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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

想起来了!

柳晖作为柳世的二把手,方才不在战场,也不在营地,不知去了哪里,现在竟然杀了个回马枪,提前回来了!

事情突然,不知他身后带了多少人,三人对视一眼,直接藏进了洞穴深处的狭小沙壁后。

果然,脚步声匆匆而来,透露着其主心内的汹涌不平,柳晖身后的刀宗弟子憋不住气,急急问道:“师兄,若是那东西被取走了,该如何是好?”

“不可能的,我们早就想过了。”柳晖阴沉着脸闪身而进,“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有人入内,也绝不会注意到……我操?!谁啊??上辈子穷死的吧全拿走了???”

因为这骤然来袭的惊喜,音调瞬间拔高,离破音仅有一线之隔。

要不是门口倒着几个刀宗的弟子,他都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

藏着的三人:“…………”

现在乔灵珊也已经锻炼出来脸皮了,脸微微一红的重担到了薛灵秀肩上。

听现场的脚步声,所幸柳晖身后大概只有两三人,完全对付的过来。

“怎会如此!”那刀宗弟子慌张道:“连一根草都不剩下了,玉玺也没了,事关重大,必须立刻禀报给柳世师兄!”

柳晖的声音一沉,道:“走!”

那方才匆匆而来的窸窸窣窣脚步声,又匆匆按着原路返回了,想来为了禀告柳世正在拔腿狂奔。

云闲三人在沙壁后藏着这良久,脸都快挤变形了,硬是没有人往这里看一眼。

云闲悄悄:“话说,风烨还在外面吧。”

“放心。”乔灵珊说,“他比你溜的还快。”

身为琴修,风烨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听力奇强,隔着很远就能听见脚步声然后招呼大伙儿快躲起来……乔灵珊描述这段的时候,云闲总觉得他像一只随时随地都无比惊恐的地鼠精。

直到外头没了声音,云闲又谨慎地稍稍等待了一会儿,这才招手示意出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谁也没想到,刚鬼鬼祟祟地出了洞门,拐角便遇到了柳晖。

两方人马径直打了个照面,防不胜防,瞬间沉默:“…………”

噫。

有一点点尴尬。

“你。”云闲还有空问他,“不是去禀报柳世了?”

“派一个人去就好了啊?”柳晖还有空答,“就那脾气,谁去传消息谁连带着遭殃,我有病吗自找苦吃。”

云闲:“这样啊。”果然能在柳世身边待久的人就是不一样,有智慧。

柳晖一字一句问:“你们,为什么,从里面出来?”

“你刚刚说的啊。”云闲无辜地眨巴两下眼睛,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空气寂静一瞬,柳晖怒拔刀,仰天长啸:“我说的那是你们吗?!!东西还来!”

看来此战是必须打了,云闲心知避无可避,只能匆忙拔剑,对薛灵秀和乔灵珊使劲使眼色。

走走走!快啊!

也不知是为什么,她没法单只眼睛眨动,一眨便连带着两只眼一起,表情异常生动,薛灵秀看得一愣,竟然不合时宜地有点想笑。

“你当我瞎吗?!”柳晖更是气的一个倒仰,声音都在发颤,“想走?想得倒美!”

还有两个刀宗弟子也拔刀了。

说是没法说了,只能打吧。

柳晖对云闲的认知还停留在金丹六层之上,刚开始还有些轻慢,现在却越打越心惊,越打越惶恐。

面前人剑法飘渺,压根寻不出路数,甚至看不出下一招将从哪里出剑;速度又惊人的快,残影绵叠似浪而来,有一瞬间,柳晖只能看见眼前闪烁的亮白剑影,虚实变幻,只能勉强抵挡。

“唰唰”两声,他狼狈地旋身躲开,剑刃划破领口,劲气在脖颈下方留下一道淡淡红痕,不由得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云闲一顿,道:“什么?”

“我说,”柳晖咬牙避过攻势,道:“你什么时候实力精进到这种地步了!”

能压着他打成这样,想必修为已经到了金丹九层,可明明进入秘境之时,这人还仅仅是个金丹六层。究竟是为什么……

云闲耳背了似的:“什么?你说什么?”

柳晖吼道:“我说!你究竟得了什么奇遇,为什么进步奇快?”

