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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檀抬腿朝门外走去。

安忞就在门口,看她朝自己走来,吓得连连后缩。

木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做理会,一步跨出门槛,倏然消失在原地。

见她竟然信守承诺,没有趁机打开杀戒,任道之松了口气。

“大师,觉远大师,你怎么样?”

………

正道集结了人手,攻向风陵顶。

木檀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就立马往风陵宫赶。

即使知道这一次正道还是会铩羽而归,作为天子堂堂主,木檀不能缺席。

从姑苏赶往风陵宫,日夜兼程也需要三天。

时间充裕,她可以在正道之前赶到风陵宫。

她和佩容日夜兼程,两人两马,出了姑苏,往风陵宫所在的幽州赶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正道众人,他们通常成群成派。

名剑山庄作为正道魁首,在这次讨伐中充当了武林盟主的角色,广发英雄帖,召集天下英雄好汉,要一鼓作气,攻上风陵宫。

现在名剑山庄的庄主正是二十年前,应无情的未婚夫李剑。

说来也奇怪,这些年应无情武功早就登峰造极,宫中弟子四处斩杀臭男人,但是这个在传闻中辜负了应无情的男人却一直毫发无伤,二十年活得逍遥自在,现在更是要集结人手去灭了风陵宫。

即使是重生一次的木檀,也不知道应无情和这个李剑之间到底是有什么纠葛。

一路上二人低调赶路,不曾惊动正派人士。免得惹来麻烦,影响行程。

两日后,两人已经到达了晋州。再有一天,就能赶到幽州。

这日晚,两人在一处客栈落了脚。

客栈爆满,全都是赶来参加英雄会的武林人士。

木檀二人垂暮之时才赶到城中,找了两家客栈都没有客房,这才找到这里来。

天字号的客房已经没有了。

木檀也并不挑剔,地字房的客房也能将就一晚。

正在掌柜要将墙上的竹制房号递过来时,一旁跳出来一个肥耳宽脸的男人。他长得很像□□,两腮的肥肉外鼓,穿着一件暗金色的员外服,带着一顶文士帽。嘴角两侧还留着两撮小胡子。个子像冬瓜,又矮又胖。

他凑到木檀跟前,脸上挂着涎笑,“这位女侠可是刚进城?”

木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他也不介意木檀的冷淡,笑道:“女侠想来也是收到了英雄会的请帖,这才千里迢迢的赶过来的吧?实不相瞒,在下向来敬仰江湖好汉,女侠英姿飒爽,在下眼拙,竟不知道女侠的名讳,实在是该死,请教女侠芳名?”

佩容不容别人在她面前挑衅自己的主子,何况还是这么个恶心东西,冷喝道:“闲杂狗畜,滚一边去!”

这男人在江湖上也算是有点名气,人称金钱鬼手,江湖儿女大多都不会对俗世钱财有太多的追求,但是这个金钱鬼手不一样,他虽然自称是江湖中人,但是在俗世却有庞大的产业。

只是据说他年轻时干了很多不能见人的勾当,年纪大了才金盆洗手,但是总归名声是臭了。

他自认自己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哪里能容得别人当面下他的脸面,见是一个小姑娘,不好发火,他□□两声,猝不及防地将手伸过来,动作快到几乎肉眼难以看清,在佩容的胸上重重地揉了揉,在佩容反应过来之前就将手缩了回去,还凑到鼻子边嗅了嗅,笑道:“小姑娘的身子真香,嘴嘛,不要那么臭才招人喜欢。”

佩容被人这样调戏,顿时脸色大变。

她伸手摸向腰间,但是还没有将毒器取出,一只手按住了她的手。

木檀脸色平静,一言不发地从惊呆的掌柜手中将竹牌取了过来,看都没有看金钱鬼手,拉了佩容一把。

掌柜的这时也回过神来,虽然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举止不当,但是他也不敢作声,只得将木檀两人引向二楼。

金钱鬼手得意地哈哈大笑,冲木檀二人背影道:“两位女侠,在下在天字号开了一间房,地字号房间住着不舒服,不如两位女侠来和在下同住如何?哈哈哈…”

进了房间,佩容气得脸色铁青。

“不要惹事,赶回风陵顶要紧。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这人只要活着,随时都可以取他狗命。”

