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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妖晃着兜裆布走了,又有人接替上来。是个长发少男,不知为何,走起路来总是一扭一扭的,看起来有些难言的怪异,像是没适应这具新组装的躯体,开口便道:“圣女,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云闲?”

嗓音也较为中性。

“你们为什么都要问?”即墨姝仅有一丝的耐心瞬间告罄:“要去了自然会告知你们。”

少男转头,俨然是媚烟柳的脸,只是轮廓比起女性硬朗了些许,见即墨姝生气了,哪敢抱怨:“圣女,我告退了。”

魅魔严格来说的确没有性别,可男可女,但媚烟柳平时觉得女性躯体更好看,现在到了秘境内,觉得某些肉肉虽然好看,但有点妨碍跑路了,所以不情不愿地化成了男身。

“你先别走。”即墨姝看着她,不,现在是他了,摸索着下巴,若有所思:“我记得,上次派你和仲长尧对战,他看上去神智受到极大冲击,你有什么头绪?”

“不知道啊。”媚烟柳老觉得那人看自己的眼神奇怪,“可能是我的功力又精进了。毕竟我天赋挺强的。”

即墨姝:“所以你刚才问云闲干什么?”

好,好恐怖的跳跃速度!媚烟柳来不及思考,全盘而出:“我就是感觉圣女你也挺想去的但不知为什么一直不去……”

果不其然,即墨姝勃然大怒:“谁说我想找她了?!”

她的确想快点去夺玉玺,只是不知怎的,一想到自己被云闲从那石头缝里拉出来又滴滴答答走了一路的丢人样子,就还是不大想面对。

真是魔生耻辱。

萧瑟夜风吹来干燥黄沙,一点点将血迹掩埋吞没,紫色光华绸缎随着呼吸上下涌动,即墨姝伸出手掌,掌心之中,一只细小的七彩蛊虫蜷曲着。

它尚未完全破出,半条尾巴还藏在蛹中,看着诡异非常。

即墨姝面无表情地划破掌心,血液浸染,蛊虫迅速将其吸收,甚至还试图钻进她的伤口中撕咬血肉,被即墨姝反手收了回去。

她遥遥看向远方的天际,站起身,对身后之人道:“出发吧。”

也快要到这最后一刻了。

而经历过时长为半日的你追我赶,你找我躲刺激小游戏后,云闲终于在一处荒漠中被人堵了个正着。

被堵个正着是意料之中,但意料之外的是,堵她们的不是刀宗,不是魔教,而是锻体门。

黄沙之中,气氛凝滞。

别的不说,就凭弟子的人均体型,锻体门也绝对是给人压迫感最强的。不论女子男子,皆是极为健美壮硕的身形,肌肉恁大,云闲在众锻体门弟子遮天蔽日的阴影下,显得极其弱小可怜又无助。

但输人不输阵,见锻体门没有一上来就抄家伙干架的意思,云闲先抛出了自我介绍,以示你不要过来呀:“初次见面啊,我是东界剑阁的云闲,直接叫我云闲就好。”

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上次她们就隔着沙堡互相盯过了。

姬融雪上挑的眼看着她莫名伸过来的手,有些困惑,但还是轻轻捏了一下云闲的指尖:“我是姬融雪,叫融雪便好。”

有点紧张,都忘了修真界不兴握手了,云闲被她冰凉至极的手指捏得一震。

姬融雪说完才反应过来,没什么表情地微微侧了侧脸:“……这样叫是不是太亲昵了?”

她很高,比云闲要长一个头,瞳仁极黑,看不到底,随着她侧头的动作,发尾那点火红色就像是真正的流动火焰一般,静静淌落在她白皙的脖颈旁,那儿束着个材质特殊的颈圈。

“呃……”云闲说:“我不介意的。”

完蛋啊。不论什么时候她都不擅长应付这种性格类型的人,总感觉说俏皮话都像是在欺负人家——可现在这种场景明明是姬融雪要欺负她啊,看这一大帮人。

云闲在前面支支吾吾,后面的人眼刀簌簌飞过去。

乔灵珊:‘搞什么啊,拿出以前你怼我的气魄来啊!’

祁执业:‘此人好强。我东极法杖呢?’

薛灵秀:‘怎会是锻体门?这玉玺给刀宗不行,给她尚可。’

风烨:‘好奇怪,我明明记得卖止血草那会儿,姬大小姐对柳世的态度好像很差的,怎么现在对云闲态度这么好。哦哦也是,谁对柳世的态度都不好。’

简单地介绍过后,姬融雪向后微退一步,道:“今日我来,是为取玉玺。”

不是为了这个,难道是为了来找她侃家常么,云闲:“这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只是,锻体门手上不已经有一块了么?”

难道还能叠加?

“我尚未说完。”姬融雪说话时也依旧是那个习惯,冷冷地盯着人的眼睛,即使她本意似乎没有那么冰冷,“夺玉玺,自然对锻体门有好处,具体是什么好处,不便告知。”

“至于对你,便更有好处了。其一,这玉玺你们无法点燃,那便等同废物。其二,玉玺被夺,刀宗目标转移至我,你们便不必如此躲藏。其三……跟我打一场,对你们也是好处,不是吗。”

“我不是刀宗,不会伤你们性命。柳世与我战绩是十战七败,由此,我实力与他相仿。你们迟早与其有一战,要拿我练手吗?”

姬融雪给了众人两个选择:“我不想硬抢,但有需要时我会做。或者,点到为止地比试一场,若是我赢了,便把玉玺输给我。选哪个?”

说是有选择,但别无选择。

云闲和她对视,缓缓地抽出欺霜,凛然问:“一对一,还是众人一起?”

拜托可千万别众人一起啊,后边那个大兄弟看上去能直接用胸肌把她大脑袋夹晕。

姬融雪看向她身后的四人。

乔灵珊,薛灵秀,祁执业,风烨。

乔灵珊被盯的一个紧张,掐住了风烨的大腿,风烨无声惨叫:“啊——”

不论如何吵闹,她的确在这几人中,看见了些微尚在萌芽中的情谊。

“我一人即可。”她那张冷漠到刻板的脸浮现了一点点罕见的兴奋笑意,启唇道:“你们,齐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