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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众人都愣住了。

因为那个小姑娘突然把言行之猛得一推,异常狠决。让人神奇的是,他们一向冷得要命、发起火来能吓死人的队长竟然一声不吭。

被推开后他又上前抱住小姑娘,抱住后又被推开,再紧紧抱住……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是不知道能看还是不能看了。

“啧,愣着干嘛,都走了。”

“不是……这姑娘谁啊?”

“之前不是跟你提过在西藏的时候有个小姑娘救了言哥吗。”

“噢!就是这个!”

“对对对……好了赶紧走,别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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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医院走道蔓延着事关生死的消毒水味,岑宁讨厌极了这种味道,因为那天魏品芳死的时候就是这样。

而方才从地铁赶过来的每一秒钟,她都煎熬在一种幻觉里,她似乎是看到了和魏品芳一样躺在病床上的言行之,他浑身流血,奄奄一息。

她太害怕了。

刚失去了一个至亲之人,害怕又失去一个。

如果是这样,她真的承受不住。

“对不起。”

耳旁传来男人低沉痛苦的声音,岑宁靠在他的怀里,他胸口铁质的徽章硌得她脸颊生疼。

但她没有说话,她就这般待在他的世界里,像一个险些被人丢弃的木偶,急急地感受着人身上的体温。

言行之抱着岑宁,他低眸看着她呆滞恐慌的模样,心口好像被人捅了一刀。

他早上就到了,可是因为战友在生死线上的原因迟迟没有联系她,但从辛泽川的口中,他知道魏品芳前段日子去世了。

那一刻他真的迷茫了,他一向运筹帷幄将所有事拿捏在掌心。他自信满满,觉得什么事自己都可以控制的很好。可那时,他却头一回开始质疑自己,头一回觉得自己那么没用。

战场上,唐峥为了救他才被轰炸的炮弹震伤,他保护不了为他马首是瞻的战友。而家里,他最爱的人需要安慰需要陪伴的时候他什么事也做不了,甚至现在还要让她为自己担心。

他一直以为他两头都顾得好,可现在却发现原来他哪里都顾不好。

“宁宁,对不起。”

岑宁抬头看着他,脸色依然苍白:“你受伤了吗。”

“没有。”

岑宁松了口气:“梓意说你们受伤了。”

言行之眼神一暗:“是唐峥……但现在医生说度过危险期了。”

“那就好。”岑宁从他怀里出来,“那你快去忙吧,你刚回来,部队里应该还有很多事要你做。”

言行之看着她,眼神似破碎了般:“宁宁,我听说魏阿姨去世了。”

岑宁怔了怔,片刻才点点头:“嗯,不过都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吧。”

“我……对不起。”

岑宁慢慢笑了一下:“行之哥哥,你为什么一直跟我说对不起,这不像你。而且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是我不能陪在你身边。”

“这事怎么能怪你,你要守得是国家,是所有人,不是我一个。”

所有话似乎被她这一句话堵了回去,是,他是军人,他守的是国。可他先是个人,他要守的,也一直是她。

守国是责任,守她,是心之所向。

“我真的没事。”岑宁垂着眸子,“我刚才只是担心你出事……你没事就好了。”

言行之:“吓到你了。”

“是啊……我不想再看到我不想看到的事。”岑宁拉住了他的手,吐了一口气,“我想去看看唐峥,梓意一定很担心他,现在方便吗?”

“嗯。”

唐峥还在昏迷当中,他身上的伤都已不会危及生命,只是让所有人沉默的是,他的左腿伤势重,就算恢复之后也不能再做剧烈的运动。

这意味着,他是不可能再参与任何特种任务了。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张梓意赶到了医院,她大概在路上已经哭得很惨烈了,此刻眼睛红肿着,守在唐峥病房里,谁都叫不走。

岑宁和言行之刚从病房出来,他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医院外走去。

走出走廊的时候,言行之突然将岑宁紧紧抱在了怀里,岑宁愣了一下,伸手环住了言行之的腰身。

“他不会怪你。”她轻声道。

言行之没有说话,只是在没有人看到的角度,眼眶发红。

没人怪他吗?可他确实是愧对唐峥,也愧对她……

不远处,几个穿着军装的军人也走了过来,几人看到不远处相拥的两人,皆停下了脚步。

“唐峥这家伙,以前听他把’护着言哥’这话挂在嘴边还以为就是说说……”

“哎估计队长很难受了。”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言哥这么……脆弱的样子?”

“那是在爱的人面前,今儿这小姑娘要是不在,我发誓,言哥依然会是以前那个泰山压顶也面不改色的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