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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除了黄金屋和颜如玉, 还有如何进入别人神魂,与其抵死缠绵的方法。

楚鱼和裴行知先一起看的是那本《论述神交的利弊》,这本书详细地讲述了何为神交。

神交是肉、体合欢更亲密的只属于修士间的缠绵。

比起肉、体合欢, 神交对于修为的精进更有益处,令人如同吃补药, 于灵根也有蕴养的效果,益处多多。

但, 因为神识是极私密的,若是神识交缠必定会令对方知晓自己所有的秘密、弱点、情绪、过往一切, 所以, 修士很少会与他人神交, 这意味着将自己彻底交付给对方,神交越频繁, 两人神魂共振越紧密,他日若一方身陨道消, 另一方因为神识交缠的亲密, 会极痛苦,难以忍受独活。

这便是神交的最大弊端。

所以,修士就算结成道侣, 双修也只限于肉、体合欢,极少会神交。

既已成为修士,那自己的一切自然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绝不会将自己交付给另外一个人, 人心易变, 唯有自己爱护自己的心不会变。

楚鱼此刻还坐在裴行知腿上, 看完这本《论述神交的利弊》后, 她心想, 怪不得楚清荷女士从来没跟她提过神交,这听起来比合欢还要亲密!

她偷偷抬眼看裴行知,就见他脸色潮红,却神色专注而认真地垂着眼看书。

楚鱼悄悄动了动身体,想从他腿上下来。

结果少年脸色更红了,一下抬眼看她,那只揽着她腰肢的手握得更紧了,额间的汗水滴落下来,开口的嗓音低沉又沙哑,“小鱼别动。”

楚鱼就觉得裴三哥浑身都硬邦邦的,坐久了有点硌得慌。

少年眼神迷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楚鱼,闭上眼凑近了,又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他没说话,却合上了那本书,抱着楚鱼缓了一会儿。

楚鱼看着他身上的破布条又掉下来一些,小手赶紧抓着往上拉,试图遮掩一下这春色。

裴行知却拿起了楚鱼那本《神交的一百种技巧》,翻开了第一页。

楚鱼有些紧张,这书显然是本闲书,比起刚才那本书的庄严郑重,这书就有些不正经了。

这上面写了神交可随意在神识内变幻形态,领略天地万物的各种缠绵趣味,还写了怎么样神交能令人益处多多……

楚鱼看得面红耳赤,心想这花样好多啊,她年纪还小,恐怕受不住。

她抬眼朝裴行知看去,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抬起眼,漆黑的瞳仁紧紧盯着她,里面隐有金色的暗光掠过,那是少年人青涩又浓重的欲。

“小鱼……”裴行知凑过来,唇就要印上楚鱼的唇。

可楚鱼害羞,稍稍缩了缩身子,低下头,额头就撞在裴行知下巴上。

裴行知轻哼了一声,忽然仰起头,露出雪色泛粉的玉颈,黑色的项圈环着,漂亮凸起的喉结上覆了湿润的汗渍。

楚鱼实在喜欢裴三哥的脖子,实在喜欢那黑色的项圈在那漂亮的脖子里环着的样子。

那就好像裴行知是她一个人的一样。

楚鱼心里高兴,止不住的欢喜,便抱着他脖子,低下头来,咬住了那漂亮的脖子里凸起的喉结。

一口含住,轻轻吮吸了一下,好闻还好吃的玉兰香气便瞬间令她晕乎乎的。

裴行知被她的动作弄得一僵,呼吸都停滞了,只觉得一阵酥麻快意令他面红耳赤。

楚鱼也害羞地埋进少年颈窝里,脸颊红扑扑地问:“裴三哥是我一个人的吗?”

少年灼热的呼吸就楚鱼脸颊旁,弄得她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她听到他清冽的嗓音低柔地在她耳旁响起:“我是。”

楚鱼就笑,眼睛亮晶晶地朝他看过去,她什么都没说,情窦初开的情意却藏在纯澈的眼睛里。

裴行知抱紧了楚鱼,低头也埋进了她颈窝里,身体已经绷成了一根弦,他小声在楚鱼耳旁问道:“我可以进……”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小鱼,裴弟,开开门!”

门外的敲门声来得那么突然,谢云珩那爽朗而大智若愚的声音极其好辨认。

屋子里,楚鱼和裴行知的动作一顿。

楚鱼一下从裴行知怀里探出脑袋朝屋门方向看去,她心里想着谢云珩可是龙傲天男主,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立刻就想从裴行知身上下来。

裴行知刚才多情又缱绻的模样瞬间变了,脸色虽还潮红,但显然冷冷冰冰,带着一股气恼,甚至气得眉宇间萦绕着一股魔气。

小裴脾气忽然好大……

楚鱼偷偷瞄了一眼,立刻就红着脸说:“谢大哥肯定有急事,我们先出去看看,裴三哥你再好好学习一下神交,等下次有机会我们再来!”

