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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旦服下内丹,他体内就会充满霸道的龙气,这属于龙族的力量,会让他暂时认知失调,时而清醒,时而霸道,时而幼稚。

而吸收应龙内丹的过程,起码要十年之久。

他是打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服下内丹,蛰伏十年才出关的。

怎么能在剑冢这样危险的地方服用内丹?

可龙骨剑的威力越来越强,仅凭岑霜落展现出的筑基期功力已经支撑不住了。贸然将实力提升到金丹期,一样会引来万剑攻击。

左右都是死,倒不如赌一把!

应龙内丹会暂时释放出庞大的力量,让他化身巨龙,说不定能抵挡住万剑的攻击,让剑冢内的剑暂时奈何不了他。

他也会利用这股力量冲出剑冢,寻一深海藏起来。

即便骆擎宇再强,长剑入海也难以发挥出威力。

岑霜落似乎注定要在生死危难间求一条生路,他已经没有退路,只得一搏。

他化为原形,在万剑躁动起来的瞬间张口服下应龙内丹。

内丹一入口,龙骨剑便停下了攻击。

可一个龙骨剑停下来,千万把神剑“岑岑”作响,几乎要冲破封印,将这条胆敢出现在剑冢内的小螣蛟碎尸万段。

岑霜落在内丹的作用下身躯愈发庞大,他双目赤红,大脑被龙气冲击,理智彻底消失。

一条巨大的白色螣蛟仰天长吟,似乎在向万剑宣战。

你们来啊,看看是你们的剑硬,还是我的鳞片够强!

在这样的挑衅之下,无数柄剑铿锵作响,从岩壁中慢慢飞了出来。

然而比这些剑更快的,是一块石板。

石板上立着一把古怪的剑。

它是由两个半圆弧拼接而成的,一个半圆向左右,一个半圆向右,中间由一条锦带连接。

这把剑没有剑柄,握剑的位置正是中间的锦带。

锦带滑落,两个圆弧从石板上飞了下来,弧度变得更深,合在一起化为一个圆。

这把圆形的剑飞快地旋转着,快到只剩下一个光圈,快到人眼难以捕捉它的痕迹。

快到连光都追不上它的速度。

时间在这个瞬间是仿佛凝固下来,白色的螣蛟望着那圆形的剑,竖瞳都跟着一同转了起来。

拖着圆形剑的石板破碎,露出一块鳞甲,鳞甲上刻着一行行上古流传下来的心法。

其中一行字上写着:“此为禁忌之法,修炼者绝不可用此心法炼化生灵。违者不成魔不活,血不尽不停,灵不灭不生。”

这正是应无愁留在擎天剑派的鳞甲,是他最强大也是最神秘的灵觉鳞甲。

鳞甲飞入圆形剑的光圈内,绽放出异彩。

一瞬间,整个剑冢山被这道光芒笼罩住,即便化为巨蛟的岑霜落也不例外。

而这光芒也仅是一瞬便消失,随着光芒散去,灵觉鳞甲、圆形剑与那条白色螣蛟全部消失。

就好像他们未曾出现在这个时空一般。

守在门外的金丹期剑修察觉到剑冢内有异动,立刻联络了门派长老。

长老不敢随意进入剑冢,只能通过阵法变化推测,似乎有个弟子引发了万剑齐鸣后在剑冢内消失了。

金丹期剑修:“那个执事堂弟子该不会在剑冢内顿悟后突破金丹期,被神剑们给杀了吧?怎么如此不小心,在剑冢内突破境界?我真是害了他!”

长老道:“看阵法变化似乎如此,现在里面已经没有人存活的迹象了。我这就去找喻铮长老,让他查查是哪位弟子牺牲了。”

金丹期剑修:“喻铮长老在和万毒门的人斗法,暂时脱不开身。”

长老问道:“骆擎宇不是已经将肉灵芝还回去了吗?万毒门还想怎样?”

