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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就是喜欢她吧。◎

从江听白去年回国在商界大杀四方起,于祗每天都要被迫听好几遍他的名字。

第一遍来自他们高律,自打他在一次酒会上和江听白交谈过一次后,就把他夸得不似真人。

其实高律只是对江听白说了两句没回应的话,一句是“你好,江总”,一句是“久仰您大名”,而这两句只换来江总一个点头,却在高律自己的着意渲染之下,说成就国内外经济形势亲切友好的交换了意见。

搞得律所里一众对江听白心驰已久的迷妹,围着他问东问西,从他高深莫测的出身问到寕江的百年征程。

有时候他没事儿到于祗办公室里小坐,都要感慨一番,“江家如此显赫的门户,竟有这样成器的儿子?”

于祗听完都要在心里冷哼一句,成不成器的不好说,江听白比谁都会气人倒是真的。

每次她只听听不作声。

高律还要补问道:“论起来你外公还和江老爷子共过事,膀臂似的人物呐,早年间报纸上他俩可是左进右出的,怎么你不认得他?”

化成灰都认得。

江老炮儿从加拿大回国已有一年。

但每一次,有可能会碰上他的局,都被于祗巧妙地躲过了。

所以说起来,这怕还是她高中毕业以后,第一次见他。

还是没叫她失望。

一听见江听白的声音,于祗就忍不住想打人。可在入她眼时,还是一股得天独厚的少年意气感,如明月泛云河般徐徐扑面而来。

分明也三十一岁了。

她的目光越过江盛,迎着江听白要笑不笑的神情,强忍着恶心说了句,“全京城有谁不想嫁听白哥啊?”

假死了。江听白在心里说。

可就这么句虚伪的客套,却轻而易举的,让笑容蔓延在他的脸上,和小时候一样。

他明知道于祗讨厌他,讨厌到了哪怕是十里春风扬州路都要避开不见的地步,但他偏要去逗一逗她。

当年就连江听白自己也说不清楚,平时精神挺正常,怎么就那么嘴欠,非把一小丫头气得涨红脸才舒坦。

后来于祗回上海读高一,江听白一天比一天更想这个惯会装模作样的于二,他才搞明白了点儿原委。

大约就是喜欢她吧。

“那这样就再好不过了,正好赶在听白出国前,”江盛忽然大笑一声,中气十足的,把于祗给吓得不轻,“我们两家把事儿办完,也免得日夜悬着心呐。”

不是。动作这么快吗?

江伯父这是结婚,不是签合同啊喂!

于祗刚找了个借口要推辞。

又被陈雁西给插话,“你这个人一点也不懂女儿家心思,哪有当人家面说的!”

于祗临表涕零的,就差对着陈雁西摇大拇指,伯母好伯母妙伯母呱呱叫。

但是她下一句就叫于祗泄了气。

因为陈雁西说:“明天见着老于,再提也不迟嘛。”

“....jsg..”

要是跟她爹提,那还不如直接在卖身契上摁手印,效果是一样的。

江听白就靠在倒数第二层台阶的栏杆边。他目光沉沉地将于祗瞬息万变的小表情尽收眼底。

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一声,小丫头片子,这下把自己装进去了?

陈雁西又让江听白过来坐,于祗瞧着他,似极不情愿,又不好拂他妈面子才坐下。

可江听白分明是闻着于祗脖颈间散出的这股子微甜的香气不自在。多少年没和她坐得这么近了,这冷不丁的,还真不知道该把手往哪儿放。

他战术性的端起一杯茶来喝。

于祗小声提醒了他句,“不能喝的,那是才泡了杯子的水。”

江听白语气淡淡的,“......知道,我这不是正要倒了?”

......你那是要往嘴里倒吧。

陈雁西问起她读书的事儿。

于祗把在美国Yale大学读国际法学硕士的经过简单讲了讲,也不见多有意思,但她的声音很美,是既糅合了北京平翘舌分明又保留了上海腔调的那种柔美。

江听白听得比市场部总监做调研报告还要认真,又有些气恼,听她哥于祲说她申学校的时候一律避开了欧洲。

勾选的全是美利坚。

倒不是说江听白自恃过高,虽然他这人也多少有一点,但很难讲于祗不是在躲他。

于祗又陪着说了大半晌的闲话才起身告辞。

陈雁西忙叫住儿子,“听白,你开车送一下织织。”

于祗生理性地就要拒绝,“不用了伯母,我家司机就在门口等着。”

江听白连脚步都没停的,就往楼上走,“我还有那闲功夫送她呢?”

“这孩子,他就这样,你别见怪。”

陈雁西拍了拍于祗的手背说。

这不怪的,伯母,合情合理。是标标准准的江听白作风。

但等于祗走到门口时,车早就已不见了踪影。

她拿起手机打电话一问才知道,她的车在五分钟前,临时被她哥给叫去接一客人了。

于祗给她哥发了一微信,【可以啊于总,还使唤我的司机去接人?】

于祲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前后跳出来的两条,分别来自他哥们儿江听白和他妹妹于二的微信,觉得一个头比两个还大。

十分钟前,江听白发给他的那条是:【立刻让你们家司机走人。】

合着都跟人司机杠上了是吧?你们打小不对付是司机的错?

于祲推开满桌子的财报,狠狠灌了口咖啡,这个家一天没他都得散。

于祗试着叫了辆车,可这地儿实在太偏了,一般也没谁愿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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