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好感度(1)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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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意扬手, 一道剑光从她剑下斜劈而出,破开海面,直接斩向裴惊潮所在。
那剑光之中杀气森然, 所过之处空气鸣响,流窜的雷电织成密网,炸开密集的火花, 火花中隐约可见振翅的彤鹤剑灵,翅羽掠过之处,一切都在剑气之下碾碎成齑粉。
这是一招毫无回旋余地的杀招,几乎封堵了裴惊潮所有的退路,不用她再明说, 便已然彰显出她的选择。
裴惊潮眼睁睁看着彤鹤剑灵朝他扑来, 还未到他面前,剑压便先一步冲撞上他的身躯,裴惊潮身上的水汽迅速蒸发, 皮肤被灼烈的剑风烧红,灼烫出水泡。
电弧飞窜到他身上,锋利如刀刃,一瞬之间将他身上切割出数不清的伤口, 鲜血顺着电光飞溅。
裴惊潮从未见过这样凶戾残忍的剑招,无异于凌迟之刑,他痛得惨嚎出声,大叫道:“为什么!你好好看一看, 我们才是天命所归的一对,你怎么可以为了一只魔这么对我!”
在彤鹤的羽翼彻底笼罩住裴惊潮之前, 一道符光忽而在他心口亮起,将他的身形带走。下一刻, 剑光绞至,尚遗留着血污的甲板残骸在彤鹤剑灵之下湮灭。
虞意诧异地皱起眉,她能感觉到她挥出去的那一剑没有劈到人,裴惊潮逃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有余力逃跑。
她透过飞溅的水花瞪了薛沉景一眼,说道:“反派死于话多,你不知道吗?要杀他你就干净利落地杀了他,你跟他废什么话?”
“阿意。”薛沉景转过眼,漆黑的眼瞳中亦倒映着飞溅的水花,水花背后是她如朝霞一样的绯红长裙,乌黑的秀发飞扬在半空,发上未簪钗环,面上亦未施粉黛,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艳。
她选择了他,她愿意舍弃高台供奉,和他一起堕入无间地狱,没有丝毫犹豫。
薛沉景急促地喘了一口气,蒙上一层水雾的视野里,看着虞意偏转回目光,扬眸看向半空中枝蔓而生的命运线,纤长的眉微蹙。
他雷鸣一般的心跳便随之一滞,追随着她的视线一起望过去,搭在指上的箭尖上扬,下意识想要摧毁半空的画面,不想让她看到分毫。
即便她已知晓这些剧情,他也不想让虞意看到她和裴惊潮成婚的画面。那个受到无数人祝福,热闹欢庆的画面。
只是,未等他放出手中箭,半空中的画面便相继崩解,延伸在半空的金色命运线开始回缩,就像是极速枯萎的树枝,枝蔓上串联的景象也跟着回溯,宛如时光倒流。
当命运线萎缩到一个节点时,忽而停滞了。那命运线发出金光,重新萌发出来,延伸出另一个走向。
那凝滞的节点下显示的景象,正是妖魔闯入离山,抢夺镇剑石,虞意趁着离山大乱往外逃离。薛沉景搭箭的手垂下,眼神中露出疑惑和惊讶。
在先前的命运线走向中,虞意根本没有离开离山,她一直都呆在裴惊潮身边,就像裴惊潮说的那样,为他洗衣做饭,同他练剑赏梅,她就和这世间任何一个贤惠的女子一样,永远以所爱之人的利益为最先,甚至为了他不惜自伤,送上眼睛和心头血。
但是这一次,命运线上展现出来的走向却截然不同。虞意独立,自主,会有自己的选择和决定,不会被任何人牵绊。
这才是他熟悉的模样,是她本来的模样。
莫说薛沉景觉得疑惑,就连系统都有些混乱了,先前他们看到的命运线是《惊潮》里面的剧情,那现在这个命运线走向又是什么回事?这一段是何时发生过的?
系统急忙去翻自己内部的资料,它发觉,主系统发放给它的任务资料有一段空缺,而现在,这一段空缺才被缓慢补上。
这个任务下竟已有了一次失败的任务记录,辅助任务的系统是那个只知道打架升级,它很看不惯的037系统。
现在这一世是重启的二周目任务,它并不是出了岔子绑定错了人,而是从最开始,在主控系统的安排下,它就应该绑定反派。
难怪它上报纠错时,主系统随随便便就打发了它!系统一直以为是自己犯错绑定错人,便要承担起犯错的后果,一直兢兢业业地努力完成任务。
结果,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它的错!可恶!它是女主系统!凭什么要让它绑定反派!它到底为什么要受这么多的苦,万恶的主控系统!
随着半空命运线萌生的另一条走向,薛沉景脑海里遗失的那一世的记忆也开始复苏。
他转世了太多回,生生死死的次数太多,以至于就算遗漏了一两世的记忆,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他每一世的经历都不怎么好,并不值得牢牢记住。
但他没想到,自己遗漏的记忆竟是关于她的。他们原来早就已经经历过一世了。
薛沉景看着半空的画面,想起那一世,他和薛明渊难得达成共识,决定潜入离山取回民火,可是离山对魔物防御甚严,所以他只得将身体的控制权让给了薛明渊,只时时监控着他的一举一动,如有不对便立刻夺回身躯。
好在,薛明渊亦想取回民火,所以很听话地按照他的指示,寻找离山护山大阵的薄弱点,摸清镇剑石的防御布局,并未做多余的小动作。
不,也不能说他没有做过多余的小动作,他唯一做过的多余的事,便是帮助了几回一个被人为难的女修,从而和她熟络起来,关系越来越近。
那个女修就是虞意。
薛沉景在心海里看着这一切,感觉到薛明渊萌动的情愫,警告他道:“你应该知道,你不可能长久地控制这具身躯,所以最好收起你的小心思,否则,我不介意送你的小情人归西。”
薛明渊受了他的威胁,开始刻意想要避开她。
只不过,虞意显然已经将他视为知己,并且从她那双清亮的眸中,亦有潜滋暗长的暧昧情愫。
她望向薛明渊的眼神总比旁人多几分缱绻,透着依恋之意,渴望薛明渊能给予她回应。
薛明渊无法抑制心动,却又不敢给出回应的痛苦模样,实在很令人畅快。
薛沉景冷眼看着,就像是在看一出绝佳的戏码,堪比民间话本子里的“梁山伯和祝英台”,而他就是那个拆散有情人的恶毒的“马文才”。
这个角色倒是和他很相衬。
有些时候,他看得太过投入,会控制不住地夺过身躯,去触碰,去嗅闻她,替他哥满足一下内心的渴望。
薛明渊从不会做这样冒犯的举止。
以至于,当他突然这样做时,虞意都会诧异地睁大眼,纤长的睫毛轻颤,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耳垂却在阳光下一点点红透。
薛沉景让出身体,好整以暇地看着薛明渊仓促地寻找各种借口,来解释方才过分亲密的举动。虞意听着他急于撇清干系的说辞,脸上的红霞便一寸寸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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