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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桑萝说种地养殖的经济也是很有意思的,不过范妃娘有分寸,这种发家的方子她不会去探听,更不会琢磨着让桑萝往外传授,只笑着说桑萝:“你这性子,这大兴庄有你领着,整个庄子都发家也是迟早的事。”

范妃娘送的家具多,但架不住带的人也多,加之桑萝几人是住在最早建好的南屋里,主屋和东西厢本就是空着的,铺排摆设起来也快,呼啦啦一刻多钟就都齐活了。

桑萝告知六月初十乔迁会摆流水席,范妃娘想了想摇头拒了:“我来了别人该吃不自在了,那天就不过来了。”

让桑萝平日里少操劳,多注意休息,范妃娘也没多留,就领着人回去了。

她这里一走,庄子里其他人才敢围过来瞧热闹,把主屋和东西厢转一圈,羡慕就不用说了。

魏令贞识货,回家与自家婆婆说起这事,道:“刺史夫人今日送的那些个家具,怕是比阿萝盖那宅子花的钱还多些。”

许老太太倒不觉得奇怪,道:“这还能比那一匣子的《尚书注疏》珍贵?那是世家只教授族中子弟不外传的东西,要我说,咱们家,咱大兴庄这几户人家的运道是真没得说,就是云峥也受益无穷。”

……

当天下午陈大山一帮人回来,同来的还有个年三十许的汉子,桑萝和周葛坐在一处给肚里的孩子做衣裳,就听刚回来的陈大山说施二郎媳妇的娘家人找着了。

“那是真能藏,一族人住在一个老大的山洞里,虽不及云谷隐秘,却也是一片深山坳里,寻常还真不会有人下到那里边去。”

他身上脏,也不走近周葛和桑萝呆的那一处,只打了水清洗,一边说道:“我们之后就不往山里去了,能找的找得差不多,歙州城外现在人口不少了,要是还有没出来的,自己摸出来看到外边的情况也不用人劝,自己就出来了,所以说,给衙门的活就干到今儿为止了。”

“是差不多行了,一天天在山里跑哪里吃得好睡得好。”周葛没觉得没钱赚了失落,还挺高兴的,一家赚得了三十多两银,得了近百亩的山地二十年使用权,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桑萝也在一边笑,道:“放心,也不闲着,歇两个月,回头把院子围一围,那之后且有得你们忙的。”

陈大山夫妻俩眼睛就亮了,知道桑萝说的是两家合伙开铺子的事,陈大山问桑萝:“薯蓣不是还得入冬?”

桑萝笑:“还有别的,不耽误。”

六月初十沈家乔迁,提前两日沈烈和沈安就开始一家家去请人了,除了禇其昌和州学里一众同窗这样早早打过招呼说要来道贺的,其余请的全是这三个月里来帮忙盖过房子的乡邻。

桑萝和沈宁也没闲着,割了蔺草晒了几日,庄子里会编席的妇人一起凑到沈家来帮忙,编了三张新席。绵眼下还没处买去,请了周村正媳妇一起帮忙,把家里的旧被子翻出来把里边的绵花重新弹得松软了絮了几床垫被,换上了簇新的被里被面铺陈好。

初十一早就杀鸡宰兔子,沈烈和陈大山一帮人一大早还进了趟山弄到了两头野猪,摆了十六桌的流水席,谢乡亲们这几个月来帮忙盖房。

这一天肉和菜是真的管够,且让乡亲们举家都来。

三个月,周边的乡邻每家少说一两个人来帮工,最少的都帮了足有十多天,邻里间帮着建房子,那是一文工钱没给过的,这一天可不就得尽全力招待。

王茂林让和沈烈同窗的六弟来贺,后边管家领着家仆挑了几担的礼,有细布绸缎,也有眼下买都没处买去的丝绵,禇其昌也到了,领着个小厮,挑的也是随的是十两的红封,州学里平日和沈烈还算相熟的今日也都到了,和先奔着去坐席的乡亲不同,这一伙人直奔着那凉亭中的圣旨碑文去的,十几个读书人,和负责接待他们的魏清和、王云峥、沈安几个在亭中足逗留了一刻多钟,这才往主屋厅堂去坐席。

要不是圣旨和圣上墨宝是单独供着的,甚至想再去看一看圣上墨宝,沾一沾那龙气。

当然,有没见过的桑萝的,其实还挺想见一见沈烈这位娘子是何等人物的,不过这个却是白想了,桑萝如今双身子,家里今天进进出出的人实是太多了,不乏带着孩子来吃席的,她哪敢出来,听陈婆子的,老老实实在房里呆着呢。

等席间开始上菜,先时还好,里头这两桌人里以沈烈同窗居多,第一年能考进州学的,少有家境贫寒的,最差的从前在歙州城里也是富户,阶层上虽不够,银钱衣食上却还算丰足的,因而鸡肉、鱼肉、野猪肉什么的,眼下歙州秩序渐渐恢复,也不那么打眼了,又有干吃兔上来,这是沈宁和桑萝一早亲自做的,色香味不必说,博一桌好彩,至此也还算正常。

直到席上上了好几样他们不认得的菜,其中一样是豆腐。

豆腐。

不,这些人不知道这东西叫豆腐,在知情人眼里,这叫黎祈。

禇其昌:哦豁!

他垂眸极快的想了一圈,他那次上沈家做客,跟没跟沈烈说这黎祁在歙州地界是郑家独有的,是郑家每每待客喜欢拿出来的彰显身份的门面来着?

好似?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