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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功勋拍了拍舒青末的肩道:“你先听听其他人怎么汇报,跟着说就是了。”

舒青末很快冷静了下来,他点了点头道:“好。”

临时搭建的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围坐在一张长条形的会议桌旁,常月娥坐在会议桌一头,一边听各个负责人汇报,一边记着笔记。

舒青末同样也在做笔记——为了组织语言。等到他发言时,他基本上已经打好了草稿。

“各位领导好,我是舒青末……”

舒青末刚一开口,就有不少人偏过头来看他,应是好奇郑功勋怎么不自己做汇报。

“……截至目前为止,我们总共确认了十八种颜色,即2号复刻窟天井部分的所有颜色,圆满完成了第一阶段任务。”

“已经完成了?”常月娥诧异地推了推眼镜,看着舒青末问。

“你们之前不是有个颜色一直没有头绪吗?”项目总负责人跟着问道,“怎么突然就解决了?”

“关于那个颜色——”

舒青末正要回答,而坐在他身旁的郑功勋跟他同时开口道:“人家小舒想出来了。”

郑功勋把早上的事说了一遍,又表扬了下舒青末这几天的表现。会议桌那头的常月娥一边听一边点头,看舒青末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欣赏。

这时,有人突然感慨了一句:“不愧是舒老的孙子。”

“别忘了他还是我们华南美院的学生。”郑功勋的语气里难掩得意,“所以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他带过来了。”

“舒老的孙子?”常月娥偏过头,看着一旁的总负责人问,“是我认识的那个舒老吗?”

“是啊。”郑功勋远远地接话道,“他裱画也是一绝,要说他们舒家谁传承了舒老爷子的手艺,也就只有小舒了。”

舒青末原本的计划是等常月娥视察到他们洞窟,了解到他的工作能力后,他再打出他爷爷这张牌,让常月娥记住有他这么个人。

结果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别人帮他把这张牌打了出去,而且打在了更好的时机上。

会议结束后,常月娥特意叫住了舒青末,跟他私下聊了几句,言语里都是对舒青末的关切和喜爱。

舒青末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他爷爷还是常月娥的老师,也难怪常月娥对他说话会这么亲切。

“你现在是还在读书吗?”常月娥问。

“没有,今年刚大学毕业。”舒青末道,“现在在家里画画。”

“画画也不错。”常月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看向舒青末,说了一句让舒青末事后每次回想起来,都非常心潮澎湃的话——

“你看看你有没有兴趣来博物院工作?”常月娥道,“书画组那边正好缺人。”

“北、北京博物院?”舒青末愣愣地瞪大眼睛道。

“不然呢?”常月娥道,“你要是有兴趣……”

“我有!”舒青末连忙答道。

常月娥笑了笑,道:“我明天就要返回北京,你送我们去机场吧,有时间的话,我们就在机场随便吃个饭。”

直到舒青末返回工作岗位,都还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

最后还是李莉莉听说他要去博物院工作,激动地不停摇晃他的肩膀,他才后知后觉地被一股巨大的喜悦浪潮所席卷。

回过神后,舒青末第一时间想要跟阎宗琅分享这个消息,但打电话过去,语音提示对方已关机。

他暂时把这事放到一边,专心做好了下午的工作,接着又跟郑功勋、李莉莉去吃了一顿简便的“庆功宴”。

吃过晚饭,郑李二人惯例要聊博士论文的事。舒青末跟他们分别,接着独自一人慢悠悠地朝酒店电梯的方向走去。

他掏出手机,一边走一边给阎宗琅拨了个电话,这次对面很快接起。

“姐夫?”

电话一接通,舒青末便俏皮地叫了一声。

他记得阎宗琅之前想听他叫姐夫,他没有叫,而今天他心情好,不介意叫给他听。

阎宗琅的声音果然很诧异:“怎么?”

舒青末道:“给你创造了个机会要不要?”

阎宗琅问:“什么机会?”

“如果你明天中午之前能够赶到乌鲁木齐……”舒青末顿了顿,故意吊足阎宗琅的胃口,“我可以让你跟北京博物院的常月娥院长吃顿便饭。”

常月娥的身边还跟着其他人,所以这顿饭并不是正式的私人饭局,只不过是一伙人聚在机场,随便解决午饭。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舒青末正好有个熟人也在乌鲁木齐机场,那叫上一起吃饭也很正常,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资助过这个项目的私人企业家。

电话那头传来了阎宗琅的轻笑,他道:“这么有能耐?我约了好久都没能约到常院长。”

“那是。”舒青末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我有条件。”

“哦?”阎宗琅道。

“帮我收拾郭志宇。”舒青末道,“你说他们家租你的码头做生意,你应该有办法收拾他吧?”

之前方婉柔对舒青末说过,阎宗琅在艺术圈说不上话。

但码头是阎宗琅的地盘,舒青末相信有关阎宗琅的传说并不是空穴来风。

阎宗琅又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你还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舒青末小声嘀咕道:“我这是跟你学的。”

“好。”阎宗琅应道,“我帮你收拾他。”

阎宗琅话音刚落,舒青末面前的电梯正好抵达了一楼。

他跟着一男一女走上电梯,对阎宗琅道:“我现在上电梯了,信号不好,待会儿回房间再打给你。”

说完之后,舒青末便打算挂断电话,但这时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声“等等”。

“怎么了?”舒青末重新把手机贴上耳朵,看着即将关上的电梯门问道。

“我也要上。”阎宗琅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上什么?”舒青末不解地问。

“电梯。”

下一秒,正在关闭的电梯门突然向两侧打开,一个身穿及膝长风衣的男人从电梯外走了进来。

舒青末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庞,手里的手机差点没掉到地上。他惊讶道:“阎先生?”

“小朋友。”阎宗琅挂掉电话,看着舒青末,淡淡地笑道,“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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