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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二人抛开轩辕泽,自顾自地斗了上百年。

药无心功力没有骆擎宇高,但他会制药,能炼制出让微生隐短时间内变成大人的丹药,于是微生隐十分护着药无心,希望药无心有朝一日可以炼制出让他真正长大的药。

微生隐与轩辕泽同样是孩童模样,轩辕泽是由于过早筑基,身体停止了生长。但突破元婴期后,可以重塑身躯,轩辕泽便让自己变成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便解决了年龄的困扰。

可微生隐不同,他是被应无愁硬生生打到时间倒退的。

即便他用了七百年时间,又修炼回大乘期,可身体不知为什么,还是七八岁孩子的样子。

一开始微生隐还心存希望,觉得等元婴期就可以长大。

元婴期后,他没有变化,微生隐也觉得没关系,说不定到了大乘期后,他还有机会长大。

可是直到大乘期,微生隐依旧是孩童模样,这让他再也无法忍受,也不想见人了。

微生隐躲到魔渊闭关修炼,试图以歪门邪道的方法变成大人。他闭关的时间比应无愁还早,五十年来不知音讯。

对于应无愁弟子们的混乱关系,岑霜落只是略知一二,了解得并不详细。

他对药无心有两个印象,一个是将毒死骆擎宇作为毕生目标,另一个则是曾在梦境中用岑霜落试药。

岑霜落还记得梦中药无心将一个个药物用在他身上时的痛苦,但意外的,梦境里的岑霜落似乎并没有愤怒、不甘等情绪。

他很平静,还能时不时与药无心聊几句天。

他与药无心的相处模式很平和,药无心时不时会夸夸他身体强健,感慨螣蛟一族的得天独厚。梦里的岑霜落则是一副你少说两句,可以多炼制几颗丹药的态度。

他们偶尔会提到应无愁,药无心会说“希望这服药可以救师父”,岑霜落这时便会主动起身接过丹药,毫不犹豫地咽下去。

对于这段梦境,岑霜落一直觉得很奇怪。

那时他还没有认识应无愁,他对梦境的理解是,药无心为了炼制出救应无愁的丹药,抓他过去试药,而梦里的自己之所以那么平静,许是被药物迷惑了心智。

然而如今,再回想这个梦,岑霜落觉得,若是药无心真的告诉他,有一种丹药可以救应无愁,让他留在世间,即便是假话,即便是陷阱,岑霜落也会配合药无心。

说不定梦里的他,是真的心甘情愿为药无心试药的。

这十年的相处,让岑霜落知道,原来应无愁所说的年老眼花全是托词,应无愁本就是看不到也听不到的人,他是靠着特殊功法才能利用外物听到并看到的。

应无愁身体一直不好,不是近几年才不好的,而是数百年前甚至数千年前,或许在他入道之前,就身患重病了。

岑霜落希望应无愁健健康康的,为此,药无心必须活着,还要活得好好的,才能为应无愁炼制出治疗他疾病的丹药。

如今药无心竟成为了万毒门的长老,还要与骆擎宇决斗,明明梦中并没有发生这种事。

岑霜落细细一想,明白变化从而何来了。

按照梦境的发展,是骆擎宇抢了万毒门的肉灵芝后,喂应无愁服下,让应无愁短暂地苏醒一段时间。

药无心是万毒门的长老,肉灵芝对应无愁有效,药无心欣喜之余,自然不会再去找骆擎宇的麻烦。

如今应无愁没有服下肉灵芝,事情变成了骆擎宇抢药无心的东西,以二人的关系,不打一场怎能罢休。

难怪此次万毒门如此难缠,还要与擎天剑派斗法,只怕都是药无心怂恿的。

下一场药无心与骆擎宇决斗,药无心不会被杀吧?岑霜落略有担忧。

这时那执事堂弟子又说:“我听说,掌门担心他们师兄弟斗得两败俱伤,已经求无锋长老给抚尘散人发传讯符,请他前来坐镇,免得这两人伤了彼此。”

岑霜落向外走的脚步顿住,他脱口而出:“应无愁要来?”

执事堂弟子说:“上一个来领丹药的掌门弟子说的,他说传讯符刚发出去不到一刻钟,正在等抚尘散人回信。咦?你怎么不问我,抚尘散人是何时苏醒的?还有,你怎可称呼他本名,要用尊号敬称,师弟,你规矩学得不好,去领一份门规,抄写百遍。”

岑霜落听到应无愁的消息,一时情动,忘记掩饰身份。

他忙学着那金丹期剑修的语气道:“我这不是太惊讶了,一时忘记敬称了吗?我这就领门规抄写。好师兄,你再给我讲讲抚尘散人的事情吧。”

执事堂弟子得意地挺起胸膛道:“你在外面观战,竟然还不如我了解得多。也对,你们只能在外围看,哪有方才来的那个掌门弟子知道的多。

“他告诉我,抚尘散人不仅已经醒来,功力好像还不低。昨日咱们骆师叔和他的五师弟大闹梦京城,骆师叔带着受伤的轩辕泽回到擎天剑派,掌门非常担心轩辕皇族上门来讨人。但昨日梦京城传来消息,原来骆师叔走后,抚尘散人到了梦京城,把这件事解决了。

“那掌门弟子说,掌门也是这时才知道,原来抚尘散人已经伤愈归来,又可以把骆师叔送到抚尘散人门下了呢,真是太好了!”

