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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

白瑜听到这话下意识愣了下。

这几年来, 她和江霖因为工作忙碌,以及假期问题,很少回京城, 只在1979年春节回去过一趟。

她和林向雪, 还有她丈夫曾景林见过一面, 当时两夫妻有说有笑, 看着好像挺好的, 曾景林对林向雪和他们的女儿小芒果也挺照顾有加的, 之后两人虽然没见面, 但一直有书信来往, 从没听她说过感情不和的事情。

电话那边顿了下, 林向雪又叹息道:“算了, 你当我没说过,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什么, 其实认真来说,并没有发生什么不能忍受的事情, 可……我就是突然觉得婚姻没意思极了。”

曾景林没出轨, 也没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这两年她婆婆的小动作也少了不少, 一切看起来都挺好的, 如果她告诉家人或者其他人她要离婚,大家肯定会觉得她疯了。

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她和曾景林两人的感情出了问题。

刚结婚那会儿他们还会一起去看电影,一起讨论某本书的观点, 或者说说身边发生的有趣事情,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们一天到晚说的话不超过五句,而且句句都是围绕着女儿,有时候女儿不在他们身边,她都感觉好像不知道该跟丈夫说什么。

她也不记得他们有多久没单独出去吃饭或者看电影,甚至他们已经很久没做夫妻那事情,有多久?大半年,或许更久也说不定,就是他不提,她也不想要,他们活得好像住在一起的宿舍兄弟。

他们对生活的追求也越来越不一样,她觉得他在单位干了那么多年,位置一点也没有挪动,她劝他跟自己一样去报考大学,要么去进修,但都被他给拒绝了。

不仅拒绝,他还觉得她折腾,“学那么多干吗,难道我进修了单位就会给我升职加薪不成?单位里讲究的是资历和人脉,不是学历。”

曾景林在钢铁厂的工会里头当个不大不小的领导,要往上爬资历不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要往上爬只能慢慢熬资历,然后再加点人脉,等四十岁了才能往上升一升。

可这几年厂子效益一天不如一天,他虽然工资没少,可林向雪总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因此想让他找好后路,但曾景林觉得她杞人忧天,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对于要不要生二胎这事情两人也有分歧,一开始她的确是想着等上完大学后考虑二胎,可当她学得越多看得越多,她就越觉得自己不足,她想进一步学习,如果这时候怀孕的话,她的学习和事业就要被迫中断。

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但她婆婆一直没放弃想让她生个儿子的想法,她不敢在她面前说这些话,便每天洗脑般在曾景林面前说,不知道是不是听多了,曾景林想法也改变了,他想多要个孩子,虽然没明说,但她看得出来,他其实想要个儿子。

如果只是想多要个孩子,或许她不会那么反感,可他们这种明里暗里想要个男孩,那他们的女儿算什么?她不由担心,若真生了个儿子出来,她的小芒果岂不是要从此活在父亲和奶奶的偏心里面?

白瑜因为她妈的偏心而导致的痛苦,她看在眼里,她实在不希望她的女儿也遭受这样的事情,于是她一直找借口拖,可去年九月,上面发表了《关于控制我国人口增长问题致全体党员和团员的公开信》,并提倡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

她和曾景林两人都是党员,除非他们以后不想在单位做,否则他们就必须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二胎不能生了,婆婆因此气病了,曾景林也跟她冷战了一个月。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虽然后来两人和好了,可这成了她心中一根刺。

怎么说呢,他们的婚姻跟一棵大树一样,外面看似没什么问题,里面却早已被蛀虫给蛀空了。

千疮百孔。

这成语用来形容他们的婚姻再适合不过了。

有时候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白瑜和江霖两人结婚那么多年感情还那么好,为什么她和曾景林就不可以?

白瑜听到她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婚姻的本质,其实就是一地鸡毛。

上辈子她就没能把婚姻给经营好,这辈子她运气好遇到了江霖,要是当初她选择了江家其他兄弟,现在说不定还是会面对同样的问题。

林向雪也只是一时冲动,这会儿冷风一吹,她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你不用担心,我没事了,你们今年过年还是不回来吗?我都快三年没见到你了。”

她不会离婚,家里人也不会让她离婚。

况且小芒果还小,她可不想女儿因为他们被人嘲笑和欺负。

白瑜看她自己想明白了,也不多嘴:“目前还不确定,到时候还要看江霖那边有没有假期。”

之后两人就毕业工作等问题又聊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

第二天起来。

白瑜一早起来给大家做早饭,煎四个荷包蛋,夹在自己做的吐司面包里面,再来四杯豆浆,这叫中西结合,完美解决一顿早餐。

吃完饭后,她和奶奶告别,然后一手牵着念念,一手牵着明舒出了门。

十一月的广城,像个慵懒的美人姗姗来迟,到这会儿才有了一丝秋天的味道。

道路两边异木棉树在这样的季节迎来了盛花期,淡紫红色的花朵颜色鲜艳,一朵朵一簇簇一条条,仿佛一顶巨大的粉色伞罩在树冠上,远处是瓦蓝的天空,白色的云朵,美得仿佛漫画中的场景。

据说异木棉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秋樱,也有人叫它美人树,这样的美景在京城这个季节是看不到的。

白瑜出来得早,便拉着念念和小家伙两人在树下拍了好多照片。

念念倒好,让她拍什么姿势她就乖乖摆什么姿势,但明舒却很有自己的主意,让她笑,她就问你为什么拍照一样要笑,不笑不行吗?万一有人不开心笑不出来呢?

