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秀才之妻(二)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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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彼时,云彩正在江氏那里焦急地等着消息,一听云老爷请她过去,就立马紧张地站起身来,左右上下打量自己是否有哪里不妥当。
江氏被她的动作弄得一笑,“我们彩儿最漂亮了,快过去吧,别让举人老爷久等了。”
云彩羞赧一笑,连忙跟着下人过去了。
本来还以为可以和徐良骥说说话,没想到云老爷用力过猛,竟然将徐良骥给灌昏了,徐良骥直接趴在桌上人事不省。
云彩看着昏睡过去的徐良骥,心里又失望又无奈。
云老爷也没想到徐良骥酒量竟然这样差,只好安排人先将人送去客院休息。
“放心,彩儿,亲事肯定没跑了。我们云家有的是钱,徐良骥不娶你还能娶谁呢。”
云彩咬咬牙,城里比云家有钱的人家可多了去了呢,而且江氏以前是怎么羞辱徐良骥的她都还记得,徐良骥不可能忘了。
徐良骥中了举之后没有马上来云家报喜,而是拖了这么多天,肯定是碍于情面不得不来,她一瞬间就觉得,徐良骥肯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一个念头在她心里悄悄升起。
她不敢和云老爷说,提着裙子就跑回去和江氏商量。
江氏一听她羞答答地将自己的主意说完,霍地站起身,“这怎么能行,你还是个姑娘家,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云彩红着脸道:“那样的话,徐良骥就不会不娶我了,到时候就说是他喝醉了,跑到我房间来的,要他负责!他现在是举人老爷,更加爱惜名声,若是他不依,我们就威胁他要去官府告他,这样的话,不就万无一失了吗?娘,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当着徐良骥的面羞辱他的吗?”
江氏果然迟疑了。她想起来自己以前干的好事。
几番衡量之下,她觉得女儿说得有道理。
她就命心腹去寻了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本来已经在客院睡下的徐良骥扛去了云彩的房间。
这件事除了江氏母女,那个婆子以及江氏的心腹,没有旁的人知道了。
云彩羞答答地脱了衣裳,在徐良骥身边躺了下来。
徐良骥的衣裳也被那个婆子也扒光了。一个男人躺在身边,让云彩既羞涩又好奇。
她兴奋又害怕地躺着,迟迟无法入睡。
不知多久,她已经睡着了。
睡梦中,有人抚摸她。
她惊醒过来。
房中蜡烛未灭,徐良骥正睁着眼睛看着她。
“徐公子…你…”云彩没想到这徐良骥在半夜就醒了过来,顿时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只好照着之前设想的那样讲,“你喝醉了,闯进了我的房间…徐公子,彩儿以后不要做人了…”说着她就掩面哭了起来。
这云彩容貌也不俗,只穿着一个绯色肚兜,肌肤雪白。
徐良骥本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一见此等香.艳,哪里把持得住,什么名声、什么道德全都抛至脑后了。
云彩本也愿意嫁给他,半推半就地就从了。
一夜后。
江氏担心得半夜未眠,天刚亮,打着陪女儿用早膳的借口实则是来抓徐良骥现行的江氏就带着心腹来了。
她们谁也不惊动,毕竟这件事要是真的传出去了,名声不太好听。
睡梦中的徐良骥被江氏从床上揪起来,一夜过后,他理智早就回来了。
他对昨晚上酒醒之前完全没了印象,但是之后他是清醒的。他心虚气短,江氏提出要他娶云彩,虽然心里还在记恨当初江氏的势利,但是这件事确实是自己理亏,只好满口答应了下来。
云彩和江氏都大喜。
晚点云老爷也知道了昨晚上江氏和云彩算计徐良骥的事,虽然觉得丢人,但是好在结果达成了目的,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
徐良骥回到家,就将要娶云彩的事情和袁氏说了。
袁氏以前觉得云彩高不可攀,现在反而挑剔了。
“她是云溪的妹妹,云溪都这个样子,她妹妹能好到哪去,而且那个江氏,我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如今你是举人老爷,不知有多少好姑娘等着你挑选呢。我看这个云家就算了。”
徐良骥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他做错了事情,不得不娶云彩了。
“娘,云家也不错,云老爷待我像亲儿子一样呢。”
袁氏这回看得明白,她嗤笑,“亲儿子,若不是你中了举,人家看都都不多看你一眼。”
徐良骥被她说得有些尴尬,只撂下一句,“反正我就喜欢云彩,就是她了,娘你请媒人去说亲吧!”
儿子都认定了,袁氏就算再有话说,也不敢多言。只是她打定了主意,吃了上一个没有嫁妆的亏,这一个,一定要让云家多出嫁妆!
