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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教室时还早,没什么人来,楚昼虽然学习好,但每天都只提前十分钟到教室,只能说不会迟到,但不是那种勤奋好学的人。

梁药坐到座位上,随手把书包塞进抽屉,一边拿出手机来玩,一边想着要怎么给他过生日。

时间一点点过去,陆陆续续有人进教室,可就是没有楚昼的身影。

眼看马上要打铃了,他都还没有来。

梁药暗暗皱眉,手机都没心情玩了,抬头望向门口,怎么回事?平常这个时候他早来了啊。

又过了五分钟,她看到赵亿豪和曹博无精打采地进教室,可唯独不见楚昼的身影。

“楚昼呢?”

梁药奇怪地问他们。

“他好像身体不舒服,请假了。”曹博打了个哈欠,一屁股坐在她后面。

赵亿豪见梁药皱起眉头,以为她很担心,安慰道:“放心吧,只是小感冒而已,明天就会好的。”

梁药眉头还是没松,“那他生日怎么办?”

“生日?”两个男生一愣。

“是啊。”

“说起来好像是今天来着。”赵亿豪一拍脑门,恍然,“我都快忘了。”

曹博点头,“我也是。”

梁药嘴角微抽,“你们真是他兄弟吗?连生日都能忘。”

赵亿豪叹气,“他已经好久没过生日了,自从发生了那件事……”

曹博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喂,别随便说出来啊。”

赵亿豪:“没事,阿昼对女神什么态度你也看到了,我觉得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比较好。”

梁药蹙眉,“有什么话就说,别婆婆妈妈的,楚昼以前出过事?”

“嗯,”赵亿豪严肃了表情,“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讨厌女生吗?”

“为什么?”

赵亿豪:“他初中时被绑架过,差点死在了外面。”

梁药一愣。

赵亿豪继续道:“绑架他的是他家保姆,本来嘛,楚昼那么聪明,身边也一直都有保镖跟着,哪会被轻易绑票,可是他太相信身边的人了,那个保姆算是他的奶妈,从小看着他长大,可在他生日那天,她去学校接他,以帮他庆祝生日为名,就这样把他拐走了。”

梁药张了张口,脑中瞬间浮现很多不好的猜想,声音有些哑:“……拐去哪了?”

“卖给绑匪,绑匪再向他父母勒索。”

赵亿豪苦笑,“如果能用钱解决也未尝不是好事,可是你也知道阿昼他妈的职业性质,一有什么事就被报道得沸沸扬扬,阿姨每次带着警察拿钱去赎人,都会闹上新闻,搞得全国都知道了,那些绑匪根本就不敢出面交易……最后一怒之下扬言要撕票,然后再也没联系过阿姨。”

梁药怔怔,“后来呢?”

“后来过了一个礼拜,阿昼都一点音讯都没有,阿姨每天以泪洗面,所有人都觉得他凶多吉少。”

“警察后来找到他了吗?”

梁药问完才发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要是没找到楚昼怎么可能还活着。

“没有,”赵亿豪出乎意料地摇了头,“他是自己逃出来的。”

他见梁药表情震惊,还笑了笑,“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可惨了,浑身是血,瘦到脱形,肋骨还断了好几根,手和脚都被人打折了,整个人真的就剩一口气,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赵亿豪:“从那以后他就很讨厌女人了,也再也没过过生日,你最好也别和他提生日,让他想起那些事就不好了。”

梁药沉默,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

十一月末,快要入冬,街上刮起刺骨的冷风,天气也变得阴晴不定,上午还是晴转多云,中午就开始乌云积聚,到下午直接下起了暴雨。

楚昼发烧了,早上醒来发现脑袋昏昏沉沉沉的,身上没有一点力气,他便让赵亿豪帮他向学校请假,然后直接在床上躺了一个上午。

不想量体温,也不想吃药。

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在。

楚父前两天去外国考察市场,舒又曼接了一部戏,在剧组闭关拍戏一个月。

近期谁都不会回来。

楚昼也没想打扰他们,发烧又死不了人,睡一觉就好。

于是他睡过了早饭和午饭,分不清晨昏昼夜,意识都处于模糊状态,中途手机好像响了两声,他不舒服地皱眉,拿被子蒙住头,没理。

铃声响了一会儿就停了。

接着又是几声振动。

像是有人发短信过来。

楚昼都一无所知。

将近过了三个小时,他被外面的打雷声吵醒,窗子没关,雨水飞溅进来,湿湿凉凉地淋到他的脸上。

楚昼难受地睁开眼,挣扎着下床,神经抽痛,他脚步虚浮地去关窗,回来时拿起桌上的手机,想看一下时间,结果蹦出了好几条短信和未接来电。

他愣了一下,都是同一个陌生号码。

他点开短信。

【昼昼,你在家吗?】

……称呼倒是一点不陌生,他一下就猜到了是谁。

楚昼强打精神看下去。

【昼昼,我来你家找你啦,快出来!】

【你不会在睡觉吧,还是说不想见我?】

【我不管,我会一直等到你出来为止,你快来开门啊!】

半个小时后。

【我去,你真这么绝情啊,竟然舍得把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丢在外面淋雨,也太不是男人了吧?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

最后一条短信是在两个小时前发的。

她应该已经不在了吧。

楚昼抬头看了眼外面倾盆的大雨,抿了抿嘴,沉默地套了件衣服出了房间。

他拿上伞打开家门,冰凉的湿空气涌入进来,暗沉沉的天,滂沱大雨,门口果然没有人。

果然是想多了。

楚昼垂下眼要关门,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撑起伞,鬼使神差地步行到小区出口,他四处看了一圈,目光在保安亭下方顿住,怔怔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方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色羊毛衫的长发女孩蹲在屋檐下躲雨,无聊地玩着手机,这里寒气重,她似乎很冷,清瘦的肩膀缩成一团,尖尖的下巴磕在膝盖上,看起来可怜兮兮的,雨水不时溅到她身上,她像是感觉不到般,一直都没有离开。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楚昼直直盯着她看,心脏跳到窒息的程度,差点以为是发烧引起的幻觉,不敢上去确认。

“你可总算来了,我等你好久了。”梁药敏锐发现附近有人,抬头看见了他,一下就笑了,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因为发烧,楚昼有些恍惚,思维变得迟钝,半晌才轻轻问道:“你来干什么,不用上课?”

声音哑得可怕。

“请假来给你庆生啊,”

梁药笑了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虽然晚了十六个小时二十八分五十四秒,但我还是想亲口对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祝你心想事成,美梦成真。”

远离所有的灾难和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