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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没见,现在只剩下两个人时,总有些生疏的感觉。

楚鱼盯着裴行知看。

她一会儿想起周罗山那个秋雨夜,一会儿又想起七苦山的扶桑树心里的那个亲吻,顿时就有点点害羞。

但楚鱼抬眼看到裴行知红红的耳朵,觉得他好像比她还要害羞。

她一下子就不紧张了,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裴三哥,现在是八月,天气好热的,你裹得这么多这么紧,不热吗?”楚鱼十分好奇那件黑色外袍下面的衣服。

裴行知挺直了背,十分矜持地捂住了脖子,道:“不热。”

楚鱼盯着他看,又拉长了语调,说:“你不是有惊喜给我吗?”

裴行知看她一眼,站了起来,朝着茅草屋的方向走,步子迈得有点快。心里懊恼极了,他就不该听婴离胡说八道。

才走了一步,衣袖就被扯住了,不用回头,裴行知都知道肯定是楚鱼拉住了他。

他动作略有些仓皇地想要将袖子扯回来。

楚鱼暗暗和他较劲,“今天是我生辰,都给我准备惊喜了,就给我看看呀,我想看,裴三哥~~”

“二哥出的主意,很不妥。”

少年似有些无奈,嗓音低沉而又清晰地传来。

楚鱼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自然地抱住了裴行知的胳膊,她仰起头看他,忽然就不高兴地发现比起一年前,他又长高了不少。

但现在这不是最重要的事。

楚鱼晃了晃裴行知的手臂,使出了一百级撒娇功力:“我想看嘛~今天是我生辰,我最大,你要听我的,而且,你都给我准备好了,不给我好浪费心意。”

她话里话外都是亲近的意味。

裴行知很喜欢楚鱼对他这样的不同旁人的亲近,一年未见的生疏早已消散,他又能感受到她对自己满满的喜欢了。

他偏头看她一眼,脸很红,眼睛却很亮,但他还是捂着脖子,道:“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楚鱼越发好奇了,“我想看啊,裴三哥~~裴师兄~~小裴~~知知~~行知~~给我看嘛!”

裴行知听着她喊自己名字,那钩子一样的尾音像是三月春桃的缱绻。

他睫毛像是蝴蝶展翼,轻轻扇动几下,最后任由她拖着自己往茅草屋里走。

如今是傍晚时分,余霞绮丽,茅草屋里的光线却有些暗。

屋里没有床,只有两张简陋的地铺。

进来后,楚鱼便拉着裴行知在自己的地铺上盘腿坐了下来。

她那双杏眼好奇地看着裴行知的衣服,眼神炙热得仿佛想要马上撕开去看里面的衣服。

裴行知被她那样火热的眼神盯得脑子开始浑浑噩噩的,从前他知道她很想要自己,可是那次在树心洞府里,她却只让他亲,不许他双修……

他看着楚鱼的眼神迷离起来。

他的手依旧放在自己脖子里,死死按住衣服,他微微弯下腰靠近楚鱼,忽然就在她唇边轻啄一下,又快速移开。

裴行知观察着楚鱼的反应,就见她瞪圆了眼睛,仿佛是不敢置信,整个小脸都呆呆的。

他低头笑了一下,又撩起眼看她一眼,忽然又凑过去,像是刚才一样啄了一下。

他在芥子空间里,已经想了许久了。

楚鱼后知后觉红了脸,却看着面前裴行知冷清秋水一样的脸上带着笑,虽然脸还很红,却一点不害臊的样子。

她幽幽说道:“裴三哥,你学坏了。”

裴行知却不回她这句话,他一只手撑在地铺上,一只手捂着脖子,身体朝着楚鱼前倾过去,清黑透亮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楚鱼,“小鱼,我们算什么关系?”

干嘛呀!忽然这么严肃……

楚鱼脸红着,身体不自觉后仰。

可她后仰一分,裴行知便前倾一分。

少年眼神直接,神情认真,今日非要她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楚鱼红着脸,对视了几秒,一下垂下眼睛,小声说道:“阴阳羲契誓结契对象。”

裴行知有些失望,苦涩的味道控制不住就要扩散。

楚鱼敏锐地察觉到了,抬眼一看他的表情,立刻在后面弥补,“那当然不止是结契对象了。”

裴行知眼底的神采重新恢复,继续直勾勾盯着她。

楚鱼略微有些害羞,道:“其实也不是非要说出来的,我们心里知道就好了。”

少年显然不满意她这个回答,他低垂着头,高高的马尾从一侧垂落在身前,额前有几缕碎发有些凌乱,像是他此刻的心情。

半响,他像是鼓足了勇气,冷清的声音附在楚鱼耳旁,轻声问:“你到底喜欢我吗?”

