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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绝对不麻烦!我的意思是……你是我师兄嘛,你以前也帮了我很多啊。”

陆衍含蓄地笑了笑:“那好啊。”

许崎一整晚都兴奋得坐立不安,她噔噔噔跑到楼上,把床单被套全部换了新的,探头对客厅里的陆衍说:“师兄,我换了新床单,你就睡我的床哦。”

“你呢?”

“我睡你旁边啊。”

陆衍眨了眨那双浅咖色的眼睛,良久,他“啊”了一声,有点呆。

许崎理所当然地说:“你刚刚亲我了,我就是你的狼狼哦,以后我都趴在你身边睡。”

“这也是你们的规矩?”

许崎郑重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选择睡沙发。”

“那我就趴在沙发下面睡。”

“……”

陆衍揉了揉眼角,关了电视走上二楼,来到她的房间里。

房间是小女生喜欢的浅绿的色调,很清新,床上也新换了格子布的床单,不过只有一个枕头。

陆衍走过去,将她拉到床边一起坐下来,用长辈的语气对她说:“现在还太早了,睡在一起不合适,我们可以试着相处一段时间,你看怎么样?”

“好吧。”

许崎耸耸肩,同意了,考虑到他还是个老古董,许崎决定慢慢来,以他能接受的方式。

最后陆衍还是抱着被单去睡了一楼的沙发,虽然狼族的性格天生温厚谦和,会谦让照顾别人,但是陆衍也是再不好意思让女孩子去睡沙发。

关灯以后,房间笼在深蓝的夜色中,落地窗外,一轮弯月出云之上,皎洁清明。

许崎趴在二楼露台边,拖着腮帮子,痴迷地望着沙发上的男人。

月色衬着他苍白的脸庞,显得越发清冷。他的五官不算特别精致的男人,论英俊,远远比不上顾怀璧,不过他身上透着一股经时光与岁月打磨之后的温雅,没有女人能够抗拒这样静水流深的魅力。

“小狼,你看着我,我睡不着。”

“唔……”

许崎赶紧转身跳回床上,脸红了。

还以为他睡着了,不知道她在偷看呢!

许崎不知道,血族的睡眠时间很少,闭上眼睛,只是在假寐,且他们睡眠很浅很浅,极其不安,他们的回忆太多,所以梦魇也很多,有的美好,有的艳丽,但绝大部分都是害怕……

血族宁愿枯坐到天亮,也不愿入睡。因此,无数个漫长的黑夜里,他们只与孤独为伴。

许崎则完全不同,她跟狗子似的,眼睛一闭就开始呼噜呼噜起来,一觉睡到天亮。

不过那天晚上,她总是要竖起耳朵听楼下的动静,听他辗转反侧,听他起身在客厅踱步子,又听他走到落地窗边,深深地叹息……

这都快半夜了,他到底在搞什么。

许崎终于受不了,穿上拖鞋走下楼。

“师兄,你睡不着吗?”

“嗯,我吵醒你了?”

“我也没睡着。”她走过去和他并肩站着,望向窗外的月亮:“沙发不舒服?”

“不是,我一般黎明时分才会睡。”

“哇,你还是个资深夜猫子。”

陆衍笑了笑:“没办法,我们血族就是这样,老天要让我们感受长夜里每分每秒的孤独,或许这是对我们永生的惩罚。”

“才不是呢。”许崎拉起了他冷冰冰的食指,用自己柔软温热的掌肉包裹着他:“你只是失眠而已啦,我有办法,保证让你五分钟就睡着了。”

她拉着他上楼,到床边让他睡下来。

“你要做什么?”

