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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私立医院的急诊室,经过医生拍片诊断,明是尾骨受伤错位,所以才会出现剧痛和活动受限。

“我们这边会给您进行复位,然后内服药物加外用按摩,年轻人,愈合很快的。”

虽然还是不能活动自如,但听到医生说可以很快恢复,明心里顿时放心了不少,只是她受伤的这个部位太过羞耻,医生说的复位和按摩,还怪害羞的。

明正琢磨着要怎么跟医生说自己的要求,旁边的祁叙冒出一句:“所有医生都要女的。”

明:“……”

行啊工具人,都能跟我心有灵犀了!

医生很配合地说好,安排十分钟后给明做复位,又说了一些治疗的注意事项。

祁叙认真听医生叮嘱的内容,明就那么趴在病床上看他。

医院的灯光都是不怎么温暖的白炽灯,刺眼又苍白,可不知道为什么,明这一刻却莫名觉得很安心。

她想起刚刚在家里祁叙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我喜欢你,任何时候都不会觉得良心痛。】

明出神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天平来回摇摆,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十分钟后,做复位的女医生来了,明原以为也就是按摩按摩的事,谁知一顿操作下来,疼得好像生了个十斤的孩子。

祁叙一直陪在她旁边,等医生走了,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多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哭。”

明被医生要求完全制动,只能趴着,她努力仰起脖子给自己正名:

“站着说话腰不疼,你来试一个?都怪你,这事都怪你知不知道?”

就因为你违反朋友条约亲了我,我才会想结束体验,才会有点难过想喝酒,才会发现酒好涩想吃甜的,才会吃西瓜,才会踩西瓜皮,才会摔倒!!

“你就是万恶之源!”

祁叙:“……?”

嘴张了张,本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改成,“是,都怪我,我是万恶之源。”

晚上代志扬喝酒的时候就说过,女人生气的时候是不讲理的,千万不要试图跟她讲道理。

不管她说什么,点头认错就完事了。

果然,祁叙这么说之后,明安静了不少,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趴在床上不说话。

祁叙在床边坐下,问:“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

这么一通折腾后明确实有点饿了,想了很久,眨巴着还带泪花的眼睛,“甜豆花,可以吗。”

这可怜模样,别说甜豆花了,就算是要天上的蟠桃祁叙也会想办法搞到手。

他帮明盖好毛毯,“你先休息会,我去买。”

祁叙站起来要走,又感觉有什么拉扯着自己。

他回头,看到是明在扯他的衬衫衣角。

“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不再联系的话。”明脑子里很乱,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最后只能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祁叙扬了扬唇,弯腰在她头顶揉了下,“你想不联系我也不会同意的。”

“……”

兜兜转转一圈,明知道自己又被祁叙拉回了他的世界。

就跟这狗血的剧本一样,冥冥之中也把她送进了医院。

可是……

明闭上眼睛,很久很久,唇角忽然轻轻牵了下。

好像,祁叙和顾远是有那么点不一样。

-

祁叙买完豆花回来的时候,明已经睡着了。

她安静地趴在床上,几缕长发贴在脸旁,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唇角一直轻轻翘着。

祁叙没有吵醒她,安静地在挪了张椅子在她床边坐下来。

其实为什么喜欢明,祁叙也说不出原因。

两年前的跨年夜,她就像一个跌入凡间的精灵,不小心跌在了他身上。当时人声鼎沸,光影灿烂,大家都在为新一年的到来而欢呼,他不认识她,她却弯着唇对自己说:

“新年快乐!心想事成,每天都要开心呀!”

很巧,祁叙那天的心情并不怎么好。所以才会接受朋友的怂恿去看跨年烟花。

他原以为那一晚依然跟往常一样平淡,却没想到,收获了这样一个人间惊喜。

明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晶莹的光,莫名让人接受到了她身上的快乐。

他想问明叫什么,可她说完那句话就跑了,和朋友们继续开心地看着烟花。

拥挤的那个夜晚,祁叙鬼使神差般地拍了一张她的照片。

在后来很多个工作不顺,家庭内斗的夜晚,只要看到明仰望天空微笑的侧颜照片,他就会记得她那句话——

“每天都要开心呀。”

所以,祁叙对明的喜欢,更多源于她对自己精神上的一种治愈。

她是他的一见钟情,也是照亮心底沼泽处的小暖阳。

祁叙没想过会再遇见她,直到那次在酒店电梯里相见,没人知道那一刻他心中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喜。

-

明是在半夜三点被渴醒的,因为一直趴着的缘故,浑身都好像散了架。她刚想试试动一动身体,忽然发现祁叙竟然就坐在自己床边。

明一愣,马上看向床头,果然,那里放着一碗已经凉了的豆花。

“……”

这个画面当场把明看懵了。

是角色错位了吗?

她何德何能,要让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半夜守着自己。

某个瞬间,明甚至都有一种自己是顾远的白月光,而不是林芸芸的错觉了。

祁叙白天工作本来就忙,现在一定很累,水杯就在床头柜上,明不想再叫醒他。

她想自己试着坐起来。可屁屁不给力,稍微转一下就痛得厉害。

怕自己动作太大吵醒祁叙,干脆放弃了喝水的念头。

明重新趴了回去,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静静看着祁叙。

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就算是这样闭眼坐着,身上的矜贵也未曾减过半分。

这样安静的夜,明第一次感受到,原来祁叙并不是那么冰冷的工具人。

他也会对自己露出这样温柔耐心的一面。

他不是顾远。

起码,不完全是。

而自己也不是林芸芸。

如果今棠真的只是个路人,他们是不是可以单纯地做祁叙和明。

他们都不是故事里的人……

明胡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视线往下,看到祁叙自然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另一只手。

修长,干净,骨节分明,满满的安全感。

离床边很近很近。

明出神地看了会,也不知道什么念头占了上风,指尖在床上慢慢移动了几步,来到祁叙的手旁。

她心跳忽然有点快,瞥了眼祁叙。

男人呼吸很均匀,应该睡得很熟了。

明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食指,去碰祁叙的食指,轻轻感受他指尖的温度。

这种感觉很奇妙,紧张,刺激,却又很甜。

像初次动心的少女,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悄悄试探,暗自欢喜。

明偷偷抿唇笑,悄咪咪又戳了几下后,正想收回食指,整只手却猝不及防被祁叙反握住,牢牢裹在掌心。

明:“……”

祁叙眼睛还闭着,懒腔调地说:

“牵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