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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妃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想要拉着太子妃出去将这件事禀报给皇上。太子妃依旧不愿意走,甚至心里面还有点畅快,虞念清知道自己得病肯定会露出破绽。

七皇子妃整张脸彻底拉了下来,直接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拖了出去回禀。就是这样,在七皇子妃说话的时候,她还一边偏头朝着偏殿的门口看去。

皇后是对鸾鸣公主落水的事情生气,但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

镇国公当初干脆让了兵权,让皇上对镇国公极为倚重,也将镇国公的世子带在身边教导。

现在镇国公府的继承人出了问题,梁虞氏到底有没有推鸾鸣下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救了鸾鸣。

她沉默了一会说:“念清是个心善的,救了鸾鸣也发现了这种毒,免得被人不知不觉的算计了。那两个孩子日子也艰难,让人去告诉他们,等会儿就不必过来谢恩了,先回去好好休息着。再去我的库房里,挑出一点血燕和人参给他们带上。等鸾鸣好了,让鸾鸣再亲自登门道谢。”

太子妃却不满意,“就让她直接这么走了吗?事情还没有弄清楚。”

“你还要怎么查清楚,不如说说看。”皇上将茶杯重重放在桌面,“就如你的愿,让江城查吧。”

江城是暗卫统领,手段刁钻残忍,专门为皇上解决一些不能拿上台面的事情。的

皇上轻飘飘看了她一眼,“听说嘉儿最近身体不大好,一直请太医。你既然是他母亲,就留在殿内好好照顾他。”

这就等于是一种变相的禁足。

太子妃此时才彻底慌了神,跪下来不停地往前怕,又是心虚又是害怕,本人得想要求饶。

皇上最后却没有再看她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其他人也不敢多留着,纷纷对着皇后娘娘告辞。

只有太子妃瘫软地坐在原地,眼神都有点恍惚。为什么父皇对那两个人没有任何的处罚,反而是要禁她的足。

她不甘心,是真的不甘心,然后当着皇后的面问了出来。

皇后看了她一眼,忽然想到了太子妃刚进宫的时候。

她出身世家,面容姣好,虽然看得出几分傲气,可作为天家的媳妇傲气也是应当的。可当初那个明艳的少女经历了一丁点儿波折之后,将自己弄成了怨妇,毫无顾忌地下场指着人攀咬。

现在那怕满身污秽,她都没有想过第一时间去换洗。而是继续穿着满身的污秽,散乱着头发抬着头问她,哪里看得出当初的半分骄傲?

太子就算和皇上之间有了嫌隙,但是他现在还是太子,她还是太子妃,是天下人表率,又怎么敢这般自我轻贱?

不过皇后觉得,这些话她没有必要说了。

她最后一次叫太子妃的名字,“静姝,先回去好好照顾孩子吧,不要想太多了。”

太子妃眼里最后一丝光亮也彻底消失了。

这一天都过得惊心动魄,五皇子妃觉得害怕,最后还是去夏贵妃的云西宫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夏贵妃。

深宫里寂寞,夏贵妃也就多出了养鱼的爱好。

听到虞念清被查出来中毒,太子妃仍旧纠缠不放的时候,她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手上的饵料就全部倾入水中,鱼儿探出脑袋一口口将饵料吞进去。

“后宫里真是好久没有出现过这么蠢的东西了。”夏贵妃拿过一边的帕子擦手,“好好的一步棋都喂到她嘴里,仍旧做不好。皇上那边是怎么说的?”

