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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苦。

舒棠当小鬼的时候,经常看见阿苦和阿哭偷偷摸摸拉小手,然后飞速跑回去给神打小报告。

如果仅仅是海神,也许认不出来——七百年前,神有过一段时间的记忆错乱,而且宋枯换了一具身体,已经没有家臣的气息了。

宋枯可能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但——

舒棠在梦里当小鬼的时候穷极无聊,嗑过cp。

当时她唯一的乐趣就是看阿苦和阿哭演爱情剧,她天天飘过去看他们俩偷偷拉手,每天都要和神汇报他们俩的新进度,就和看电视剧似的。

他们俩亲嘴那天,棠小鬼甚至和神念叨了一下午。

他们俩究竟是怎么亲的、如何不把神放在眼里,在神庙的柱子后面偷摸亲得啧啧响的。

以至于念得神耳朵里全是“啵嘴”、“咬住嘴唇疯狂亲”,然后忍无可忍,把棠小鬼啵得啵得的小嘴给堵住了。

对于阿苦来说,已经过去了七百年,但是对于舒棠而言,这电视剧她才看了不过几天的时间,才嗑过的cp。

——怎么可能认不出来男主角来?

舒棠小声问,“所以,舒明悠说的那个,活了七百年的不死者,就是阿苦?”

人鱼歪了歪头,舒棠感觉有冷风飘过。

是传说中的杀气。

显然,人鱼终于通过接吻记忆法,想起来了自己当年选出来的神侍。

七百年前,七大家臣全部背叛了神,为首的江家更是没有一个无辜者,就连拿童子祭海这种命缺德事,都是江家提出来的。

当初被困在笼子里的人鱼,离开牢笼的第一件事,就是血洗了江家。

那,阿苦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

宋枯还不知道,因为被嗑过cp而猝不及防掉了马甲。

他像是一个真正的二十岁左右的大男孩一样,有着青涩的笑容。

就连嘉嘉似乎都对他很有好感。

三言两语就很自然地融入了大家。

宋枯带着节目组的众人来到了村里,把节目组安顿在了几座青砖的小院子里,又热情地告诉大家要怎么去集市上。

宋枯要去帮舒棠拿行礼的时候,舒棠径自走过了他。

嗑cp归嗑,但是自从江家背叛了神之后,舒棠亲眼目睹了一切之后,只觉得他们都虚伪又假惺惺,哪里还能对任何家臣有好感?

她不怎么搭理宋枯的一幕被拍到,宋枯粉很不满,就发现人鱼更加目中无人,看宋枯的眼神像是在路过的一只蚂蚁。

新观众纷纷谴责这一对怎么能这样?

旧观众们劝他们佛系一点,习惯了就好。

新观众:??

这还能习惯?

舒棠和神都知道潮声乡有古怪——很有一种“请君入瓮”的味道。

但是就连舒棠都并不害怕,她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还挺兴奋的。

就是这地方很久没有住人了,潮哒哒的,被褥什么的都要买新的,节目组一行人就去集市上买东西了。

虽然这一次节目组没有限制价格——但是这里属于是有钱都花不出的类型。

村里的确比较封闭,买东西的地方就是一个很原始的集市。

舒棠买了两床新的棉被,很干净,还被晒得香香的。

神买了一些老乡家里干燥的柴火和艾草,打算回去熏熏潮湿的屋子。

老婆婆笑呵呵地问道,“阿妹,你们俩是夫妻么?”

舒棠停了一下,“结婚十年了。”

人鱼,“孩子一岁了。”

新观众:??

旧观众:好了,又是那条一岁的金鱼宝宝。

他们俩一路逛过来,因为俊男靓女的组合,总是有人来问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这个村里的人都蛮传统的,当地人喜欢用方言叫人“阿兄”、“阿妹”

七百年前的梦境里,棠小鬼和神下山的时候,也经常听见当地人这么叫。

舒棠觉得很有熟悉感,于是抱着棉被出来的时候,就突然叫人鱼:“阿兄!”

人鱼低下头,然后笑了一声,低声叫道,:“阿妹。”

他本来声音就好听,叫亲爱的,有种亲昵的感觉。叫阿妹的时候,两个字像是在舌尖一转,有种说不出来的暧昧。

还有一种,难得的少年气。

舒棠觉得很好听,想他多叫几声,于是就一路阿兄、阿兄地叫了过去。

这一对在前面走,后面的郭导就被老乡叫住了,八卦兮兮地打听:

“听说你们节目组有一对兄妹结婚十年了?孩子还一岁了?”

村民的眼神十分异样,仿佛在说:你们节目……正规么?

郭导:???

亲眼见证谣言是如何扩散的观众们:?

