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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对阿姨说,“那你就告诉陈晼,她老公是爬进来的。”

“......”

江听白走回了于祗那,屋子里空荡又安静,这个点她还没有回来。

眉姨听见动静,披了件衣服下楼来,“先生你回来了?”

他把西装脱下来扔在沙发上,“于二她总是这么晚回家的吗?”

眉姨照实点了点头,“太太工作非常忙,要么就是陪朋友,很少十二点前回来。”

“没什么事了,”江听白紧皱着眉头道,“你先去睡吧。”

他独自坐在客厅里又等了大半个小时。

等到外头飘起了缓而细的雨丝,夜色里躲闪不及的春莺啼啭扑棱着飞到了屋檐下,门前的青柳也在风中氐惆摇晃。

江听白不安地起身,他从门口拿了把伞出去,走进雨里静静等着。

于祗在酒店套房里喝了些酒,回来时便没有再开车,司机送她到了小区后提醒道,“太太,刚下起雨来了,您先等一会儿,我去拿伞。”

“不用,只有那么两步路,我跑过去就是了。”

等开到家门口时,于祗才看见江听白撑着伞站在草坪边,像是等人的样子。

因为在她的车子到这儿之前,江听白的目光不断地徘徊又远眺着,于祗确信这不是散步的神态。

那个晚上的月光被乌云遮住,天地间暗得连一旒微光都见不着,她却意外将他的脸看得很清,是认识他多年来都没有过的敞亮。

于祗心头咯噔跳了一下,十几载都从未发自内心地感慨江听白生得这样好看过,脑子里无端就冒出闻元安念过的两句古文——“濯濯如春月柳,轩轩若朝霞举。”

江听白在她的胡猜乱想间打开了门,“于大律师还不下来是要住在车上?”

于祗鬼使神差地朝他伸手,“我看不清路,牵着我点儿。”

江听白有些不情愿,似心里极别扭的,想了半天才伸出手,“你还挺会呼摆人。”

但那语气听着却又是滋滋甜的。

事后她不断地问过自己,今夜为什么要朝他伸手?

大概就是,她的心跳也被云端不知所踪的月亮指引着吧。

江听白一手撑着把黑伞,一手牵了于祗穿过家门口那条的青石板小路,于祗紧偎在他的手臂旁,看起来倒真像足了成婚不久的年轻恩爱夫妻。

陈晼站在车边看着他们,多年以后再回想起来这一幕,总是说她那晚在郁郁苍苍里,见证了一场爱意的疯长。

她转身回了自己家,一气呵成地踢掉高跟鞋扔下包,阿姨紧跟着她收拾,弯下腰把她的外套和鞋子收好,小声说,“小姐,姑爷喝多了,躺沙发上呢。”

陈晼声调都有些高了,“不是说了不许他进吗?”

阿姨低着头,“是江公子说他可以住这儿的。”

有毛病吧江听白?手也伸的太长了。

陈晼踩着地毯就往沙发边去,龚序秋一身的酒气倒在那儿睡得正熟,她毫不客气地连踹了三四脚,“我说,你能不能起来,回你自己家去?”

她对龚序秋动手从来都不虚张声势的。

从前也常把他掐得青一块紫一块,记得好像是去年冬天,她陪龚家长辈们一起去巴厘岛度假,龚序秋的泳裤一换上,腿上到处都是红红紫紫的一团。

当时龚夫人的脸色就不好看,龚序秋解释说,“这都不知道是在哪儿磕的了,近来也是眼瞎。”

陈晼差点没忍住笑。说起来他这么个身娇肉贵的公子哥儿,回回都是随她由着性子掐啊拧的。也没哪一次发过火。

龚夫人身体不好,三十五岁上头才得了这么个凤凰,宠得什么似的,真就他爸妈也没这么动他手指头。

龚序秋疼得微睁了睁眼,仍旧笑着说,“我的好媳妇儿你回来了?”

陈晼拿杯凉水泼在了他脸上,“这里没有你媳妇儿,女儿都已经送去你们家了,抚养权我也不想和你争了,你赶紧给我办手续。”

“要办什么手续?我说过我不会离婚的,你去告我好了。”

龚序秋被激得从沙发上坐起来,指了指对面那一栋,“你就找你那姐们儿给你打官司。”

陈晼累了一天懒怠和他纠缠,简简单单的下了一道逐客令,“出去。”

“我不走,我要抱着你睡,你好香。”

更可怕的是他还微笑着张开了双臂,就像他刚在他们翻译院参拍的那个公益广告里,致力挽救失足少女的伟岸形象一样。

陈晼扔一个抱枕朝他砸了过去。

龚序秋喝了酒反应迟钝没有接住,他被砸中脑袋以后,直挺挺倒在了沙发,陈晼顿住了才要迈上楼洗澡的腿。

“龚序秋!龚序秋!”陈晼叫了两声,“你他妈还活着吧?”

但那头没有反应。

丫肯定装死呢。

陈晼到底没有管他,直接上楼脱了衣服去洗澡,等她洗完吹头发时,心里越疑惑就越觉得后怕。

别真搞不好砸到他了,他本来除了会四五门子没什么用的语种以外,脑子就没怎么好使过。

她穿着睡裙跑下楼。

龚序秋果真还保持着刚才倒下去的姿势没变过。

她慌手慌脚地去拍他,“龚序秋你怎么回事儿啊你?到底什么体质啊你是?”

怎么有人被枕头砸一下就歇菜的啊!

要不给他做个人工呼吸吧?陈晼爬到了他身上坐着,她努力回想着具体的步骤。

后来发现她是真的不会,这超出了她的知识储备,还得要查一下视频规范。

等从龚序秋的裤子里摸出他的手机,准备把人工呼吸正确操作这几个字输进搜索框的时候,她又想她为什么不直接打120呢?

但陈晼刚一拨通,龚序秋就坐起来把手机抢下来扔在了地毯上,他抚上她的后背,这嫩滑的触感叫他觉得万分熟悉又倍感陌生,“这大半夜的,就不麻烦医护人员了吧?你来就行了。”

他滚烫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脖颈间,陈晼挣扎着就要从他身上下去,“我来你大......”

“我大爷也是你大爷,我和你是正经夫妻。”

龚序秋就扶着她脸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