裴行知拉着个脸,一张脸瞬间冻成了冬雪,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大字“不高兴!”

楚鱼转念一想,或许说是这三个字也不对,按照她看的话本来说,裴三哥这情况,叫做“欲求不满”。

门外,谢云珩还在拍门:“小鱼,小鱼快开门!”

楚鱼生怕谢云珩一着急就直接踹门进来,一下推开了裴行知。

哪知道她用力过猛,此刻裴行知又让身心都被《九转》吞噬,一个没注意,竟是被她推倒在床上。

楚鱼回头一看,裴行知冷清的脸还红着,看过来的漆黑眼眸里怨念深深,他的头发彻底散开了,本就破烂布条一样的衣服更是挂不住了,胸口那朵含苞欲放的日月情昙更是妖冶魅惑。

“裴三哥,你先缓缓,躺一会儿!”

楚鱼实在是又要流鼻血了,赶紧拉过一边的杯子,将他浑身上下都盖得严严实实,还义正言辞地说道:“裴三哥,你心里多念几遍‘我为剑道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污’,心情肯定平静下来了!”

裴行知:“……”

楚鱼一说起这话,就想起了从前裴行知总一副“妖女莫挨我身”的冷清又桀骜倔强的样子,动不动“我为剑道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污”,还动不动就“不要对老子媚眼乱飞,老子不吃这一套。”“不许黏糊糊,我不吃这一套。”“不许花言巧语,我不吃这一套。”“我不吃这一套。”

不想还好,一回想,楚鱼就觉得自己站起来了!

她翻身了!

楚鱼转头看着床上还有些不高兴,神色有些冷冰冰,眉宇间还有些魔气缭绕的欲求不满的裴行知时,神色就变得严肃起来。

她清脆的声音仿佛一下一下都要扎进裴行知心里去,她义正言辞道:“裴三哥,你不要黏糊糊的,我不吃这一套的,也不许花言巧语哄我,我也不吃那一套,好了,我要去干正经事了!十八岁前我为自己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污!”

这话说完,楚鱼看着裴行知呆住了的表情,表情严肃地最后加了一句:“我知道裴三哥是被我的美貌迷住了,但你不要对我媚眼乱飞,我就算吃这一套,也是要去做正经事了。”

裴行知:“……”

楚鱼扬眉吐气了,将床帐拉了下来,把裴行知遮得严严实实的,故意忽略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苦瓜味。

他现在这幅样子,她才不要被别人看见。

楚鱼这才出去开门。

一开门,就看到谢云珩满脸不高兴地站在那儿,在他身后是一群头戴进贤冠的儒修弟子,一个个看着谢云珩的眼神好像他刨了他们祖坟一样。

楚鱼还看到这群人头发有的被烧焦了,有的被烧秃了,还有的插着鹅毛,好像刚被大鹅追着啄过一样。

她顿时心里咯噔一下,鉴于谢云珩前科太多,她不由自主想起来云峙城南风馆一事。

“你就是谢兄那无所不能的师妹?”一个儒修上下打量楚鱼,冷冷问道。

不等楚鱼回答,另一个儒修就迫不及待追问:“听谢兄说你主修剑道,其他也什么都修一下,想必儒道也擅长了?”

谢云珩也很生气,道:“小鱼,刚才我与他们在广场上论道,明明是他们黔驴技穷,结果还非要说我耍赖,我是那样撒泼行凶的贼子乱臣吗?!”

人群里有几个强迫症儒修,听到谢云珩出口闭口成语却狗屁不通,立刻呼吸不畅,差点昏厥过去。

而楚鱼眼中露出迷茫的神色,本就娇憨秀丽的小脸看起来无辜又可爱,她茫然地看看谢云珩,又看看那几个明显不好惹眼神里写满了“老子今天必须找你要个说法”的儒修,然后很认真地指着谢云珩,对那群儒修们说:“我不认识他,我不是他师妹。”

谢云珩:“……”

诸位跟过来讨要说法的儒修们:“……”

楚鱼脸上又露出深思的表情,坑异父异母亲兄弟完全不带嘴软的,她说:“不过我虽然不认识他,但这几天倒是见过他,我知道他师弟名唤婴离,是真是个了不得的人,他们好歹是同门,有问题我想你们应该去找他……”

“小鱼——!”

楚鱼正说着话,婴离悲绝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到了身后那穿着粉色长袍的漂亮少年。

那少年的桃花眼扑闪扑闪的,眼圈红红的,眼泪正啪嗒啪嗒往下掉,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看起来可怜极了,而且他还衣衫不整,活像就是被人玷污了一般。

众人看着那少年如燕归巢一般朝着楚鱼奔过去。

路过谢云珩时,那少年还泪眼婆娑幽怨无比地喊了一声:“大哥。”

楚鱼脑壳突突突得疼,伸手就要拦住婴二哥扑过来的身形,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动手,身旁就有一只玉白的手挡去了婴离的冲势。

楚鱼偏头一看,是裴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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