就在两家开始议亲的时候,已经‘死掉的云溪竟然活着回来了!
这天清早,袁氏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她寻思着如今家里也有钱了,得买个丫鬟回来伺候他们。她边打着哈欠,边出了房间。
刚走出房间她就愣住了,院门口竟然站着一个万万想不到的人。
“云…云溪!”袁氏僵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惊讶地看着云溪,震惊得说不出别的话来。
而徐良骥早就起了,在房中看书,听到他娘的惊叫,探头从窗户往外一看,果然,数月未见的云溪好端端地从院门口走了过来。
他惊得霍地站起身。
对于失踪的云溪又回来,对于徐家人来说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试问云溪回来了,那么云彩要怎么办呢?两家连庚帖都已经交换了,就差看好日子就让云溪过门了。可这个时候,本该死去的云溪竟然回来了!
“你…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会回来?”袁氏心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银子没了。
云溪看了她一眼,又打量了一下现在的徐家。
虽然还是那个茅草顶盖黄泥墙,但是明显家里多出了很多东西,老母鸡早就不见了踪影,应该是已经被炖了。
若是云溪过两天才来,徐家一家人就应该要搬到城里去了,一个员外为了和徐良骥打好关系,赠送了徐良骥一座小院子,他们准备过两天就搬的,只是那边现在还在修葺。
徐良骥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难掩惊色。
“云..云溪…”他有些心虚,毕竟他以为云溪已经死了,都已经准备续娶了。
云溪看着他,笑了笑,“怎么,我回来你不高兴吗?”
徐良骥不由衷地点点头,“高兴啊,怎么不高兴。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呢。”
“怎么,巴不得我出意外,好迎娶娇妻?”
徐良骥笑得尴尬,“怎么会?”
云溪走了过来,“我听说你已经在筹备要迎娶云彩了?”
徐良骥说不出辩驳的话来,这本来就是事实。
云溪冷冷笑道:“可惜我没死,你怕是娶不成云彩了。”
不知怎的,回来的云溪总让徐良骥有一种心悸的感觉,明明云溪以前是很柔弱的性子,她回来之后,言行都透着一股强硬。
徐良骥不说话,云溪的话却刺激到了袁氏。
“云溪!就算你没死,可你进我徐家一年多无子,就凭着这个,我儿都可以休了你!”
云溪侧头看向袁氏,毫不在意道:“好啊,就以无子休了我。但是,只要我不死,我就会告诉所有人,徐良骥中了举之后就忘了糠糟之妻,他还是个穷酸秀才的时候,是我夜夜熬着做刺绣供养他念书,等他一中举就以无子的借口休了我另攀高枝,我就不信,有了忘恩负义的名声,徐良骥还能做得成官!”
这些话果然将袁氏唬住了,徐良骥更是吓得面色如土,她若是真的出去乱说,现在考功名最讲究名声,有那等名声差的,甚至连报考的资格都审核不过。他现在好不容易才考了举人,他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止步,他才二十出头,他以后必定前途无量。
思及此,徐良骥走过去,想拉住云溪安抚她。
“云溪,我娘没有那个意思,我更没有。你快进屋坐下,给我讲讲,你这几个月都去哪了?”
云溪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我哪也没去,一直在城里。”
“你既然在城里,为何不回来?”徐良骥疑惑地问她。
云溪就恨恨地盯着他。
“我那日去卖了绣品,本来是想将钱给你送去的。我在后门处等你不到,就进去找你。”
“你进去找我了?”徐良骥顿时脸色大变,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是啊,我进去找你了,碰到你一个同窗,他无意间告诉我,你们官学们每个月都会发口粮,本就够你一个月吃的,你这每个月半两银子,花去哪里了?”
徐良骥嗫嚅几下,“我…我买笔墨纸砚了。”
“笔墨纸砚?”云溪冷声道,“一只毛笔起码能用三个月,一块石砚也能用个两三个月,就算纸,三十文就可以买一大叠,你一个月花五百文在这上面,难怪你能考中举人了!”她讽刺道。
徐良骥只是勉强笑笑,不敢出声。
“可是那天,我分明看到你和你的同窗们一起,穿得光鲜亮丽,去了宜春楼!你这又作何解释?我看到你竟然拿着我拼了命才挣来的银子如此挥霍,这才一气之下在城里住下了。”
徐良骥没料到她竟然知道他去和花酒的事情!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官学里多半学子都会去,视为风雅。只是他家里确实穷困,他也不能每次去都让别人给钱,偶尔还是要给个一次两次的,免得落人口舌,几乎所有的钱都花在这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