金丹期剑修道:“听说万毒门要赔偿,喻铮长老和掌门不肯,他们便要求斗法。三局两胜,若是我们胜了,他们便离去,若是他们胜了,不仅要赔偿,还要抽了骆擎宇的剑骨!”

长老道:“那还是暂时等一等吧,等他们斗法结束再提此事,不能让他们分了心。”

两人来到斗法的广场外,在外面等待他们斗法结束。

另外一边,莫名消失的岑霜落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好像正在极速飞行,又好像在转圈圈,还好像根本没有动。

他的身体好像被极为可怕的力量撕扯着,但又有一道温柔的力量将他包裹在其中,不管怎样可怕的攻击都无法伤害他。

岑霜落本就因内丹之力而变得失去理智,现在又晕头转向,他整个人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迷迷糊糊的。

晃了许久,终于等到四周安静下来,岑霜落动了动爪子,睁开眼睛,用初生螣蛟不怕虎的眼神观察着四周。

他发现自己好像还在剑冢山上,但季节与之前不同了。

之前是秋季,满地落叶,山上灰突突的。

此刻却好像是春季,漫山遍野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山花烂漫。

剑冢上的剑也全部消失了,不知去了哪里。

岑霜落看到这些花,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好,失去理智的他完全没有担忧、未雨绸缪等想法,他觉得这里很安全很漂亮,就不去思考他究竟到了哪里,又为何出现在此处,这里是否有危险等问题。

他、要、玩、花!

巨大的白色螣蛟在地上一滚,从小山大小变为一米长的小螣蛟,他四个小爪子飞快跑动,滚到花丛里蹭后背。

正滚得起劲,忽然从很近的地方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

像是很多锁链困住了什么东西,那东西一动,就会传出这种声音。

花丛里打滚的小螣蛟冒出脑袋,头顶鼓包处顶着一朵粉红色的小花。

鼓包的地方应是要长角了,一个小角顶着鳞片长出一点点,角周围的鳞片要掉不掉的,就夹住了这样一朵花。

小螣蛟爪子一蹬,跑向那发出声音的地方。

就在山腰处的一个很大的平台上面。

小螣蛟爬上山壁,露出顶着小粉花的脑袋,看向那个平台。

只见一个仅着单衣的男子,手脚被锁链锁住,端坐于平台之上。

他白色的单衣被血染红,衣服也有多处破碎,衣襟敞开,胸口上有数道血色剑痕。

在他上空百米处,无数把密密麻麻的飞剑正对准着他,似乎想要攻击,又不敢攻击。

岑霜落眼睛一眨,他认识这个人,这是应无愁啊!

失去理智的小螣蛟哪管危险不危险,他飞快地跑过去,来到应无愁腿边。

应无愁眼睛赤红,目光却十分涣散,视线没有在小螣蛟上聚焦。

他本就是看不到的。

应无愁的鼻子动了动,说道:“是什么生灵,胆敢闯到我身边来?你就不怕,我炼化你吗?”

小螣蛟顺着应无愁的大腿,一路飞快地爬到他肩膀上,用脑袋拱了拱应无愁的颈窝。

好舒服啊!岑霜落心中想道。

没了理智的束缚,他终于做出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

在应无愁身上蹭,使劲儿蹭,把自己身上的气味,全部蹭到应无愁身上!

他才不管现在的应无愁看起来有多危险呢,想蹭就蹭!

鳞片冰凉的触感从颈窝的皮肤传至应无愁心底,他动了动鼻子。

“花香?哪儿来的花?”

应无愁抬起手,摸到小螣蛟的脑袋,将他顶在头上的那朵粉红色小花取了下来,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很香,我喜欢。”应无愁轻声道。

岑霜落开心坏了,他抬起头,用嘴碰了碰应无愁的脸。

哎呀,好舒服啊!

麻酥酥的感觉传遍全身,小螣蛟像是醉了一般,用尾巴缠住应无愁的胳膊,在他后背上打起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