“皇上只说让她回去照顾小皇孙,估摸着这件事要轻拿轻放了。”

夏贵妃仍旧没说话,拿着帕子仔仔细细将手上的缝隙都擦得干干净净。她的动作一开始还算是比较轻缓,渐渐力道就加重,将自己的手心都擦红了。

“果然还是心爱的女人生出来的儿子,到现在了还想着维护。”夏贵妃将帕子扔进水里,转身就朝着屋子里走。

这时夕阳垂地,光可鉴人的砖面上都成了猩红的一片,她就一步一步走上去,无悲无喜。

她年轻的时候,还曾笑话过皇后,活了一辈子最后只是一个替身,连个女儿都是施舍得来的,就怕会威胁到太子的位置。

现在活成了笑话的人是她,哪怕她的儿子再怎么出众、再怎么优秀都比不上他心上人儿子,那怕那个儿子一无是处还没有一点储君风度。

只是这样的深情真的就只是一个笑话,他爱自己的结发妻子,也没耽误将结发妻子的母族利用得干干净净之后连根拔起,也没耽误他对心上人下手。

所以啊,心上人的儿子又能算得上什么,真要是触及到他的地位也就没了。

该怎么让这个内强中干的太子主动谋反呢?夏贵妃想。

——

梁知舟将人一路抱上了马车。

等马车缓慢往前行驶,终于离开宫门之后,虞念清才从他的怀中坐了起来。

这一路上,她将自己院子里的人都想了一遍,没觉得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而可怕之处就是在这。

当初两个人成亲,梁知舟已经将院子里侍候的下人调查清楚,送来的信息都能堆满一张桌子,就是为了防止背地里有人下手。

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悄无声息地中毒了,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下手?

她本能地想是杨氏,但杨氏这个人实在算不上是什么聪明人。真要是她做出下毒的事,就会直接将府中的权力交出来,让她烦神受累。日后她真的生产出了事,还能说是积劳成疾。

可要是不是杨氏,还会有谁这么想要了她的命?

“你怎么想?”她忍不住看向梁知舟。

梁知舟脸色不大好,原本没准备说,但是触及到她濡湿的眸子之后还是开了口, “心里面确实有几个猜测,不过不大能确定。先就当做不知道吧,让人盯紧一点。只要她继续动手,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除了这么做,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不过只要想到,在某个角落里,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像一条蛰伏的毒蛇伺机而动,随时准备扑上来反咬一口,就让人极为不舒服。

她今天吐了一回,巴掌大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血色,显得更加可怜。

梁知舟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并不是那种骨结如柴的,虽然纤细,却覆这一层软肉,细腻光滑。此刻她的手都是冰凉的,更像是玉石一般。

他将她的手揉了两下之后,整个握住,才开始问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虞念清简单将过程说了一遍,“我觉得鸾鸣公主也很奇怪,当时她知道是我下水去救她,原本没什么反应,后来突然猛烈挣扎起来。要不是离岸边比较近,今日的事还真不好说。”

想到这里,她仍旧感觉到一阵后怕,“我们上来了,侍卫倒是赶过来了,有什么用处?我以前总觉得皇宫里行走,处处都有人跟着,哪里那么容易发生一些暗害的事情,现在看来都有可能。日后若是没有事情,我是不愿意再进宫。”

“不想去就不去吧。”梁知舟今天也有点被吓到了。

他垂下眼眸,低头看着女子被自己握紧的手,用自己的骨节去擦碰她的指间那一块细软的肉。终究是他站的还不够高,还没到无人敢招惹的地步,所以什么人都敢打上她的主意。他在反思,是不是成亲之后自己的手段过于温和了?

“哪有不想去的就不去的。”虞念清以为他在说笑,气得抽出手去推他的肩膀。

“怎么不可以?不是还有镇国公夫人在,她平日里最在乎自己的地位,日后宫里有什么宴会就让她去好了。”梁知舟揽着她的腰,“也没多少宴会,是非去不可的。”

他这时候倒觉得杨氏并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因为这样的姿势,她的手只能搭在男人都肩膀上,看上去两个人更像是在拥抱。

两个人的距离被拉进,她能更清楚地看到梁知舟脸上的表情,意识到他不是在说玩笑时,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小声说:“其实今天的事,也算是个意外,总不能次次都这样倒霉。况且今天也不是没有人帮我,七皇子妃还帮我说了话。”

梁知舟垂着眼帘看她,五官俊美泛着冷意思,显然是不赞同这句话。

可那怕是不赞同,他仍旧紧紧地揽着她的腰没有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