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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以后, 迟拓在地下停车场给安也打了十个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但是又实在想不出一个五年没怎么联系的人为什么要耍他,都成?年那么久了?, 她未成?年的时候都不会玩这种无聊的恶作剧, 而且她找他咨询法律问题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于是他靠在车边木着脸打了第十一个电话?,并且在思考如果她一直不接电话?他是不是应该给经纪人严万打个电话看看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号码他是早就存好的, 借口也很好找, 毕竟他们?是发小, 久别重逢的那种。

第十三个电话?,地下停车场的入户玻璃门那边叮的一声。

迟拓闻声抬头, 一个戴着红色毛线帽的女?孩从?玻璃门那里探出一个头, 手里拿着手机,有些迟疑地看看迟拓再看看手机。来回确认了?起码三四次,才跑到他面前。

“您……稍等我一下。”红毛线帽看起来特别有礼貌,脸上带着尴尬的笑。

手里的动作却一刻不停,拿起手机先拨打了?迟拓的手机,看迟拓拿出手机看了?她一眼之后, 又立刻挂上尴尬礼貌的笑, 挂了?电话?再拨打了?他的微信视频电话?。

两个都确认之后, 她又把手机里的照片放大缩小放大缩小确认了?两次。

迟拓看到了?那张照片, 是他高二?运动会撑杆跳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安久久拍的, 她的得意?之作, 因为正好拍到他背跃腾空的瞬间。

迟拓:“……”

难为这位红毛线帽了?, 这张照片拍得五官都和地心?引力没什么关系,她还得拿着这张照片辨认人。

“这是我。”迟拓帮她解决问题, 点着照片自我介绍,“我是迟拓。”

“啊?”红毛线帽愣了?一下,点点头,“啊!”

她终于放弃了?辨认,继续挂着她那个尴尬的笑容,十分礼貌地问:“那我,能看看您的身份证吗?”

律师迟拓对这种信息比较敏感,没有马上回答她。

“这是我的身份证。”红毛线帽仍然维持着她那个从?灵魂尴尬到肉|体的笑容,开始往自己外套口袋里掏东西,“这是我的工作名片和工作证,啊对了?我是安也老师的助理?,叫兰一芳,你叫我小兰就?行。”

身份证、名片、工作证都交给迟拓以后,她又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解锁点开微信递给迟拓:“这是我工作号,您看看上头的企业认证。”

迟拓拿了?一手的身份证明。

兰一芳标准尴尬微笑眨巴着眼睛看他。

表情很好懂,差不多就?是您像我这样证明一下你自己就?行了?。

迟拓:“……”

作为安也粉头之一,他当然知道兰一芳是谁,只?是从?来没接触过?,倒是真不知道安也这位贴身助理?如此……实?心?。

但是他到底没有直接把身份证给她,还留了?个心?眼没表明自己的职业是律师,只?是从?手机里调出他的身份证照片给兰一芳看了?一眼,又从?自己备份的相册里面挑了?两张高中时期和安久久的合照——他们?合照不多,刚入驻秘密基地的时候拍过?两张,穿着校服两人笑得傻兮兮。

不知道是身份证还是迟拓提供的照片五官终于没有乱飞,兰一芳确认了?身份,又左右看了?几眼似乎是在确认没有其他人了?,才拿着门卡打开玻璃门放迟拓进去。

安也住在十九楼,顶层,带着大露台最贵的那一层。

一梯一户,电梯里也需要刷卡或者密码才能摁相应楼层,兰一芳表现得比迟拓还要紧张局促,一直用电梯门的倒影观察迟拓。

全程无话?,兰一芳是紧张,迟拓是因为兰一芳紧张,紧张到他稍微挪动一下,她都得抖一抖。

电梯门打开,出去就?是门厅,兰一芳遮遮掩掩地输入了?入户门的密码,在玄关给迟拓找了?一双酒店里的那种厚实?的一次性拖鞋。

“您……进来吧。”里头黑漆漆的,兰一芳进去以后感应灯亮了?,迟拓站在门口没动。

“您先进来。”兰一芳转头看着迟拓,“要不然这猫就?跑出去了?。”

迟拓这才发现玄关角落里蹲着一只?白猫,蓝眼睛,有点瘦,此刻非常防备的肚子贴地瞅着他。

迟拓反手关上门。

安久久养猫?

“它耳朵听不见。”兰一芳看到迟拓还盯着那只?白猫,解释了?一句,“安姐在楼下遇到的,生了?病刚救回来没多久,再养几个月身体完全养好了?就?要送养了?。”

“她自己不养?”迟拓随口问。

她那么多年微信头像和昵称都没变过?,朋友圈偶尔的日常照也会看到她逗路边野猫的样子,应该还是很喜欢猫的。

这本是非常随意?的一个问题,是迟拓觉得兰一芳太紧张,耐着性子一直没问她安久久的事?情,想着先等她没那么紧张了?再说,不然他怕问出来的话?也是颠三倒四。

可就?是这么一个像是随口问出来的问题,兰一芳却突然沉默了?。

她瘪着嘴站在那里看着迟拓,脸上尴尬的笑容消失了?,似乎因为迟拓这个问题,刚才所有刻意?维持的镇定都消失了?,下一秒就?能马上哭出来。

迟拓:“……”

他终于放弃了?不管怎么样也要照顾安久久身边工作人员心?情的这个想法?,直接问了?:“安也在哪?”

放下伪装镇定的兰一芳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在睡。”

迟拓一顿,问:“睡多久了??”

这也是个保守的问题,不知道内情的人听起来也不会太奇怪。

兰一芳却一下子塌了?肩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傍晚……的时候。”她估计憋狠了?,一下子发泄出来话?都说不清楚,“不过?……还没有睡太熟。”

“王阿姨不在……”

“她又不……不能告诉……”兰一芳打了?个嗝,理?智回炉一点点,意?识到太深的话?题不能说,于是哇哇哭了?两声换了?个话?题,“一开始没睡太熟……还给你留了?……”

她起身赤脚吧嗒吧嗒地去了?一个房间,又吧嗒吧嗒地跑出来,手里攥着两张纸递给他。

打印出来的密密麻麻两张纸。

有点像王珊珊当时在安久久睡着后在冰箱门上留的便利贴,她这纸上的内容也是东一点西一点明显是想到什么写什么的,也肯定不是睡着了?以后写的,她睡着了?没那个耐性,最多起来上个厕所吃个饭,多说一个字都会嫌烦。

字很小,写得很多,灯光只?有玄关的声控感应灯,兰一芳在旁边嚎啕大哭,感应灯就?一闪一闪,迟拓微微有点烦躁。

“她睡着了?为什么要喊我过?来?”他问兰一芳。

“因为……哇哇哇……王阿姨不在……”兰一芳已经进入无我状态,明显是收不住了?。

安也发病,王珊珊不在,她又不想告诉严万,于是就?找了?他。

迟拓自行把这段话?翻译好,终于走进了?这个大平层。

真的太空了?,能跑自行车的大客厅里头只?放了?沙发和茶几,落地窗旁边应该是白猫的地盘,放了?猫爬架猫碗和一些玩具,是看起来最有人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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