提到骆擎宇要被送走,这一个小小的执事堂弟子都要乐得鼓掌了。

“骆师叔要走,你开心得有些过头了吧?同门情谊何在?”岑霜落道。

“难道你不开心吗?”执事堂弟子小声道,“骆师叔太可怕了,上次掌门打开剑冢,我赶上那次机会可以进剑冢寻剑。谁知骆师叔也进去了,还煽动万剑拒绝我们,那一届没有一个弟子得到心怡的宝剑,还有几个弟子险些被剑砍伤。”

岑霜落顺着他道:“确实,骆师叔不在门派内,就是好师叔。”

执事堂弟子甚为认同,拉着岑霜落和他聊天。

岑霜落听说应无愁要来,倒也不着急走了,丢开任务令牌,向这执事堂弟子套话。

没过半刻钟,这执事堂弟子就说了许多关于擎天剑派的事情。

岑霜落一一记下,等他觉得自己对擎天剑派有足够的了解后,便问道:“这位师兄,你轮值到什么时候结束?”

执事堂弟子激动地说:“还有一个时辰就结束啦!到时我就可以去试剑台看比赛,说不定那时抚尘散人还没来呢。”

“一个时辰,确实不长,与其赶过去找他,倒不如留在这里等他。”岑霜落道。

“咦?师弟,你在等谁?”执事堂弟子问。

“等一个我很想见的人,多谢师兄告诉我这么多事情,否则我就要和他错过了。”岑霜落道。

“你在说谁……”执事堂弟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岑霜落一掌击晕,倒地不起。

岑霜落将这人拖进柜子中,用冰霜封住他的气息。

冰冻让这位金丹期的执事堂弟子本能地陷入假死状态中,让人难以察觉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这冰冻不足以伤到金丹期修者本元,却能让他沉睡不醒。

三日后,冰霜自动融化,金丹期弟子就会自然从柜子中走出来,到时候岑霜落早就用他的脸逃之夭夭了。

岑霜落在执事堂等了一个时辰,到时间另外一名轮值的弟子走进来与他换班。

换班弟子懊恼道:“喻铮长老第一场竟然输了,还中了毒,被抬了下去。下一场骆师叔若是也输了,我们就要赔偿万毒门好多不合理的条件,骆师叔,你一定要赢啊!”

岑霜落问道:“喻铮长老伤势如何?”

换班弟子道:“昏迷着呢,我刚才听人说,好像性命无碍,但起码要昏睡好几年。只能等斗法结束后,求万毒门的人为他解毒了。”

岑霜落又道:“药无心和骆师叔斗法开始了吗?”

“已经开始了,打得很激烈,我在正精彩的时候来交班了!”换班弟子不甘心地说,“林师弟,你一会儿一定要替我好好看斗法,一定要讲给我听啊!”

“好的。”岑霜落随后道,“骆师叔与药无心都是抚尘散人的弟子,难道就没有人阻止他们同门相残吗?”

“我听说,抚尘散人要亲自前来了。”换班弟子道。

“真的?”岑霜落眼睛一亮。

换班弟子点点头:“无锋长老第一次传讯,抚尘散人回绝了,他说师兄弟们切磋一下没什么大碍,他还有要事在身,没时间来。

“后来无锋长老第二次传讯,他告诉抚尘散人,擎天剑派内不仅有骆师叔和药无心,散人的五弟子轩辕泽也在。这一次,抚尘散人立刻回讯说他马上就到,算算时间,这会也快到了吧?掌门已经派人去山下接他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观战!”岑霜落说完,飞快地跑了出去。

鉴于他现在是假冒擎天剑派的弟子,岑霜落不敢轻易去山下见掌门,而是和其他弟子一样,赶往试剑台观战。

相信在试剑台上,一定能遇到应无愁。

岑霜落才刚刚走出任务厅,来到客房门前,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应前辈,你总算来了,我这带你去见擎宇和药无心。”这是擎天剑派掌门的声音。

这时,一个让岑霜落心跳不已的声音说:“无妨,他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吧,我这次是来找轩辕泽的。听闻他身受重伤,我这个做师父的十分担心。”

这时他们在山脚下聊天的内容,因岑霜落吸收了听觉鳞甲,应无愁一进擎天剑派的护山阵法中,岑霜落便听到了他的声音。

应无愁是来探望轩辕泽的,他还没有发现我藏在地宫内轩辕泽吗?岑霜落皱眉思索。

应无愁是来看他真正的五弟子的,还是已经找到被冰封的轩辕泽,前来揭穿假扮他弟子的人?

岑霜落捏紧拳头,想着应无愁温柔的样子,心想就算被揭穿身份又如何?

他现在就要见到应无愁,立刻马上,一刻也等不了!

于是岑霜落赶在应无愁走到客房之前,飞快地进入客房内,将躺在床上的筑基期弟子冰封了塞到床下,自己躺上去,又变回了轩辕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