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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起自己的诊断报告。既然打算了把选择权交到江听白手上,也得找个时间亲口告诉他。虽然她知道,江听白百分之九十九,会对这种后继无人的论调嗤之以鼻,但不排除他在最初得知的几秒钟里,会有百分之一为寕江集团的前景发愁。

如果这百分之一占了上风的话。于祗在心里跟自己说,如果这百分之一最后推翻了她笃定的百分之九十九的话,她也不怪江听白。

说到底,这不过是她自以为的,她期待的,一厢情愿明知该如此的,却又不愿出百分之一差错的念想。

她们在伦敦西区中心的Claridge’s酒店门口下车。

Aimee边提下她的行李,边给于祗介绍,“从这边过去,不用几分钟就可以到Bond Street(邦德街)和South Molton(莫尔顿南街),这家酒店接待过很多皇室成员、各国政要和顶流影星。”

她们进去时,Aimee给于祗讲了个笑话。说BBC的纪录片里曾经演过,有人打电话问酒店前台礼宾,“我找我们的国王,请把电话转给他。”礼宾只好问,“请问是哪国的国王?”

于祗环顾一圈周围,英伦装束的绅士小姐们正在下午茶。再看了看自己随性简单的打扮,以及吊着的手臂,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逼格快爆表的地方。

Aimee把她的箱子推进套间,周到地给她打开,取出睡裙、晨袍还有日常衣物挂好,再把洗漱包放进浴室。她做完这些问,“夫人要泡个澡吗?”

于祗扬了下吊着的手臂,“你去忙吧,我一会儿自己洗个澡。”

Aimee把自己的电话写在了便笺上,“我就在楼下待命,您有事随时叫我。”

于祗说了声谢谢,“好的,麻烦了。”

因为手上不方便,她这个澡也洗得慢吞吞。全程都得靠右手,还要小心翼翼地避开桡骨上的伤。她洗澡的时候,Aimee没敢先走,她一直守在浴室门口,差不多就唤她一声。

大约过了半小时才洗完。于祗换上睡裙之前,单手实在扣不来胸衣,Aimee搭了把手。等于祗戴上眼罩躺好,她才关上门出去。

于祗昨晚在飞机上没怎么休息好。又一路长途跋涉的,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但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在江听白对苏黎世湖地狱般的描述中,于祗的梦里,一直有一只攧手攧脚的天鹅在鬼叫。

她挣扎着醒来时,格林尼治标准时间刚过八点。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发黄的台灯。隔壁相邻的书房里,不时传来一两句江听白低沉的声音,“寕江能源这边,高纯硅项目以万吨数继续投产,不要畏首畏尾,保持住已经确立下来的行业优势。”

于祗穿上棉质拖鞋走过去,扶着乌色门框,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即便在低瓦数的吊灯灯光下,她也轻而易举发觉他眼下有淡淡的一圈青色,口中雌黄地出卖着他的惫倦。

她想问他,是这几天都睡得不好吗?为什么没睡好,因为工作忙还是为了她。

蓦地响起阵门铃声,是酒店的送餐服务。

于祗刚要去开,江听白说了句“稍等”,暂停了视频会议后,倒比她先一步将门打开。

送餐的服务生把开胃酒、头盘、牛排和佐餐酒依序摆放在长桌上。他们出去后,江听白看了眼扶门站着的,一脸娇模样,怯弱着不敢上前的于祗。

她才刚睡醒,一蓬乌发半堆在颈侧,长袖束口的真丝睡裙下藏着显而易见的窈窕身形,宽大的领口露出大片莹润的肌肤。像春寒刚过时料料峭峭的洁净天气,一股子不染人间桃李花的素白无暇。

他的目光紧锁在她身上。江听白拉开椅子,明白地下了道命令,“过来吃饭。”

于祗依他的话走过去,她捏着叉子问,“你不饿么?怎么不一起吃。”

“你也不看现在几点?”

江听白给她切完牛排,把刀叉往桌上一丢,又坐回了书桌前发号施令。

他这张嘴是永远都不会好了。就不能友好地说吃过了吗?

