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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巴巴的,沈烈一眼看笑了起来:“行了,我中午给你送一碗过去。”

陈大山一下子活过来了,“好兄弟!不白吃你的,我今天一天都帮你家伐树。”

沈金、沈银和沈铁都笑了起来,多一个为吃饭来干活的了。

大嫂做的冷吃兔啊!

沈金兄弟三个也齐刷刷咽口水。

一样的兔子,他们自己做的跟大嫂和阿姐做的根本就是两样。

冷吃兔,冷吃兔,惦着之前吃过的那嘎嘎香的兔肉,沈银和沈铁小锄头刨得那叫一个卖力一个欢。

……

陈家那边,周葛见陈大山走了得有两刻钟了不见回来,便往沈家山头那边瞧了几眼。

陈婆子看到了就笑:“阿萝一准做好吃的了,不用瞧,拉都拉不回来,指定要在阿烈那儿赖一口好吃的才肯走了,由得他卖力气去。”

自家大孙儿为口吃的这脸皮能有多厚,老太太这几年早见惯了。

周葛没忍住笑,确实,这事她男人还真干得出来,也不往那边再瞧了。

至午时,桑萝把午饭捣腾出来,让沈宁上山喊沈烈几人下山吃饭,叮嘱她:“把赵大叔和赵四叔也喊上。”

赵家人一天两顿,赵大和赵四因桑萝给的工钱颇厚,一天算是两顿半,早食在家吃,中午吃半个拳头大的干粮团子垫一垫,下午那顿家里的小子送过来。

平时没在一处还罢,因这时候大多数人都只吃两顿,像大兴庄这样农忙或是干重活时做三顿的才是另类。但今天沈烈和沈安他们也在山上干活,又是喜事,加之做了好的吃食,桑萝便顺带手的给赵家兄弟俩那一份也带了出来。

沈宁上山叫人,才发现陈大山也在,小姑娘打九岁起就是桑萝教养着,这点应变是有的,那股子大方劲也像了个十成十,犹豫都没带犹豫的,就把陈大山也叫上了。

陈大山笑得咧出一口的大白牙:“饭就不吃了,我家里也备了,不过你大哥许了,一会儿给我弄一小碗冷吃兔带回去,阿宁一会儿帮我盛一碗。”

沈宁听得笑了起来,知道陈大山也最是喜欢这冷吃兔的,不,大嫂做的好些东西他都喜欢,就没有他不馋的,因而笑着应道:“行呀,那我给你多盛些,给阿爷阿奶小丫她们也都尝尝。”

陈大山应得痛快,赵大和赵四知道沈家做了肉食,哪里会跟着去吃,凭沈宁怎么说,沈烈沈安怎么劝,只说自家带了干粮,照干着活,一步不挪。

沈烈没辙,也不多说,收工回去后沈宁给陈大山盛兔肉的时候,他跟桑萝说了说,桑萝索性拿了个盘子,装了小半盘兔肉,又挟了些青菜凑了一碗,递给沈烈,道:“你就与赵大叔和赵四叔直说吧,家里有喜事,叫他们不用推辞,就沾个喜气。”

……

一顿大餐,中午就先预暖了个场,甚至于,赵家兄弟尝了尝那兔肉,一人吃了三块后,剩下的都没舍得吃,把剩下的用自家包豆饭团的菜叶子包了,准备晚上带回去给家里爹娘妻儿也尝一尝。

自然,这些桑萝是不知道的了。

中午饭后沈烈和沈安读书,沈金兄弟三个回去睡午觉,这是在山里那几年跟着他们大哥大嫂养出来的习惯。

桑萝和沈宁也睡了半个时辰,冬日天冷,加之昨夜里没睡好,桑萝闭眼又小睡了得有一两刻钟才起床,起来时沈烈和沈安早已经去山上干活去了。

下午磨了些细米浆,至申时,准备杀鸡宰鱼剥板栗,周葛来帮忙了,不过只帮着杀鸡宰鱼洗菜,这些都忙完了就先回去了,说是回家做一下晚食。

实是因家里阿奶从前就有交待过,说桑萝会做的东西不少,但其实好些拿出去都是能当个正经营生的,特意避开了。

桑萝早习惯了她这样,只笑着让她酉时就和陈大山一起过来吃饭。

桑萝和沈宁都是爱做吃食的,菜又都备好了,两人手脚麻利,两个灶一起开火,灶屋里那张八仙桌上,菜就一道又一道端了上去。

冷吃兔、凉拌素毛肚、板栗烧鸡、腊肉蒜苗炒酱干、酸菜炒鸡杂、素炒山药片、葡萄干米粑。

最后一道豆腐炖鱼还在锅里咕嘟着时,沈烈几个看着时间就回来了,陈大山不用说,一下午都在沈家山头上干活,这会儿看着满满一大桌菜,脚都迈不动了。

“沈烈,你小子下次再考好点吧,让弟妹再开一席啊!”

一旁一样迈不动脚的沈铁连连点头:“对对对,大哥二哥好好考啊。”

不止有冷吃兔,大嫂还做了他最爱的葡萄干米粑。

沈安看他目光都拔不下来了,还能一边点头一边对对对,一时哭笑不得,照着沈铁脑门敲了一下:“快去洗手。”

沈铁这才把视线从那一桌好吃的上面拔了下来,撒丫子跑着去洗手,沈金和沈银忙跟上。

等沈宁唤了周葛过来,沈烈连酒都打好了,一个约莫能装两斤酒的坛子,这回是连桑萝和周葛的那一份也备了。

九个人入席,乡下人家也不那么讲究,小孩子在桌角挤一挤也能坐下了。

这边把酒倒上,小孩子们倒的是桑萝特意给化的拐枣糖水,热热闹闹碰了一杯正开席时,许文庆领着一人匆匆来了。

“师父!”人未至,声先到。

沈烈听是许文庆,起身正要唤他进来一起吃呢,许文庆站在沈家灶屋门口,瞧了瞧里边的场景,给沈烈使了个眼色,把身子微让了让,道:“师父,褚大人来了。”

他一让开,后边露出褚其昌笑吟吟一张脸:“沈老弟,我来贺喜了啊!”

沈烈和陈大山都愣了愣。

沈烈莫名,他考个州学,还是考在倒数第几名上的,怎么褚其昌一个朝廷官员还会来贺喜???

而且,沈老弟???

桑萝下意识看看沈烈他们碗里已经倒好了的葡萄酒,头疼了,这会儿再藏,还来得及吗?

嗅了嗅空气里的酒香,自然是,来不及了……

果不其然,褚其昌鼻头动了动,就微探了身往被沈烈、陈大山几人身形挡住了的桌子上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