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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兽嘶吼,前仆后继扑来,即墨姝显然是行动派的,不管云闲说得对不对,都先试试再说,绸缎祭出,喝道:“拖住,勿杀,我能感应灵气波动,若能找到你说的那什么眼,便二人一齐出招。记得使全力!”

走到这一步,妖兽的修为已然不比最初,即墨姝是元婴,拖起来倒还得心应手,这对云闲就有些难度了。但秘境二人相对,云闲若守不住,伤的只会是即墨姝,她将欺霜上残存的血迹用指腹抹干,道:“明白。”

即墨姝本都已经做好负伤准备了,见云闲竟然真能拖住,不由有些微微诧异。但她很快便闭目守心,眉间泛起幽幽紫气,沉心浮向四周。

果不其然,无数前仆后继的妖兽不过是和幻境融为一体的虚影拟物,唯有那天空中的瞳孔气息浓烈到快要将她灼伤。即墨姝闪身躲过,皱眉,再度看向眼前之景——

在左右境界的交界处,一处虚空静止的有些异常。无论什么灵气,只要到其身边,都会悄无声息地被吞噬,即墨姝骤然睁眼,一道光华闪电般袭去:“这儿!”

听闻号令,云闲也躲过眼前妖兽利爪,剑柄铮铮,朝那一点击去。

二者相碰,发出巨大一声轰鸣。

尘烟散去,眼前依旧是熟悉古林。

“不行?!”即墨姝愕然道:“为何?”

整个幻境开始不断颤动,似乎是幻境之主有些许恼怒了,足下石块耸峙,草木衰颓,天色一下子变得昏黄,在躁动的妖兽群中,二人有些力不从心,很快便再度负伤。

云闲转眼,看向欺霜所指之处,那儿不断散着光晕,她突然想起什么,又开始念叨。

即墨姝还以为这人在念什么符咒,侧耳一听:“一个大西瓜,一个大西瓜……那什么两半……”

即墨姝懵逼:“?”

到底什么玩意儿?

“找到了。”云闲念完,神色一凝,迅速拔剑,朝那虚空之处相对的方向击去!

动作之间,两人的后背不由紧紧贴在一起,由于碰触不到彼此,所以即墨姝并没有发觉,也没有躲开,更没有要扒了云闲的皮,一人朝东,一人朝西,双武齐出,异常默契。

即墨姝道:“出全力!就快破了!”

“已经全力了!”云闲身上在出全力,用力得脸都要皱了,嘴还没有完全发挥:“你看,我就说我跟道教颇有渊源,真的……”

如果穿着打扮能再搭调一点的话,可能画面效果会更加好一些。

内核被破,石女的两个瞳孔却在上头紧紧盯着,没有动作,随后发出一声异常满足的叹息。

破吧破吧。

五百年了,已经五百年了!

一出来就有这么多人给她挑,石女快要眼花缭乱。除了第一个冲上来自荐的那位实在过于阳刚不合她的眼,弹飞算了,其他人都长得俊美异常,她都不知道要挑哪个比较好了。

好烦恼。

选一个红色的吧,再选一个蓝色的,灵气属性相反,这样戏码会更好看。

果然,她的审美不错。

看完了。石女托着下巴看着掌心上那两个昏迷的小小人,捏着云闲的马尾把人提溜起来,信手丢到身后的泉水里去。

她再去捏即墨姝的,结果指尖一动,即墨姝身上的衣服就破了,春光乍……狂泄,石女顿了一下,默默去旁边捡了块布把即墨姝包成茧,再信手丢到云闲旁边去。

嗯?这个人,分明是水属性,为什么丹田里有一股火种。

石女被埋了五百年的脑瓜运转的较为缓慢,想不出来,便不想了,再准备出去,随便抓两个人回来玩玩。

她嘶嘶出去了,众修士趋之若鹜的大荒泉对她来说就像一汪洗澡水,她毫无兴趣。

石女转身离开后,大荒泉缓缓升起了一道天然屏障,将内中的二人包裹而进,沉进地心。

其实,五百年前,石女去逮人回来演戏,演完之后不仅不会打死,还会赏赐一些东西让众人带回去的,但因为长得太可怖屡次将人吓昏死,这才被正道所注意。

云闲醒来的时候,全身浸在泉水里不知过了多久,灵气正在一点一点地沁入她的七窍五府,左掌心的太平剑狂喜,恨不得张嘴狂喝,冒出一串咕噜噜气泡来。

荒泉虽然看似褐色,很黏稠的样子,但实际上漫过身际,和普通的泉水没什么两样,甚至更加冷冽清澈一些。

云闲醒来的第一反应,是查看自己的金丹——

嗯?这就快半步元婴了??

云闲呆坐在一旁,陷入了沉思。

哼,吾好梦中升级……不是,这也太快了点吧!难怪柳世把它当块宝,那么努力地要来抢,这大荒泉对火属性的增益有点过于恐怖了,堪比好几颗灵丹药草,灵气还十足精纯,不用通过任何提炼。

查看完金丹的下一步,便是查看四周。

云闲一转头,就看到了身边微微浮着的即墨姝。少女身上的衣服尽数碎裂,只简单地包裹了几块布条,正紧闭着眼,墨黑长发尽散,如海藻般在泉中不断漂浮。

着实美艳近妖。

不得不说,即墨姝是她见过最美的人,如果让乔灵珊跟她近距离接触,说不准聊几句就要一言不发抽出大师兄画像开看了,但云闲现在总觉得有些怪异。

嗯?

话说这种时候不该是男主的戏份吗?

仲长尧呢?

话本里即墨姝也不会来这里啊。

灵气还在争先恐后往云闲丹田里涌,一点点巩固坚实她的根基,云闲总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迟钝,想不出来什么东西。难道是她的问题,还是什么后遗症。

就在此时,即墨姝睁开了眼。

二人对视。

即墨姝张口:“你也在啊?”

好了,云闲现在知道了,不是她的问题,因为感觉即墨姝脑袋的症状比她还严重一些。

即墨姝也坐起身,两人呆呆坐在灵气旺盛的荒泉里,默然看向远方。

云闲的思想可以停滞,但嘴绝不能停:“圣女,你在想什么?”

即墨姝:“仲长尧死了没?”

“……”云闲哽道:“你真的很执着。”

“不,我不是执着。”即墨姝很少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她微微屈膝,长发搭在脖颈上,肤若凝脂,一块黑一块白,垂眼道:“……其实,第一次初见他,我便发觉我不对劲。”

云闲:“啊??细说。”

“你也有过这种感觉么?”即墨姝面色微红,道:“每次在众人当中,都能一眼便看见他。和他说话,便心脏狂跳,热血上头。若是找不见他,又要焦心着急。”

云闲:“我没有。”

即墨姝迷茫道:“我也是平生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实在剪不断,理还乱。”

云闲:“……”好了,接下来她不想听了。

但不管她想不想听,即墨姝都要继续说,“我实在不得其解,于是便去问了牛白叶,它说,它明白的,这些都是正常的。”

“牛白叶?”云闲纳闷:“哪位啊?怎么一张嘴尽胡说八道呢?”

这哪里正常?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么?

“总能一眼看见,见面时心脏狂跳,热血冲头,找不到人,便着急心焦,牛白叶说,它看见屠宰场那杀牛三百头的屠夫便是这种感受,绝对没错。”即墨姝缓缓阴测测道:“由此我便懂了,原来那挥之不散让我烦恼的,便是杀意。我想杀仲长尧,现在,马上!”

云闲:“…………”

即墨姝:“怎么?你有别的想法?”

云闲:“我的意思是牛牛说得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