于祗忿忿地叉起块牛排大嚼起来。那架势完全是把牛肉当成江听白的肉在咬。

她吃完饭,才想起来给权立发信息,说自己左手骨裂了,可能还要再晚几天回去。

权立回她说好好休息。

于祗漱了口靠在沙发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料定江听白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她给陈晼打语音电话。

那边非常热闹。陈晼大喊着对她说,“我们在木屋里烤肉呢,你好点了吗?”

于祗说好了一点,“就是江听白总对我不冷不热的,我怎么办呀?”

“他还为你提离婚的事生气呗。”陈晼说。

于祗翻了个白眼,“我问的是怎么办!没问你为什么,我不知道他在生气?”

陈晼觉得她才是多此一问的那个,“哎哟二小姐,你半夜和他来上一炮,什么都解决了。”

“他哪里还会肯和我做呀!”于祗偷摸看一眼浴室,压低了声音说,“你没看他那德行,好像寕江证券那十二个亿,是我亏掉的一样!”

陈晼纠正她,“那不能叫亏,前天陈子庚把江思这种人傻钱多的行为,定性为鬼摸头。”

说完她自己就哈哈大笑起来,江思早已经成为金融圈的一个大笑话,只不过碍于她的家世,没人敢笑到她面前去罢了。

陈晼笑完又问于祗,“你怎么不跟我一起笑?”

都什么时候她还说这个!

于祗叹了口气,“你猜我为什么不笑?”

“你不笑,是因为你生性就不爱笑。”

“......”

陈晼意识到于祗是真着急,也打住了话头子,正经地和她说,“他不肯,你可以勾引他啊。jsg暴露点儿的睡裙你有带吧?总之一个原则,什么骚穿什么。还有第二,就是疯狂擦边。”

于祗没听懂,“什么叫擦边?怎么擦。”

她刚说完这句话。江听白就很突然地从浴室里出来了。

于祗吓得手一哆嗦,手机掉在了地毯上。眼看江听白瞧她这边走过来,她侧弯着身子着急地去捡,手指够了又够,结果反而把手机推得更外面了。

她泄气的,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

江听白拿了她的药,朝这边走来,他取下她的绷带,很生硬的语气,“坐好,给你换次药。”

这时茶几底下传来两声响亮的酒嗝。

原来陈晼卡住了是因为在喝酒。而于祗只希望,她已经忘记了上一个话题。

但好为人师的陈总显然没有。

她在江听白全神贯注听着的情况下,气沉丹田地喊出来,“擦边你都不知道?你真是白活这些年。”

就到这里吧,别再说了。于祗在心里默默祈祷。她愿一生吃斋念佛。

哪里知道下一秒钟。就在江听白狐疑地转过头来,满眼的难以置信,目不转睛盯着于祗看的这一刻里。

被酒精腌坏了脑子的陈晼大声的、夸张的浪笑着,“就是用你最软的部位,疯狂去擦江总的枪啦!”

说实话。在她说这句话的短短五秒钟之内,于祗已经在考虑该换到哪个星球上生活了。

然而这一切还没结束。陈晼在那头友情提示,“男人那杆枪在哪儿,不会也要我教你吧?”

江听白终于出声,“谁在说话?”

陈晼的声音实在太放荡,他一时半会儿没分辨出来。

那边一听是江听白的声音,陈晼也懵了。

简静看她突然愣住,推了一下她说,“嘛呢你?”

“如果我回了北京被人暗杀,你去报警,”陈晼赶紧摁挂断键,一脸严肃地告诉她,“凶手一定是JH律所的合伙人于祗。”

而于祗面如死灰的。面对江听白的疑惑咬死不承认,“不知道,我不认识她。”

江听白把手机从茶几底下拿出来,他一看微信备注,“陈晼你不认识?”

这他妈竟然还是很正经的质问。

感觉到次元壁已经严重裂开的于祗,死鸭子嘴硬地摇头,“从现在起,我跟她不再认识。”

如果可以的话,她更希望从生出来,就没认识过陈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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