云闲终于听见了:“再夸,爱听。”

柳晖:“…………”

已气晕。

但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原本柳晖不过将云闲拖延了不到片刻的时间,便很快被其反手用剑柄打翻在地,正当云闲唰唰两下将二人的对手也如法炮制打翻时,天边血光突涌,刀宗其余人马压境而来,远远传来一声极怒的暴喝:“云——闲——!”

柳世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落到众人眼前,刀柄重重撞向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云闲:“哦豁。”

被当场抓包。

肉眼看来,分不太清柳世和祁执业最终究竟是哪方胜出了,毕竟柳世现在浑身浴血,衣服破碎,没一块儿完好的地方,唇角掀起的笑意残忍——就是配着那两颗被祁执业赤手空拳打出来的黑眼圈,威慑力有点不大够。

他落地,缓缓直起身,泛着冷意的视线落在了薛灵秀身上。

虽说最近薛灵秀洁癖和爱端着的小毛病已经得到了云闲的充分治疗,但现在面对着柳世,他又开始发作了。输人不输阵,他折扇一挥,轻笑道:“真巧。”

他余光注意到风烨和那群高手出现在了附近的山坡上,正密切注视着这方的战况。

“巧?”柳世讽笑一声,“薛灵秀,以前觉得你有毛病,现在更觉得毛病不是一般的小。为了跟我作对,你都能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了?不觉得很降格调么?”

薛灵秀指节微顿,佯装不解:“降格调?你指的是前面那件还是后面那件?”

柳世:“?”

他竟然反应了一会儿才发觉薛灵秀又在拐弯抹角地阴阳怪气:“……”

柳世看向云闲,尚未开口,云闲便抢先道:“你确定还要再说吗。”

“别在这里装腔作势了。”云闲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便将焦灼暴露无遗,柳世眼神阴沉,缓缓提刀,“难道还有人会来援助你?想想,还有谁?是被我重伤的祁执业,还是你得罪狠了的即墨姝,亦或者是同为北界的锻体门?”

云闲眼神一凝,狠狠皱眉。

祁执业……竟然输了?

“和刀宗作对,便是这个下场,谁也无法例外。”柳世见她眼神骤变,满意地低笑起来,沉道:“云闲,你侥幸躲过了这么多次,现在就一并还回来吧。”

气氛突变,二人僵持。

薛灵秀表面依旧一派风轻云淡,捏着扇子的指骨却不断发紧。

人马众多,方才战意未祛,更为凶猛。

难道这要在此打斗?即使柳世带了伤,但云闲能否胜得过他?胜不过又如何,胜得过又如何?最好的结果,将玉玺交还,他雇佣的高手虽说缩减了不少人,但至少能掩护撤退;最差的结果,便是捏碎玉符传送而出,前功尽弃。

想来云闲也明白这点,她神情从未如此凝重过,指尖触上欺霜,低声道:“那便,来吧。”

“剑阁避世多年,现今在外界名声不显,但内藏的功法浩如烟海,其中,我练的便是掌门亲自传授的天级剑法,轻燕点谱。”

她一面说,一面缓缓抽剑,横于眼前,银亮凉薄的表面被指尖重重拂过,竟有血珠渗出,点在剑尖,如一簇雪地红梅。

极冷,极艳,又极热烈。

“从没有人见过这最后一招,因为……”一切尽在不言中,云闲目光一冷,轻声启唇:“燕回旋·十八!”

欺霜疯了似的颤动嗡鸣,惊人灵气灌注剑身,竟有些承受不住,快要皲裂开来。

她那决绝目光中竟有些玉石俱焚之意,令人不由心惊肉跳,柳世本就伤重在身,自然不敢掉以轻心,现下如临大敌,疯狂催动全身灵力,便要使出刀诀最后一招奋力抵挡:“众人防守!战神刀诀·终式……”

他话音未落,欺霜颤动一下,飞至天空,云闲提起还在懵逼的薛灵秀,转身瞬间消失在天际:“因为我根本不会~”

柳世气力提至顶点,突然一卸:“?”

“啊,跑了!”柳林双在旁边仰头张嘴看天空,不禁喃喃:“好自然地跑掉了!完全没有负担地跑掉了!”

“……要你来解说?!”柳世一巴掌扇到他脑门上,怒气冲天:“赶紧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