*

今天大家都很累了,节目组就在天黑的时候结束了拍摄。

舒棠和神回到了小院子里,开始熏艾草,生火盆熏屋子。

一烧热,屋里的湿气就慢慢地蒸发掉了。

舒棠走得腿上都是泥,红色皮鞋都不能看了,被神提溜去了床边,然后抓着她的小腿,帮她擦拭腿上的泥巴。

人鱼烧了热水。

舒棠想要收腿,又被他抓住了腿。

在他的手里,她无论哪里都显得很小巧。

舒棠被看得忍不住扭过头去。

周围很安静,很黑,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人鱼又烧了水,舒棠洗完了澡,才进了被窝里。

除了一盏灯之外,外面都是黑色的,春日刚刚到,连蝉鸣都听不见,于是对方的呼吸都那么清晰、明显。

他们两个安静了一会儿。

舒棠缩着脚,往被窝里钻,然后,被懒洋洋的凶兽,一尾巴掀翻在了床上。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

一旦视觉被限制,于是触觉就变得非常明显。

舒棠有些惊吓地发现——

今天的吻,到了腰窝并没有停止,还往下,一直到了……

她惊叫了一声,就要像是毛毛虫一样地拱着往前逃离。

他似乎觉得这样也很方便,也没有阻止,就是大手把住了她的腰,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沙哑,有种说不出来的侵略性。

人鱼叹息了一声,“亲爱的,你似乎,很喜欢撅着啊。”

呼吸打在腿间的皮肤上,让她腿软发抖,几乎跪不住。

他歪头说,“阿妹,乖。”

可是就像是在深海巨兽的利齿下被撕咬着脆弱脖颈的猎物,感受着被利齿撕磨、啃咬着脆弱的致命位置。

她趴在了软乎乎的温热被子里,呼吸着上面被太阳晒过的味道,拱着腰撅着,发出了小猫一般的叫声和求饶声。

明明人鱼的唇是凉的。

可是她却热得抓住了被子,手指发抖,指尖发白。

仿佛要被剥夺掉一切理智的疯狂。

她哭着蹬腿,忍不往前缩,然后求饶说,“别咬,别咬……疼。”

人鱼的吐息很近,打在皮肤上,于是浑身都随着他的吐息微微发抖。

人鱼轻笑着问她,“阿妹,叫我什么?”

黑暗里,人鱼的眼神侵略性极强,抬眸看她。

完美漂亮的薄唇上,还有水渍。

歪歪头,漂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舒棠咬住了被子,哭着叫亲爱的。

可是没用。

她叫错了。

许久之后,发抖的嗓音传来,像是黑暗里,失控哭泣的小兽。

她说,“阿兄、阿兄。”

……

……

舒棠抱着自己的腿,呆滞地躺在床上。

美好的品格呢?禁欲的气质呢?高尚的情操呢?

神看上去的确是仙气飘飘,正在眉眼沉静地收拾残局。

此时的神像是天上的仙君下凡,尤其是灯下氤氲的暖光里,月光一般的长发晕开光晕,有种谪仙一般的气质。

然后谪仙问她:

“你脱还是我脱?”

舒棠像是一条死鱼突然间眼里有了光,她飞速往被子里拱,然后死死捂住了自己全身上下仅剩的小裤裤。

小裤裤就像是节操,好不容易穿上了,绝对不能再脱下!

但是清风朗月的月下谪仙,歪了歪头,轻笑

问她:“还能穿么?”

怎么说呢,这句话本来是十分善解人意、又很体贴的,但是在这个场景下……

舒棠捂住小裤裤的手渐渐松开,像是一条死鱼眼里最后的光也消失了,然后缓慢地捂住了脸。

谪仙就被逗笑了,笑得不行,抵在了她的耳边足足笑了五分钟。

舒棠:痛苦,扭曲,想逃离星球。

人鱼勾了勾冰凉的手指,就解下了小裤裤。

人鱼走了,还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顺便——把床单也换了。

舒棠躺着想:明天别人发现床单洗了晾出去,也可以说是水撒上去的,黑灯瞎火,洒点水很正常,有人信么?

她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节操,一点也不重要。

舒棠就渐渐松弛了下来,她想,人果然,就是这么一步步堕落下去的。

她爬了起来,裹着被子,鬼鬼祟祟地去翻自己的行李箱。

但,事情是这样的,一旦你想要找某个东西的时候,此样物品往往会离奇失踪。比方说舒棠明明记得自己带了很多条小胖次,但是她去找的时候,竟然一条都没找到。

舒棠翻箱倒柜,感觉到了一丝绝望。

人鱼回来就听见了舒棠躺在床上,内心os:我不想活了。

人鱼又笑了半天。

其实行李箱里还有别的内裤的,比方说男士的。

舒棠看了看人鱼骨节分明的手上递过来,死也不肯穿,在床上捂住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