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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重封堵,声音要想传出去更不容易了。

等人都走了,桑萝她们也没歇着,锄头被男人们当武器带走了一小半,妇人们扛上还留在这边的农具,锄头,小尖锄,镰刀,拿什么的都有,呼啦啦一群就全往山谷内侧除草去了。

栓柱跟着挑粮的队伍走了,但像铁柱,陈二山这样大的孩子这趟都留了下来,再带上一群小的,十七个孩子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覤,论起挖草拔草割草这种事情,做起来可不比大人慢多少。

十个大人,十七个孩子,有锄头的连根挖,有镰刀的齐根割,两样都没有的,那直接用拔的,桑萝选的最茂盛的那一棵树下那一块地,并不是开着耕种,只是简单把草处理了,不能藏蛇就行,不过一个时辰就干完了。

孩子们挺乐呵,至于大人,要商量的就是另一桩事了。

农事!

惊蛰一过,耕地不歇,而他们这会儿,惊蛰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望眼山谷中,还是满地的杂草,要想不误农时,留给各家开地的时间很紧。

陈老太太和卢老太太都是种地的一把好手,周村正媳妇和甘氏也不差,都是当家的,这些事情门儿清,大伙儿凑在一处一商量,先看土质。

山谷里挨着锄出来的小道看了一圈,土质是没得说的,这地儿经年累月的也没人进来,落叶年复一年烂在地上,都化作了泥,挖一把捏一捏,都是湿润的黑土,比他们在十里村的地还好。

唯一一点,这地界石头多,太多,土也就薄,有的石头被泥掩住了,有的石头高,高出土外,开荒的话光是要清理深扎的草根和这些个石头就够呛,而且土薄的话,长草是够了,要种稻,那还差着些,后边还得想办法从外边再捣腾些土进来才成。

去年家里才开过点儿荒地的桑萝,一看这个就知道是大工程了。

甘氏问几位老太太:“这地怎么开?”

这问话,当然不是字面意思,而是地怎么分,且后边是大家一起开,还是各家开各家的?

陈老太太看看,咬咬牙:“一起开,开完再分!”

总就是这么点地,说实话,用来种菜她都不舍得,这些全得先开出来,赶着种粮!

这会儿各家的主要劳力都还在外边挑粮呢,哪还能分什么你我,先齐心一起干才是正理。

大家也都赞成,就连一向最计较的王春娘这会儿也半声不敢吱。

开荒的事情,孩子们自然也是一起参与的,这比清出树下那一片地要难,因为草根和石头都不能留,有农具的大人在前边开地,孩子们在后边各找称手的家伙刨石头,有草根残留的,顺带手把草根也刨干净。

许家表兄妹三个还是头一回干这种事,不过也知道这地对大家都很重要,而且开出来的地以后也会有他们家一份,挽起袖子跟着村里的孩子们学着,照样干得吭哧吭哧的,也不吭一声苦,一天下来,等回到大山洞里,一个个的手痛腰酸,全趴下了。

晚上蒸了白米饭,把下午清出来的野菜炒出两大陶盆来,又割了之前路上猎到的肉做的腊肉,切了片,用地里找出来的野蒜炒了。

菜还在釜里呢,已经香得一群孩子口水直咽,褥子上都躺不住了,手脚腰腿也不酸疼了,都往山洞口子上放着菜的那个木架子边凑。

也不知道是谁,肚子里明显的咕噜了一声。

桑萝寻声看去,好几个娃都揉着肚子。

她有些想笑,活儿确实是重,这会儿可不就都得饿了嘛,也不让干站着了,张罗着去洗手准备吃饭。

许老太太闻着这野蒜炒肉,也被香得不行,天知道,吃了九天的干粮了,路上虽然偶尔也能做点热食或者烤点肉吃,哪有这有釜有灶有调料做出来的香呀,何况野蒜这东西,闻一闻都开胃。

她想到一桩事,问桑萝:“咱们往后在这里边做饭菜,这香味不能传出去吧?”

桑萝往上看,摇头:“应该不会,咱们这山谷够深,又狭长,山体两侧树木还多,没等飘上去就该散了。”

气味的传播靠空气的流动,也会被障碍物阻格,树木吸附,而云谷之中各种条件都是很好的保护色。

许老太太往上看看,也觉得周边山峰实在是高,桑萝说得在理,得,这一下连最后一点顾虑都没了,乐乐呵呵开饭!

干一整个下午的体力活,再来三陶盆好菜,素菜鲜,野蒜炒腊肉香,别说桑萝他们和村里十几个娃了,就连许家老少四个平时胃口小的,这会儿也吭哧吭哧造了一大海碗。

啧!

要不是还记着这是避难呢,粮食虽存了,但不知道要在山里躲多久,能省点得省点,加之晚食不好吃太撑,在场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想再来一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