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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的反问让萧卿颜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萧卿颜没想过吗?

当然想过。

最早出现这样的念头,还是在喜欢跟太子攀比的幼时。

那时的她不知天高地厚,只因为生母是元家所出的皇后,便自以为无所不能,费尽心机要与未来储君争高低。

是母后那一巴掌打醒了她,让她彻底意识到有些事情注定只能是她的妄想。

若非机缘巧合遇见岑吞舟,若非那一把匕首,若非那一声“殿下,不怕”。

她恐怕已经屈从于世俗,变得和她那些同父异母的姐姐妹妹们一样,看似高高在上贵不可言,实际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

可就算是做到了其他女子做不到的事情,就算她如今位比亲王,她依旧没能想起幼时那不切实际的痴梦,不是因为她胆子变小了,而是了解越多,越清楚那有多难。

后来她从燕兰庭那得知皇后意图利用废太子遗孤把持朝堂,她也不是没想到只要顺手推舟,就能让这天下落入自己掌中,可她实在无法容忍岑吞舟死后的名声因此受损,于是她放弃了这唾手可得的机会。

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偏她骨头硬,就是岑吞舟也没能教会她如何低头,可见大位与她着实无缘,便也不再肖想。

找个省心的傀儡,继续和以前一样把持朝堂也没什么不好,谁说君临天下就一定要穿龙袍坐龙椅?她以摄政大长公主之名,照样能把天下握在自己手中。

结果岑鲸又用一句话,勾起了她强压下去的野心。

——真有她的。

在步摇流苏随风碰出的轻响声中,萧卿颜叹息:“你也不怕我会变成第二个萧睿。”

到时候悲剧重演,知晓岑鲸就是岑吞舟的萧卿颜绝不会因为岑鲸是女眷,就留她性命。

岑鲸却说:“你不会是萧睿,明煦也比我懂分寸。”

说到分寸,一个疑问又在萧卿颜脑海里出现。

岑吞舟死前那两年行事格外嚣张,是以最后惹了萧睿忌惮,死于非命,依照她当时的脾性,合该回来找萧睿报仇才是,怎么反而变得这般与世无争。

难不成当年之事,另有内情?

萧卿颜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当年真相的边缘,可因为过去太久,且谁也不会想到岑吞舟是自己作死,所以她并未真的触及真相。

片刻后,萧卿颜带着岑鲸的提议从相府后门低调离开。

书房内,岑鲸问燕兰庭:“我是不是又把事情弄得复杂了。”

女帝登基,可比找个傀儡要难太多太多。

燕兰庭站在岑鲸跟前,手中拿着岑鲸的书院玉佩仔细端详,说:“再复杂你不也都做到了吗,当初你一人辛苦筹谋尚且能成,如今我与她联手若还不行,岂不丢了你的脸。”

这话说的,倒真像是岑吞舟的学生一般。

岑鲸屈指在榻桌上叩了两下,说:“我许久没听你叫过我‘先生’了,叫句来听听?”

燕兰庭放下玉牌看向岑鲸,听话地唤了一声:

“先生。”

一贯淡漠的声线带着隐隐的笑意与柔情,硬是让本该充满尊敬的称呼勾缠上几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旖旎。

偏外面日头正好,午后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柩落在两人身上,反而把藏在话音中那份容易遭人诟病的不伦,衬得磊落起来——

如果他没在之后俯下身,吻住岑鲸的话。

……

三朝回门,岑鲸出嫁的第三天,燕兰庭陪她一块回白家。

燕兰庭去见岑鲸的舅舅白志远,岑鲸则到后院去见她舅母杨夫人。

杨夫人握着岑鲸的手百感交集,只因早些年她还担心岑鲸体弱,难找夫家,如今虽说嫁得高了些,但看岑鲸的模样便知她在相府过得不错,如此她也能放下心,开始为白秋姝的未来做打算。

她与岑鲸提起白秋姝,那叫个气不打一处来,说是昨日旬休,白秋姝出门去玩,路上遇到一抢人钱财的贼,出手把人揍了一顿。

杨夫人就没听过谁家姑娘会在大街上同人动手,且要是这样也就罢了,偏还遇见了穆家的二少爷,那二少爷不明就里,还以为是白秋姝性情跋扈当街欺人,便要出手教训,结果反而被白秋姝给揍了一顿。

之后这俩连着那贼都被巡城骁卫给逮了,还好事情也不复杂,问清楚后白秋姝就回了家,不过因为这事儿,白秋姝被白志远罚了禁足,连书院都没让去。

岑鲸准备去见见被禁足的白秋姝,正要跟舅母打声招呼,又听舅母迟疑着问她:“对了,我听春毅说,你过几日还要回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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