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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头一坠,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憎恨还是向往,回忆如潮般将她淹没,她沉默半晌,在助理耐心的等待中,道:“……安排吧。”

……

傍晚,殊不知自己被偷家的越夏还在对着镜子绑头发。

手机放在桌面上,里面传来姜书瑶的声音,“夏夏,我今天发奖金了,请你吃饭好不好?”

“吃饭?”明明人在对面,越夏还是忍不住朝屏幕那儿探头,“好啊!什么时候?”

姜书瑶似乎在走路,那边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就今晚?”

“今晚……”越夏难得拒绝了她,“明天嘛。”

“嗯?”姜书瑶的语气变得更加轻柔了,像是要飘散在风里,“怎么了?今天晚上你和谁有约吗?”

系统:【……】

明明这么温柔的声音,但不知道为什么,如果它是人,现在胳膊上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越夏心比大海宽,坦然回答:“跟时云谏。”

姜书瑶顿了一下,马上道:“好。那就明天,我下班之后来找你~”

系统貌似听到了她松口气的声音。

她甚至懒得问一句为什么。

系统:【?】

干嘛?干嘛?

看不起时云谏是不是?

原本越夏和系统都以为时云谏说的“下次一起吃饭”和大部分人类一样是句客套话,但没想到对方好像真的把计划提上了日程,在周四晚上就给越夏发来了一大串本市美食清单。

发完,可能还觉得自己太突兀,再添上了一个生硬的黄豆小红脸。

越夏:“……”

如果没记错的话,是自己要请他吃饭。

【统子,这样多好。】她对时云谏的行为大为赞扬,【这样自己点菜的比说“随便”的要省心多了。】

系统倒觉得不是因为这个。

它觉得时云谏对自己的地位摆的很正,换姜书瑶或者洛泽说“随便”,越夏会用心地去找她们喜欢吃什么,但是他要是说“随便”,越夏可能就会觉得这个人好麻烦。

【顺便再提醒一下宿主,】系统道:【最近洛泽就在忙和他一起合作的并购案。】

这下越夏不去也得去了。

姜书瑶不仅大度,甚至还给越夏发过来了一条信息,道:

【书瑶】:今天天气有点凉,你穿衣帽间里第一排第三件外套,里面加第二排下方柜子里的第五件毛衣,裤子穿什么都可以,鞋子穿柜子里左数过去第六双,这样刚刚好。

【书瑶】:猫咪发射爱心.gif

越夏:“……”

系统:【……】

姜书瑶都这么说了,那越夏肯定是按照她说的穿了,但那双鞋子实在是麻烦,越夏绑到第三条系带,本就没有多少的耐心更是雪上加霜:【统子,帮我一下。】

系统勃然大怒:【我一个全宇宙最高精技术的集合体……】

越夏穿着被系统绑得死紧的鞋子出门,时云谏就已经等在外面了。

当看到他的一瞬间,越夏眼睛差点被闪到。

……她本来以为自己为了出门还特意换身衣服已经够尊重人了,但是时云谏显然把这一次见面拔高到了不属于它的高度。

越夏的视线在他的黑风衣和腰带上掠过,换掉了正装,更显得他窄腰长腿,肩宽舒展,微微拱起的小臂肌肉线条优美,越夏走过去的时候,还注意到,时云谏甚至换了香水。

她的嗅觉一向很灵敏,闻出了不同,比起之前的清冷味道,现在他身上的气息要更加热烈活泼一点。

“……”越夏少见地感到了心虚,【是不是太隆重了点啊!】

只是吃个饭而已。

时云谏原本垂着眼在路边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在听到越夏的声音时,匆匆抬头。

两人的视线对上,时云谏对她微不可见地弯了弯嘴角。

冰雪消融。

【统子,他这个笑是什么意思。】越夏警惕道:【不会是觉得我没有很用心吧。虽然确实没有很用心,但是明明是他太……】

越夏现在的心理活动就像是穿着睡衣误入了礼服晚会。

系统看着后台属于时云谏的心理活动都快冒泡泡了,不由沉默:【……】

宿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越夏最后定的是最近开的新店。

她一向不是很在乎餐厅的价位如何,吃饭而已,好吃才最重要,但现在看着时云谏一副浑身发光的样子,开始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想过要带他去吃烧烤。

前排的司机开始往目的地前行,越夏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车载导航改成了手机导航,但也没有特别在意。

时云谏坐在她身边,指尖轻轻点着自己的手腕。

“你不冷吗?”越夏转头看他,一身薄薄的风衣,“等一下晚上气温会很低的。”

时云谏专注地看着她,摇了摇头,“不冷。你呢?”

“我?”越夏把自己外套里的毛毛翻出来给他看,“很厚,不怕。”

时云谏用气音笑了笑。

他们预订的是傍晚的位置,越夏没到半路就开始饿了,但时又不巧,前方堵车,两人在大桥中间乌龟挪了得有十五分钟。

越夏肚子咕咕叫,骚扰系统:【统子,我好无聊。】

系统:【我放海绵宝宝给你看?】

【上次看过了。】越夏突发奇想,【算了,来玩一会儿时云谏吧。】

系统:【?】

你在说什么?!

但越夏说的玩只是字面意思,她余光觑着时云谏规规矩矩交叠在一起的修长手掌,发现对方的指甲长的很漂亮。

大小适中,甲盖圆润,微微透粉,整洁干净。

越夏看了眼自己的,她的指甲要稍微小且圆一点点。

时云谏注意到了她的视线,问:“怎么了?”

“你的指甲,”越夏突兀感慨:“很适合涂指甲油欸。”

越看越觉得是,时云谏的手掌大且舒展,手指也很修长,骨节分明,青筋不太明显,左手食指的指腹处有一点淡色的小痣,没有疤痕,也没有凹凸的茧。

很好看的一双手。

前方的司机做梦也没想到对话能是这个走向:“………………”

但时云谏只是微微愣了一下,迎着越夏的视线,有些犹豫地把手伸了出来,“是吗……”

“嗯。”越夏只是随口一说,她自己压根不会涂美甲,家里也没有相关的工具,“透明的就很好看了。”

时云谏面无表情地抿了抿唇。

“……嗯,”他道:“好。”

“好?”越夏从他的语气词里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可以使坏的可能性:“你想试试吗?”

“我没有想过。”时云谏平铺直叙道:“但如果你想。”

越夏:“如果我想?”

时云谏:“我不会拒绝的。”

越夏:“哇!!”

她像得了新奇玩具一样,一点也不无聊了,伸手捉住时云谏冰凉的手指,垂头仔细观察。

这样凑近了一看,连一点小倒刺也没有,指缝和掌纹也都是清楚的,时云谏一点想要收回手的意思都没有,就由着她那样翻来覆去地看,越夏都在构想如果涂两个大红指甲那时云谏会不会生气了,就听到头上传来轻轻的笑声。

很轻,只有一瞬。

她有些莫名地抬头,发觉时云谏垂眼看着自己,不知看了多久,脸上尚未收回的那点纵容和无奈无比清晰,她发觉时云谏现在好像有点开心,但没明白具体的原因是什么:“笑什么?”

时云谏敛了笑意,睫毛微颤,定定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才发现。”他用一种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含着笑意的口吻缓缓道,“你原来是内双。”

越夏一顿。

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眼睛就已经立竿见影地开始迅速眨动了:“呃,我…………”

内双就内双,这有什么值得说的……

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涌上,她看着时云谏的脸,耳根莫名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