木檀在方桌前坐了下来,冷静道。

佩容还是心气难平。

在客栈歇了一晚,第二天天不亮,两人就起身洗漱,准备赶路。

而就在这时,一道惨叫响起,在这清晨安静的客栈中显得异常响亮。穿透了所有木门,传进所有人的耳朵。

客栈中入住的都是武林中人,听力警觉都十分惊人。

他们迅速赶往惨叫声发出的地方。是客栈的通铺传来的声音。

好几个人前后闯进了惨叫传来的房间。

这是客栈的通铺,里面住着客栈的伙计。

一个伙计脸色惨白,跌坐在地,神情慌乱,可见惨叫声正是他发出来的。

“怎么…怎么回事?”听到动静的掌柜趿拉着鞋子,外衣都没有穿,就跑了过来。

进了房间,他看到房中的人都抬头望楼板上看。

他也抬头看去,等看清楼板上一物,吓得眼白一翻,差点晕过去。

只见木楼板被一大滩红色的液体染红,板缝间更是有大滴大滴的猩红色液体悬而未落。

几个武林好手最快反应过来,推开门口快吓晕的掌柜往外冲去。

楼上是天字房。

撞开房门。

房间的横梁上挂着一个人,鲜血从他的脚尖上成串的往下滴。

地板上已经积满了一大滩鲜血,一股腥臭味迎面扑来。

“是金钱鬼手!”

有人从他的衣裳认出了他的身份,也有人见过他。毕竟在一间客栈住了两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他怎么会死了?”

“明显是有人谋杀他。”

“快去报告名剑山庄!”

木檀和佩容收拾好,背着行李出了门,从马厩里牵出马匹,正要走,迎面一伙人匆匆地赶了过来,拦在两人身前,为首的那个男子看着十分年轻,穿着一身玉色华服,头戴玉冠,气质文弱,看着像是寻常百姓家的贵公子。

他相貌不俗,举止也有礼。

他先是朝木檀二人拱了拱手,才道:“二位女侠,我乃名剑山庄少庄主李原,此间客栈出了命案,不知两位女侠可知?”

木檀头戴黑纱幕离,没有说话。

佩容冷笑道:“我们知道怎样?不知又怎样?”

虽然佩容态度呛人,但是华服公子并没有生气,他还是温和道:“死者正是金钱鬼手张松,这张松是来参加英雄会的,如今却无故身死,在他身死查清之前,客栈中的英雄好汉都需配合我们调查,两位姑娘可是有要事?若无要事,可否配合我们查清案子再走?”

佩容还是冷笑,“你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那什么金钱鬼手死了,凭什么要我们留下来?若是你十年八年都查不清楚,我们岂不是得一直留在这客栈之中?”

李原依旧好脾气道:“是这样的,我听闻昨天这个张松和两位姑娘起了争执,今天他就被人发现死在房中,有些细节问题,要跟两位姑娘询证一下。”

木檀淡淡地开了口。

“这位李公子,我们二人并不是来参加英雄会的,有要事在身,途径此地罢了。你说得不错,我们昨天入住的时候,确实跟一个男人发生过不愉快,他对我们出言不逊,因为我们着急赶路不想沾惹是非,所以忍将了下来,我们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无意与他计较,不知公子还想问什么?”

李原见她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还将自己等人没有作案动机解释了一遍,虽然李原也觉得这两人不至于因为发生口角就杀人,但是因为张松死得有些特殊,这两人又是女子,不得不多怀疑两分。

“这张松的死法是风陵教教徒特有的手法,因为现在正是因为要讨伐风陵教所以才召开的英雄会,就不得不谨慎一些,如有得罪,还请两位姑娘恕罪。”

眼看着日头渐渐东升,木檀不欲和他再纠缠下去,就道:“我已经将我们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公子,公子若是还有别的疑问,我们也只怕爱莫能助了。我二人赶时间,若是公子没有别的指教,我二人就告辞了。”

李原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身后一个壮汉喝道:“少庄主何须和这二人多言,这张松就是死于魔教妖女的手上,看这二人一身黑衣,难道会是什么好人,一定是魔教中人,少庄主快下令将人拿下!审问过后,她们自然就老实交代了。”

若木檀不是魔教中人,听到这样的言论都要笑死。凭她们的穿着就能将人定论为魔教中人。

她忍不住反唇相讥,“怎么?我穿黑裙就是魔教中人了?你们就是根据别人的穿着来判断她的身份?”

其实李原心中未必没有这样的怀疑,现在这是英雄会召开的前夕,保不齐魔教的人会派细作过来打探消息,这两个姑娘的身份确实惹人怀疑。

李原拱手道:“在下乃名剑山庄之人,家父广交天下好汉,不知姑娘师出何人?”

这是在打探她的身份,显然这个年轻人已经开始怀疑她。

“家师闲云野鹤,无甚名讳。”木檀冷声道。

李原长长地哦了一声,心中对她们怀疑更甚,笑道:“两位姑娘,如若不嫌弃,随在下去名剑山庄住两天可好?尊师定是高人,没有将英雄帖发到她手中,实在让我惶恐。”

佩容率先怒了。

“你这人好不讲道理,我们已经说了,这什么金钱铜钱的死跟我们没有关系,你为何还是死缠烂打?”

李原身边也有人打抱不平,“你这小丫头才是不知好歹,少庄主好心邀请你二人去山庄做客,你怎么好心当成驴肝肺?”

佩容冷笑道:“好一个好心!我们二人有言在先,急着赶路,不稀罕你们那什么名剑山庄的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