让她捡地上的花儿做出嗅闻的动作,她却来了一句,“妈妈,缨姨说花朵是植物的繁殖器官,你让我闻花,就是让我闻花的屁股。”

“……”

白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孩子懂太多就不可爱了。

最终她给念念拍了几张后宣布不拍了,否则她担心自己会被女儿问得哑口无言。

来到学校,负责带学生们去试镜的林老师已经过来了,正在跟其他家长做解释:“这次要拍的是个民国时期的爱情剧,小演员们是演男女主角的小时候,总共需要两个女孩,三个小男孩。”

“他们不仅在我们学校挑选,在其他学校也安排了挑选,因为要求比较严格,目前只挑选到了两个男孩,还差三个。”

林老师说得口水都要干了,转头看到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款款而来的白瑜,顿时感觉心情都没那么烦躁了。

脸上下意识露出笑容道:“白念双的姑姑你好,今天是你陪她过来试镜吗?”

在见到白念双小朋友的姑姑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女人可以漂亮到这种程度,说她像仙女一样美一点儿都不过分。

她也终于古代为什么那么君王为了美人抢个你死我活,实在是美人太让人心动了。

此时看她手里牵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走过来,美得就好像一幅画一样,一大家子都长得那么漂亮,真是太让人羡慕了呜呜。

白瑜笑着点头:“念念回去说她想参加电视剧的试镜,我今天正好没有课,便陪她过来试一试,不过我想问一下,如果被选中的话,需要拍多久,也就是拍摄周期长不长?”

林老师连忙摇头:“不长,只要拍一两场戏就行了,可能会占用两三天左右的时间,到时候学校会给被选中的学生做补课,绝对不会耽误孩子的学习室。”

白瑜闻言也就是放心了。

下周她参加完毕业典礼,很快就会收拾东西回琼州岛,如果拍摄周期很长的话,只怕会影响到她的计划。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刺耳的女音从她身后响起来:“你们谁是负责挑选的老师,我想问问我女儿丫丫为什么不能入选,是我女儿不够优秀,还是不够聪明?”

丫丫?

还有这声音……

该不会那么巧吧?

白瑜慢慢转过身来,然后就看到像发面馒头一样肿胀了一圈的吴孝宜站在她身后。

自从三年前那次广交会后,她已经好久没见过吴孝宜,确切来说,是习家回京城后,她也跟着收拾包袱回了京城。

不过她怎么又回来了?

白瑜:真是冤家路窄。

吴孝宜:真是晦气!!!

吴孝宜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看到白瑜,三年前白瑜让她颜面扫地,还让她丢了工作,最终她只能灰溜溜回到京城,那三年里,她父母想让她再嫁人,可好的人家看不上,不好她看不上别人。

好在老天爷对她还是好的,兜兜转转她成了丫丫的妈妈。

不过看着比三年前更漂亮更有气质的白瑜,她心里好像被塞了一块大石头,堵得她呼吸困难。

这女人肯定是妖精投胎的,怎么就不会老身材也没走形,反观她,因为怀孕了,整个人胖得没眼看。

以前怀习陆承的时候她只胖了几斤,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体重足足飙升了三十公斤!

想到这,她胸口更堵得慌了。

林老师硬着头皮上前解释道:“谢安娜的妈妈,我们也是按照剧组要求进行初步筛选,谢安娜同学长得很可爱,也很漂亮,只是跟剧组要求不太符合。”

吴孝宜双手一叉腰:“哪里不符合了?你们把剧组要求拿出来给我看看!”

林老师很是为难,但吴孝宜是个孕妇,她也不敢来硬的,只好把剧组给他们的要求表拿出来。

吴孝宜扫了一遍,声音更大了:“这不是很符合吗?年纪身高模样都跟上面的要求一模一样,哪里不符合了?”

其他家长闻言凑过去一看,差点没笑出来。

有个很看不惯她的家长笑道:“人家剧组要求皮肤白皙的小女孩,你看女儿黑的跟木炭一样,你以为是选女包公啊?”

这话对一个孩子来说有点残忍,但丫丫的确长得很黑。

白瑜记得她以前虽然称不上很白皙,但也没有现在这么黑,而且她越长越像她亲爸谢志民,不仅五官像,连皮肤也像。

丫丫听到这话,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哭出来,而是跑到那个家长面前,对着她的脸吐了一口口水:“死猪婆,你才黑得跟木炭一样,你全家都黑的跟木炭一样!”

那个家长被恶心得尖叫起来:“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没教养?你父母是怎么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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