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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

钟九道一把丢开沈乐山,一切都说得通了。

将无数厉鬼困在这别墅内的天师,正是洛槐的太爷爷。

他为报仇,也是为家国大义,违反了天师界的规定,养鬼害人,同时自己也付出了代价,以身饲鬼,但他从未想过放任这些厉鬼祸害人间。

他定是位推演高手,以一己之力推算出数十年之后的走向,给后人留下笔记,将一切在洛槐这里终结。

但洛槐绝对没有超度这些厉鬼的实力,他只是生来在运势上克制这些厉鬼,总能误打误撞地让厉鬼们自乱阵脚,想要完全解决几十年前的恩怨,靠洛槐的力量绝对做不到。

钟九道忍不住思考,既然如此,是不是他也在命运的一环中呢?

他贪图便宜租下这栋别墅,遇到这些厉鬼,在厉鬼和洛槐、钱多群等人的帮助下完成了自己人生第一部电影,向梦想前进了一步。而当年那位天师如果不将厉鬼放到别墅内,让这里变成凶宅,钟九道的第一部电影只怕现在还在筹集资金。

冥冥之中,钟九道与当天那位天师也结下了因果,他也是因果中的重要一环。

钟家长辈常常感慨,早年传说中的天师如何如何强大,末法时代一代不如一代。钟九道没见过前辈天师的实力,对此不予置评。直至此刻,他才得以窥见前辈实力的冰山一角,能够算到几十年后的朦胧命数,布下一个完美的局,即使身死多年,依旧影响着后世。

根据钟九道的推测,应该是这样的,天师留下的厉鬼助他实现梦想,改变末法时代天师界的未来,而他则是助洛槐了却这段维系数十年的因果,洗净这些厉鬼的罪孽,化解他们的怨气。

既然如此,画皮之后,最适合帮助他管理这些厉鬼的应该是洛槐,只有洛槐可以做到。

钟九道暗暗点头。

沈乐山见钟导似乎神游天外,便悄悄绕过他,轻轻地飘到墙边,想要穿墙逃出这间房。

钟九道视线落在床上,见沈乐山的床上摆着一个小纸人,纸人上满是黑气,还写着一个“钟”字。

“这是什么?”钟九道看向沈乐山。

穿墙穿到一半的沈乐山尴尬地笑笑:“钟导,无聊时的发泄之作。我们晚上不用睡觉,静夜寂寞难耐,玩些小游戏打发时间。”

钟九道捡起纸人,见上面还缠着一根头发,稍一感应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头发,估计是沈乐山玩综艺时捡到的落发。

“你在咒杀我?”钟九道问。

“怎么会呢?”沈乐山举起双手,“钟导法力那么高强,使用咒杀之术不仅伤不了你,还会反噬施术者自身,我这么做不是找死?哈哈哈……”

他尴尬的笑声让钟九道更加确定沈乐山就是要趁着他法力尽失这段时间施展咒术,只有这个时间施术不会反噬到沈乐山身上,同时也会让钟九道的法力久久不能恢复。

一般厉鬼是绝对无法使用天师一门的术法的,但别墅鬼们食过天师血肉,若是勤学苦练,会施术并不稀奇。他们本就是厉鬼,阴气极重,仅是将咒术小人带在身上,就可以生效了。

沈乐山应是今天发现钟九道布阵后法力减弱,这才铤而走险,在综艺时伺机偷钟九道头发,等夜深人静之时施术。

但偏偏就是这么倒霉,钟九道在今晚发现洛槐身世,跑到整个别墅最有文化的沈乐山房里询问,咒术之事才刚刚开始,就被钟九道发现了。

这便是运势上的克制了,不管这些厉鬼想做什么,只要牵扯到洛槐,就一定会被压制。

场面一时之间异常尴尬,沈乐山问:“钟导,你还能听我解释吗?”

钟九道倒是很平静,他见桌子上放着一本《民间咒术大全》,也不知沈乐山从哪儿弄到这本书,连出版书号都没有,明显是非法印刷品。

钟九道对沈乐山笑了笑:“你既然喜欢看书,那便在书海中徜徉吧。”

说罢他从衣兜里取出五枚戒指,右手握住,左手于虚空中画出独属于沈乐山的鬼纹,他之前留在戒指中的法力从右手转移至左手指尖,一点点注入沈乐山的鬼纹中。

沈乐山来不及挣扎,便化作一张小纸条,钟九道将沈乐山的鬼纹从那张鬼仆纸人中抽出,注入到那本书内,沈乐山的魂魄便被钟九道封印在书中。

完成封印后,钟九道摊开手,五个戒指化为粉末。

万物有灵,世间所有物品都可以容纳法力,只是塑料能容纳的法力实在太少了,稍微用点就坏了。

钟九道提着书走进卫生间,将书丢在水龙头下好生淋了一会儿,等书全部湿透后,钟九道又带着书来到别墅屋顶,这里是别墅日照时间最长的地方,无论周围树木多茂盛,都无法遮挡住这里的阳光。

将一块石头压在书上,防止沈乐山被风吹跑。

“书太湿了,晒晒太阳就干了。”钟九道说。

沈乐山不能说话,只有书页无风自动的“哗啦”“哗啦”声。

处理过沈乐山后,钟九道下楼,大概是感受到沈乐山的悲惨结局,清楚钟导就算是法力尽失也能捏死他们,厉鬼们十分安分,待在房间内闭门不出。

钟九道来到二楼,将写着“钟”字的纸人交给钟洪砚:“我暂时不能动用法力,你做法去了这纸人上的阴气。”

“钟?这头发……”钟洪砚看看钟九道的头发长度,惊道,“有人对你下咒?”

“已经解决了。”钟九道平静地说。

钟洪砚知道必须尽快解决这纸人,飞速念咒施法去除阴气,他念了好几次咒语,终于引出一道真火,将纸人引燃,烧到一半火就灭了。

钟洪砚只得气喘吁吁地继续念咒,对着半截纸人喊了好几次“燃”,纸人才重新燃烧起来,一点点化为灰烬。

做完这一切,钟洪砚累得全身脱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几近虚脱了般说道:“这邪祟道行好深,仅是张纸人阴气便这么重,本体实力更是无法想象啊!”

钟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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