楚鱼的耳朵被他呼出的热气烫到,脸稍稍后移,抬起眼看他,正要回答时,又听他低着嗓音道:“算了,我不问了。”

反正他们是阴阳羲契誓结契对象,分开不了。

楚鱼还没来得及反应,裴行知捉着楚鱼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衣领上,带着她的手去解他的衣服领子。

“给你看。”

楚鱼立刻脸红了,忍不住看他。

裴行知脸也很红,他也抬眼看了一眼楚鱼,低头又去亲她。

这次他张嘴,轻轻舔了一下她柔软水润的唇瓣。

这一年在芥子空间里,除了修炼,少有的空闲时间里,他便一直在想这件事。

领口的扣子解开,裴行知又拉着楚鱼的手,继续往下解衣带,一直到解开腰间的最后一根衣带。

黑色的衣袍像是被拉开的夜幕,露出了下面绮丽的色彩。

楚鱼视线往下一移,再次不争气地流下了两行鼻血。

“小鱼!”裴行知惊呼一声,随即低头笑,来不及掩好衣服,就这么袒开着,伸手去擦她的鼻血。

楚鱼幽怨地看他一眼,脑子里想起刚才看到的半遮半掩的半透明的白纱衣袍,袒开着简直快劈叉到肚脐眼的领口,还有他比一年前轮廓更清晰的胸膛……

裴行知手里的帕子很快被楚鱼的鼻血浸透了一大块。

“答应我,以后不要穿成这样了好吗?”楚鱼幽幽说道,伸手将裴行知的衣服收好。

裴行知撇开头,心想,以后还要穿。

最好让她忍不住扑上来,主动要与他双修。

……

楚鱼得知了碧波谷赏金十万寻找偷花贼一事,第二天就和裴行知亲自押送谢云珩去了碧波谷。

谢云珩一身正气,道:“果然小妹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花是我偷的,我愿意去赔罪!”

楚鱼心想,我不仅是个眼里揉不得傻子的人,我还是个丧心病狂出卖大哥要去赚十万灵石的人,就当是生辰那天受到惊吓的补偿了。

等到了碧波谷,楚鱼手里拿了一朵陈师兄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灵菊做证据,直接押着谢云珩进谷。

碧波谷大师姐接待了楚鱼,接过那灵菊一看,又看看楚鱼,看看清风朗月风致楚楚的裴行知,最后视线落在一看就像是个熊孩子的谢云珩身上,她当时就咬牙切齿了,“就是你把灵菊偷光了!”

谢云珩还以为人家是在问他,正气凛然地点头:“匹夫有责!”

楚鱼:“……”

裴行知:“……”

碧波谷大师姐:……这是哪里来的大傻子,话都说不利索。

尽管是个大傻子,但是碧波谷一朵灵菊都没了,所以,楚鱼拿得出一朵就说明偷花贼是谢云珩无误,她十分爽快地拿出十万灵石,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楚鱼还是有点良心的,问这位大师姐:“偷花贼他会怎么样?”

碧波谷大师姐面无表情:“送去南风馆调、教。”

南风馆,天守界开了无数家分店,里面的小倌调、教据说很有一手。

楚鱼想过挑粪、种田、开荒这样的惩罚,就是没想到会是送去南风馆。

裴行知于心不忍,小声道:“要不,还是算了?”

谢云珩立刻就急了,十分不赞同地看了一眼裴行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偷了花,就该受到惩罚!”

碧波谷大师姐:……确认了,这就是个傻子,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子。

她看了看谢云珩,再看了看嘴角挂着冷血无情的笑容的碧波谷大师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替大哥担心,还是该替某家南风馆担心。

但离开碧波谷时,楚鱼脸上多少带了点担忧,一步三回头。

被卖了的谢云珩还高兴地对楚鱼摆手,对于不费吹灰之力能让自己卖十万灵石这件事很高兴,嘴里还说着:“小鱼,裴弟,不要胆丧魂惊!”

楚鱼:“……”

于是楚鱼和裴行知心安理得放心无比地回了第五峰。

就这么消停了几天,楚鱼听说碧波谷把谢云珩真的送去了最近的云峙城南风馆分馆。

通过传信玉简的联系,楚鱼很确定大哥在那里已经快造反了。

她就说,谢大哥肯定不会被人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