“别怕,我还能把你吃了呀。”

“还真有点怕。”陆衍笑着躺了下来,不放心地提醒她:“别咬我啊,咬一口我就没了。”

许崎蹲在他面前,憋了很久,想要变成狼的形态让他躺肚子来着,狼狼的肚子是这个世界上最舒服的地方,躺上去哪怕神经衰弱都能给他治好,但可惜……

作为半狼,她没有办法像其他狼狼一样,说变就变,她酝酿了半晌,脸都憋红了,还是没能变成大狼。

陆衍垂着眸子望她:“你在自嗨什么。”

许崎叹了声:“算了,就这样吧。”

她爬上床,挤到他身边,将他的脑袋放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小狼,你……”

“我们狼狼不轻易让人躺肚子哦,别说话了,快睡。”

陆衍枕着她软软的小腹,的确很舒服。

他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很快,女孩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她已经睡着了。

陆衍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

对他而言,睡眠是非常奢侈的事情,不过,躺在她温暖的肚子上,倒真的比一个人冷冰冰地入睡……要安心许多。

——

许崎每天晚上夜班都会溜号,她说她老爸随时可能会突袭“查岗”,要是让他发现她在家里养了只血族,那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边边太清楚这家伙不过想早点回去,和她的血族师兄共度甜蜜的二人时光罢了。

没办法,陷入恋爱的女人……

绝大多数的夜班只有边边帮她签到了。

科室里值夜班是轮班制,一人上半夜,另一人下半夜,那晚边边正好排到了下半夜。

静寂的医院走廊,只开了一盏顶灯,光线昏暗。边边守着值班台,撑着手臂打瞌睡。

忽而间,一阵飕飕的穿堂风过,凉意透骨。她不禁哆嗦了一下,睡意消散,脑子迅速清醒过来。

抬头,有男人穿着一件皮夹克,站在幽暗的走廊尽头。

乍一看还有些渗人,不过边边当时没想太多,以为是病人或者病人家属,她起身对那人招招手:“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那人朝着边边走来,看清他的容貌,边边微微有些惊讶,居然是顾怀璧。

“你干嘛……杵那儿跟僵尸似的,吓我一跳。”

他没有回应她的话,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赫然是一束纯白的茉莉花。

边边嘴角微扬,手下那束茉莉花,放到鼻下嗅了嗅,笑着说:“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哦。”

顾怀璧送她花,不会送她这种已经被摘下来等待枯萎的花束,他更多时候是直接送盆栽,开得艳艳的,生命力蓬勃。

就在她嗅花的时候,视线下移,瞥见那人的左手,缺失了一根食指!

边边脸色一变,幸而这时,病房的铃声忽然响了。

她收拾好情绪,微笑着对他说:“病人叫我了,你在这儿等我,马上回来。”

说完这话,她放下花束匆匆朝走廊另一端的病房走去,还没忘把手机也拿上。

男人没有阻止她,眼神温柔地目送她远去,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边边几乎是一路小跑,跑到空空的病房里,躲在角落里摸出手机,哆哆嗦嗦给顾怀璧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那端传来顾怀璧低醇的嗓音:“什么时候下班?”

“阿怀,我跟你讲,你哥来了……”

她唤出他的名字,手里的电话忽然被人从后面抽走。

边边惊悚地回头,看到那个酷似顾怀璧的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顺便挂断了她的电话。

“你、你想干什么?”

“别怕,我只想见见你,毕竟,好久没见了。”

“我、我根本不认识你啊!”

顾怀柔虽然容貌与顾怀璧酷似,但气质截然不同,带着一股阴狠冷戾的味道。

“真的不认识我?”他捏住了边边的下颌,逼迫她看着她:“再看看清楚。”

边边感觉到他皮肤冰凉的温度,不由得心底生寒。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啊!”

虽然他和顾怀璧是双生子,长相酷似,但对于边边而言,他完全就是陌生人,而且很可能是相当危险的陌生人。

“你这样说,我真的很伤心啊,毕竟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送过我茉莉花的女孩子。”

他话音刚落,边边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整个人呆住了,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茉莉花。”

“想起来了吗?”

上一世,在“顾怀璧”处以死刑之后,边边时常会去公墓探望他,带一束纯白无暇的茉莉花,谢谢他当年的搭救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