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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说最好不要。”祁执业道:“但直视了也没事吧。佛祖难道会因为你看了脸就发怒?”

“只要心不存侮辱不敬之意,就无事。”

和尚都这么说了,云闲抬起头,看向了那尊并不特别高大的佛像。毕竟是小庙,住不进太大的佛,佛像的铜色外表已经被剥落风化,露出之下惨淡的颜色,但还是唇角微扬,一派柔和。

云闲总觉得自己某一时刻跟祂对视了。

大家都乖乖排队拜拜,姬融雪道:“其实北界也有一些风俗家仙传统,狐黄白柳之类的,但我没有特意去了解过。”

薛灵秀道:“我只记得,南界商船要下水,有拜妈祖的习俗。但更像是图个心安。我不太信这些。”

云闲一时半会没想起来。说来惭愧,她和乔灵珊一般都是只有夫子开始抽背的时候一阵狂祈福,什么玉皇大帝观音菩萨王母娘娘保佑千万不要抽到我,可以说非常功利了,若是真有神灵,大概也是不会理的。

众人出庙,又按照方向走了一阵,才不出二百米,又是一间佛庙。

和之前的不是同一间,但同样破败,墙皮都掉落了。

再走三百米,又是一间。

云闲都感觉不对劲了:“祁执业,虽然我不了解佛门,但是这么小的地方需要建这么多庙吗?”

祁执业眉目微深,缓缓看向四周,“不会。”

一山不容二虎,建庙也是同样,别说在这么窄的地盘挤这么多庙了,就连在庙中请多座神像,也要注意神像间的亲疏关系,两神压根不熟你硬往一个庙里塞,当晚就要托梦来劈你。

众人走进了第四座庙,而这次,云闲发觉了角落中的铜制法宝,上头闪着温和的金光,源源不断。

薛灵秀将法宝拾起,道:“这是什么?”

祁执业看到那形似龟壳的法宝,神色更为凝重:“铜玄武。”

“这是镇压法器,一般不会动用。”他将法宝翻过来,果然,龟壳之内,刻了一道小小的佛门徽征。

风烨在角落里说:“可是,从第一个庙开始就有啊。每一个庙里都有一个!这到底是要镇压什么啊?”

姬融雪:“…………”

云闲抓住跟她一起抖:“大小姐,咱们克服一下!没事的,这么多人,还是白天呢!”

祁执业突然抬眼看了看那道斑驳的神像,目光落在神像手上,启唇道:“禅定印。……暂时看不出什么。”

这尊神像双手心向上,两拇指尖相接,一副安然之态。

云闲隐约发觉每尊佛像的手型似乎都有差别,但她看不懂,“看得出什么?”

“再进几座庙。”祁执业双掌合十,沉眉在心中默念着什么,然后抬眸,道:“先走。”

薛灵秀露出了迷茫的面色:“你是在问吗?祂能解答??”

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

“不能。”祁执业坦诚道,“但能解出一些方向。”

姬融雪帮忙解释道:“类似一些占卜之术。自由心证吧。”

云闲大概明白了,连忙也双手合十,心中默念:‘我现在有点怕。不行,不能怕不能怕,我现在是本场修为最高的……’

一行人进了下一座庙,果真,佛像的手印又与上一座不同,手指舒展,指尖向上,结于胸前。

祁执业低声道:“这是无畏印。使众生心安,无所畏怖。”

薛灵秀:“所以?”

祁执业简单粗暴道:“意思就是别怕。”

云闲:“!”

不会吧,真准啊!她匆忙再双手合十,默念道:

‘接智慧在我脑中,接庞大智慧在我脑袋中……’

又是一座庙,云闲刚踏进去,就看见佛像比了个“OK”的手势,眼前一亮,刚觉得真是够意思,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囧了。

想什么啊你,修真界肯定不流行英格利什啊。

祁执业继续皱眉道:“说法印?……为众生传法,这是什么暗示……”

云闲:“……”

可能是说要智慧得听传法的意思吧,真是很有道理。不管了,再来,她无比虔诚地闭目垂头,默念:

‘我们要去彻查笑面佛陀事件,很多人都命悬一线,非常危险,但我们现在找不到门。如果这样回去就太丢脸了。拜托,哪怕只是附近,我想知道莲座在哪里!’

最后一间庙。

佛像仍是慈悲,左手自然向下,指端下垂,手掌向外,右手则又是方才的“无畏印”,云闲屏息,听祁执业道:“这是与愿印。嗯?”

云闲:“什么意思啊?”

祁执业再度简短道:“别怕,妥了。”

云闲:“?”

就在此时,窗外突如其来一阵温和的暖风,轻轻拍打着破败的窗帷,众人警惕视线望出——

荒草连天中,突兀出现了一条羊肠小道,其中欢声笑语不绝,一位颤巍巍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出来,像是全然看不见自己面前一派破败萧条一般,用淳朴的乡音道:“妮儿,走丢了吗?别怕,来奶奶家坐会儿!”

她的面上含笑,亲切十足,就仿佛乡里间最普通不过的慈祥老人。

如果她还有眼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