晃的身子看着太吓人了。

“怎么样?”赵寄秋一看到老伴就紧紧抓住他的手,急切问道,“有没有棠儿的消息?”

伍师傅扶住老伴的身子,声音低沉道:“我们进去说。”

白老太看到白榆安全回来也是松了一口气:“你们安全回来就好,刚才小舒舒一直闹着要找你,不过小家伙倒是很懂事,我谁你出去办事儿了,她立马就不闹了,刚刚吃了一块点心,这会儿睡着了。”

白榆抱了抱奶奶:“谢谢奶奶,要是没有你,我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奶奶的到来帮了她很大的忙,要不是奶奶在,她也没办法回去上班,后面更没办法去参加高考。

有时候她也有些内疚,她原本留奶奶下来,是想更好地照顾奶奶,却没想反过来让奶奶来帮忙照顾她和小家伙,有次她把这话跟奶奶说了,奶奶却说她是个傻孩子,她说她很喜欢现在这样,能照顾人,能被人需要。

后来她也听伍师傅提过,年纪越大的人越担心自己没用,所以感觉到自己被人需要着,对老年人来说,比吃什么药都有用,后来她就没再纠结过这事。

几人重新来到亭子坐下,伍师傅压下澎湃的思绪,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赵寄秋不是蠢人,马上就猜到了什么,抓着丈夫的手道:“你们、你们是不是怀疑棠儿的失踪跟那个男人有关?棠儿是不是在他手里?”

“赵阿姨,您冷静一点。”白榆安抚道,“我和伍师傅其实都不敢肯定什么,不过那个中年男人昨天我们在医院的时候撞到过他,应该说他从背后一头撞在我和孩子身上,被我奶奶训斥后,不仅没道歉还一脸凶狠想打我们,念念会发烧,很大部分就是被这个男人给吓到了。”

“至于土豆饼,我猜想是它昨天在外头看到我们和那男人起了冲突,然后事后跟着男人回家,那个玉佩有可能就是从男人家里偷出来的。”

如今可以肯定的是,玉佩肯定跟那中年男人有关,可是不是跟伍晓棠有关,或者说,是不是他导致伍晓棠失踪的,他们目前没有任何证据。

赵寄秋:“那现在应该怎么做?我们能不能去问那人?就算他不知道棠儿在哪里,他肯定也是知道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白榆摇了摇头:“最好不要,以免打草惊蛇。”

如果那个男人跟伍晓棠的失踪没关系还好,如果有关系,或者说伍晓棠若是还活着,他们这样上门很容易给伍晓棠带来第二次伤害,那个男人绝对不是好说话的。

伍师傅赞同点头:“我觉得白同志说得对,这事情不能轻举妄动,我们从长计议,找个最妥当的方法。”

因为他们手上并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目前一切都只是猜测,所以不可能报案。

微风吹过,摇得树叶哗啦作响,亭子里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与此同时。

中年男人瘸着腿回到自己屋里,把门锁上,关上门窗,直到屋里没有一丝光线和缝隙,他这才把角落的米缸推开,露出一块腐朽的木板,木板移开后,才出现一个木门。

中年男人把木门打开,地面顿时出现一个地下室,他从床底拿出木梯放下去,然后顺着木梯爬下去。

地下室的女人看到他下来,仿佛受了惊吓的小动物,整个人跳起来缩到角落去,眼睛瞪大,两个眼珠子鼓得几乎要掉出眼眶。

中年男人看到这样子,心里很是暗爽,可在看到一旁的小男孩坐在地上抓自己的屎吃时,他当即爆发出来:“我让你好好照顾我们的儿子,你为什么不按照我的话去做?”

女人瑟瑟发抖,全身抖得好像风中的残叶一般,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中年男人却没因此放过她,走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如果你再敢不听我的话,你知道我会把你怎么样?”

女人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惊恐万分。

中年男人眼眸里带着某种炙热的疯狂:“我会用刀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到时候你就别想再见到你父母了!”

女人嘴唇颤栗,面无血色,头摇得更猛了。

中年男人这才松开她的下颌,指着一旁的男孩命令道:“去把我们的儿子洗干净。”

女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朝孩子爬过去,在来到孩子身边时,她大而圆眼睛露出一丝厌恶,但感受到身后的视线,她还是把孩子给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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