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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云今日是特意打扮过的。

穿着一身浅粉色撒花对襟褙子,下面则是紫烟罗织金连烟锦裙,那裙子层层叠叠的,随着她轻抬莲步,隐在那层叠裙摆间的织金便影影倬倬地透出来,亮灿灿的,颇为惹人。

她身段本来就好,穿上这一身,自是纤盈秀美。

至于面上妆容,发上头饰,她也是颇花了心思的,面上敷了粉,却并不显露,头上戴了之前端宁公主赏的那件镏金点翠钗,清丽脱俗又不会失了富贵气,江逸云觉得自己打扮得恰恰好。

她是有一些小心思的。

她虽然称呼威远侯一声舅父,但她的母亲和威远侯也不过是表亲罢了,其实关系并不亲近,甚至当年也没什么来往,只不过威远侯发达后,她家乡恰恰遭遇瘟疫,父母都不在了,剩下她这一孤女,威远侯这才把她接过来养在府里。

因为本就不是什么近亲,威远侯或者端宁公主自然不会在她身上用太多心思。

活在威远侯府,面上看着风光,吃穿用度都比照威远侯府嫡亲大小姐顾蔚然,但其实只有江逸云知道自己的辛酸。

不说其它,只说这衣裙首饰,按照府上惯例,一年四季,每季都要新裁六套,这五六套衣裙听着好像不少了,但对她们这种小姑娘来说,其实也就是勉强够穿。一季三个月,六套衣裙,意味着有十五天都在穿同样的衣裙,这终究不够体面。

毕竟像她们这个年纪的姑娘,出去走亲会友玩耍,和小姐妹约着冬日看雪春日踏青,衣裙还是要簇新得才好,穿过的总不好一穿再穿。

而就在江逸云为了衣裙不够体面而暗暗苦恼的时候,顾蔚然却不用。

府里明面上说也是一季给顾蔚然裁剪六套新衣,但事实上顾蔚然受宠,她也有银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更不要说她端宁公主偏宠她,府里三个少爷更是把她看做眼珠子,至于宫里头,进宫一趟,太后昨日赏个名贵首饰,今日赏了一套珍稀布料,明日又送了一个什么小玩意儿,这都是常有的。

如此一来,府里头两个姑娘处境就天差地别了。

才下个月,前面花圃里的迎春花开得娇艳欲滴,盈盈伸展出了花圃,挡在青石板路上,江逸云用手撩起衣裙,迈过了那簇迎春花。

看着层层叠叠的衣裙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开得娇艳,江逸云咬唇想着,那个处处压制了她一头的顾蔚然再风光,那又如何,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配角罢了。

毕竟在这本书里,她江逸云才是气运之子,是真正的女主。

这是一本玛丽苏文,女主寄人篱下,品性高洁,傲骨天成,引得多少王公贵族竞折腰,最后她嫁给了终将登基为帝的五皇子,将曾经欺凌她的一干人等踩在脚下,打脸啪啪啪。

虽然现在剧情的发展和那本书中所写有了一些差异,但是江逸云并没有太在意,毕竟根据她的观察,身边事情的发展依然是按照原有的脉络进行着,细节有所不同,但命运轨迹大致一样。

顾蔚然虽然没死还生了那般惊世美貌,但她性格骄纵,生活奢逸,且身体虚弱,一看就是成就她女主玛丽苏光环的NPC而已。

任凭她再嚣张,也不过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至于那位现任的太子,便是世人传闻他有就日瞻云之德,有日角龙颜之姿,那又如何,根据她打听到的,这位太子身体病弱,也是早晚要死的。

他死了,那个位置必是五皇子的。

江逸云这么想着的时候,纤纤玉指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裙摆,抿唇笑了下,下意识地挺直了腰。

她是未来的皇后,是要母仪天下的。

尽管如今看似平凡,不为人知,但自己迈出的每一步,都终将通往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宝座。

如今叹只叹那本书实在是写得不够详细,并不会写明某年某月某日她和五皇子会面,只会写“某一日”,这就可恨了,她怎知这所谓的某一日是哪一日?少不得时常出府,前去五皇子必将路过的书斋,等待机缘,先和五皇子来一个命中注定的相遇。

江逸云这么想着的时候,恰见青砖墙处,有一株桃花开得波光潋滟,心中大悦,想着待到她踏上后位的那一日,这威远侯府她可以常来,到时候什么威远侯,什么端宁公主,需要对她卑躬屈膝才是。

这么想着,脚步都有些飘了,心里也美滋滋的。

谁知道突然间,只听得一个声响,她还没未及反应,就有污水从头浇下,只将她浇了一个透心凉。

她怔在那里,半响动弹不得。

她身边的丫鬟是采红和掬绿,当时也是傻眼了,衣裙上多少溅了脏污,低头看时,只见裙裾间还黏了一片绿油油的菜叶子,当下不由作呕。

三月里初暖乍寒,特别是下过一场春雨后,带着湿气的春风拂面,吹起浑身湿透的江逸云,江逸云打了一个冷颤。

这,这是怎么了?

就在江逸云和两个丫鬟惊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见墙头上,一个女子翘头,那女子生得明媚粉嫩,比这三月桃花更添几分娇,但是看到她们这般狼狈景象,却是得意地扬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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