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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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自七楼的窗户外吹进来,吹起国师的宽袖与衣摆,愈发衬得他不近凡俗。
顾浮微微屏息,接着张口就来:“我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怎么好跟人打听外男的名字。”
然而这话她自己都不信,更别说国师。
所以国师的脸色没有半分回暖,只丢下两个字:“傅砚。”
顾浮过了几息才反应过来,追上去问:“具体是哪两个字?”
傅砚在桌案前坐下,铺纸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劲瘦的字体凤泊鸾漂、力透纸背,顾浮看了喜欢,口中不自觉念道:“傅砚,傅望昔。”
顾浮的声音雌雄莫辨,此刻低声呢喃,听起来格外暧昧。
傅砚垂眸,看不清眼底的情绪,直到顾浮问他:“能写写我的名字吗?”
傅砚才抬起眼,冷酷无情地回了句:“不能。”
接着他又回答了顾浮最初问的那个问题:“陛下找我,是因为我最近都没怎么吃药了。”
“吃药?”顾浮错愕:“你身子不舒服吗?”
傅砚端起一旁的茶杯,说:“我睡不着。”
话落,顾浮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睡不着就别喝茶了吧。”
“现在已经能睡着了。”话是这么说,可傅砚还是顺着顾浮的力道放下茶杯,并看向顾浮。
顾浮被他直直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因为我?”
傅砚点头:“只要在你身边待上一阵子,我就能一夜安眠,所以我之前问过你,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别人没有的东西。”
顾浮闻言,先是嗅了嗅自己的手臂,然后又站起身,原地转了一圈:“应该……没有吧。”
傅砚这几日一直在观察,自然知道顾浮身上并无任何异常之处,可他还是对顾浮说道:“你最好是能找出来,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怕是要将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
傅砚知道顾家想把顾浮嫁出去,可若顾浮真的嫁了人,他便不好再叫顾浮夜间来他这。
为了防止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眠被人打断,他恐怕会采取一些措施,来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傅砚没把话都说全,他怕太过强势,会让顾浮产生逆反心理。
谁知顾浮突然问他:“你为什么会睡不着?”
傅砚微楞。
顾浮接着说道:“先弄清楚你为什么睡不着,才好找到你待在我身边就能睡着的原因不是吗?”
傅砚沉默许久,最后避开顾浮的视线,站起身朝楼梯口走去:“时间不早,你该回去了。”
顾浮看着他的背影,明白这是不想说的意思。
可傅砚越是不说,顾浮就越是好奇,她看向桌上写了傅砚名字的那张纸,心里有预感,总有一天傅砚会亲口把自己睡不着的原因告诉她。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自信。
第二天早上,傅砚起床来到七楼,发现桌上那张写了自己名字的纸不翼而飞。他询问小道童,得知小道童昨夜收拾桌面的时候,纸就已经不在了。
所以多半,是顾浮拿走了那张纸。
……
温溪这趟门出得并不顺利。
不是车轮脱落就是买来的东西莫名受潮,结果拖延了几日,他才终于带着两大车叫人采买的物品出了城。
之后他又遭遇了更加离奇的事情。
就在半路上,他遇见了熟人——魏太傅的孙子,魏邵卿。
对方说自己是去探望友人的,但神态十分焦虑,甚至顾不上和温溪多说几句就走了,看起来非常匆忙。
温溪只当这是巧合,结果没走多久,他又遇到了魏邵卿,且在场的还有镇南将军府的少将军林毅,以及另一个温溪不认识的男子,三人骑马并行,气氛微妙,颇有些剑拔弩张。
他看了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凑过去打招呼,并询问情况。
最先回答温溪的,是三人中和温溪关系最好的魏邵卿:“没什么,恰好碰上了而已。”
温溪听出魏邵卿话语中的咬牙切齿,总觉得不对,又问林毅:“林大哥,你这是去哪啊?”
此话一出,本就寒冷的风顿时更冷了。
肤色黝黑气质刚硬的林毅扔出四个字:“探望朋友。”
温溪没话找话:“真巧,魏哥哥也是去探望朋友的。”
说完众人都没声了,温溪呐呐道:“我说错话了吗?”
温溪不认识的另一个男子——谢子忱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不是你的错,是在你来之前,我们说了几句话,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温溪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下去,他犹豫着错过了开口接话的时机,索性不再言语。
但一行人走了一阵,经过好几个岔口,始终同路,还没人表示奇怪,他便忍不住再次开口问他们:“你们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吗?”
没人回答他,但魏邵卿也没让他一个人尴尬,而是转移了话题,问他:“大冷天的你不在家里待着,出城做什么?”
温溪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探望朋友。”
“吁——”
温溪以外的三个人同时停下马,林毅还抢了温溪手里的缰绳,强行让温溪和他们一块停下。
温溪惊慌:“怎怎怎、怎么了?”
魏邵卿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那朋友,是男是女?”
温溪红了脸,这怎么好回答,若叫人知道他是去看棠沐沐,岂不是坏了棠沐沐的名声。
其余三人通过温溪的反应得出答案,谢子忱也跟着开口问温溪:“不会也是你的心上人吧?”
温溪一脸蒙圈:“……也?”
林毅武人一个,玩不来这些斯文人的弯弯绕绕,直接就问:“你朋友是棠七?”
温溪睁大了眼睛,震惊无比,然而却没人给他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个光看温溪的表情就确定了答案,林毅也松开了温溪的缰绳,一行人再度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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