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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户经理话刚说完, 管星迪从厕所里出来了。

这人显然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出来后迷迷糊糊地说,“草, 刚刚那几个男的太上头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放倒。”

“放倒”这两个字用得就很灵性了。

明媱想去封她的嘴都来不及。

祁叙清晰地听到了一切。

而管星迪在说完后也终于发现了外面站的人。

好几双眼睛面面相觑, 管星迪怔了几秒,到底还是比简宁靠谱一点, 走上来拉着明媱就要走。

“你还来找我们媱媱干嘛?”管星迪是北方人, 性格直, 加上喝了点酒, 人飘得厉害,“别以为自己有钱就高人一等, 我告诉你, 我家明媱从大一开始追求者就没停过,追她的人从这里排到我老家还不止, 才不稀罕你!”

明媱:“……”

去拉管星迪的袖子,用眼神暗示她——【别说了。】

管星迪瞪她,“怕什么,拿出你之前的气势来!别怂,姐妹给你撑腰!”

明媱扶额,头晕得厉害。

都不知道这人是在帮她还是在坑她。

管星迪这番控诉祁叙倒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听着,最后点点头, 跟刚刚的客户经理说:

“这位小姐结账。”

管星迪一愣,“结什么账。”

客户经理又重复了一遍:“男公关的服务费,因为都是外籍模特,而且那几位都是店里的头牌, 所以加起来一共是12万。”

管星迪:“……”

明媱:“……”

-

从KTV出来,管星迪大概是无颜见人,出门打了个车就跑了。

明媱被祁叙带走,脑子里一片空白。

前有叫嚣不爽你回来收拾我的挑衅,后又背了个叫鸭服务的锅。

明媱考虑了各种后果,觉得今天似乎没什么胜算,顽抗的结果极有可能是自己吃亏。

还不如学简宁,装醉睡着,一夜过去这事肯定凉了。

于是被祁叙拎上车的第一秒,不给男人任何主动发问的机会,她就闭上了眼。

甚至为了逼真一点,她还学简宁说了几句迷迷糊糊的醉话。

祁叙斜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兀自开车。

明媱原想着祁叙肯定会送她回下榻的酒店,谁知道等他开口说“下车”的时候,明媱睁眼一看。

这人竟然开回自己家了?

明媱下意识就想问祁叙在搞什么,可理智拉回了她。

不对,自己“醉”了啊。

一个醉了的人怎么能这么清醒地发现自己到了哪儿。

算了,明媱又默默躺下,装什么都不知道。

先按兵不动,也许他就是把自己带回来,单纯地睡觉呢?

车停在地库,祁叙下车开了明媱这侧的门,直接弹她脑门,“下车。”

明媱一个倒抽气。

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醉了就不知道疼,下手这么狠?

尽管心里腹诽,明媱还是忍着痛,精湛地演绎了一个醉鬼,“这是哪儿啊,我好想睡觉……”

祁叙就这样欣赏她的表演,见她下个车都好像跟下轿似的,干脆勾住她的腰直接扛到了自己肩上。

明媱直接一个天旋地转。

这次她没忍住叫出来,但情绪还是很自然地迅速衔接上,“宁宁别玩了,放我下来,我头晕。”

顺便借机打了下祁叙,报了刚刚的弹额之仇。

祁叙才没放开她。

入户电梯坐到二楼,祁叙把明媱带到自己的卧室,人丢在床上。他脱了外套,扯了领带,解开衬衣扣子。

一身被折腾的疲惫这才消退了些。

祁叙坐在床旁沙发上,明媱躺在床上装睡。

就这样各自安静了一分钟,祁叙终于开口——

“你还打算演多久。”

明媱暗中咬了咬唇,心里慌得一批。

不能承认,要坚持,他一定是诈自己的!

只要自己坚持不睁开眼睛,他就一定拿自己没辙。

于是明媱继续装睡。

祁叙又说:“是不是还要装。”

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好半天,祁叙没再说话。就在明媱以为自己要获得这场拉锯战的胜利时,她听到祁叙似乎站起来了。

再然后——

自己的嘴被堵住了。

男人温热的唇在肆意作乱,明媱紧紧闭着眼,本来还想再坚持坚持,可随着祁叙的攻击越来越激烈,她感觉自己再装下去可能要被不可描述了,不得不破了功,瞬间清醒。

睁开眼,气呼呼地推开他,“你就只会这一招是不是?”

“你要是还装,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醒。”

“……”

明媱闭了闭嘴,“为什么不送我回酒店?又把我带到你家来,你什么居心?”

“你说我什么居心?这就是你要跟别人和好的诚意吗。”

“……”

“叫舅舅,电话挑衅这些先放在一边不提。说说你们叫男公关的事吧。”

明媱本来想解释一下这件事,可想了想,万一自己把男公关是简宁叫的事说出来,代志扬那边生气了怎么办?

人家可是正经一对。

明媱可干不出出卖闺蜜这种事。

定了定心,她扬着下巴,“有什么好说的,不就叫了几个男公关玩吗?又不犯法。”

“玩?”祁叙似是轻笑一声,问,“玩什么。”

尽管语气依旧淡淡的,但明媱看到了他眼神冷冽下去的变化。

有点怵人,可明媱看着莫名又很刺激。

毕竟当时自己巴巴的跑到青云山去找他求和,结果人家来个待定,那股憋屈憋得她到现在都没舒畅。

“你说玩什么?”明媱不怕死地继续说,“小哥哥们身材那么好,个个都赏心悦目,当然是亲亲抱抱举高高咯。”

想到了什么,明媱马上下床,在桌上找了纸笔,刷刷写了几行字递给祁叙:“你垫的钱我拿到片酬了就还给你。”

祁叙垂眸。

是一张借条。

他看了两眼,忽地笑了笑。

把借条收好,起身,淡淡说:“好。”

然后就这样离开了房间。

明媱:“……”

走,走了?

不会是生气了吧。

明媱不淡定了,开始回忆自己刚刚说的话。

她也没说什么过分的内容啊……

不就是自己亲亲抱抱举高高男公关了?

就这?

生气了?

明媱在床上坐了会,开始还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整个房间的安静让她越来越不自在。

他干嘛去了,真的不理她了吗?

明媱没忍住,自己下床偷偷开门想出去看看,结果却遇到了送牛奶上来的阿姨。

阿姨笑眯眯的,“小姐,少爷让我送杯牛奶给你,让你早点休息。”

明媱动了动唇,“那他呢?”

阿姨说:“他在书房工作。”

明媱哦了声,接过牛奶,关门前朝书房的位置看了眼。

里面亮着灯,很安静。

明媱的手搭在门把手很久都没动,好几次脚都踏出去了,最后又收了回来。

喝着热牛奶,明媱那种拼命想在祁叙面前占上风的情绪逐渐平缓下来,觉得自己好像是过了那么点。

虽然两人现在还处在一个不明确的“待定”关系里。

但事实上,都心知肚明对彼此的感觉。

换个角度,如果是祁叙现在在包厢叫了女公关,再在自己面前说同样的话,自己可能已经抽出三米长刀了吧。

明媱沉默了。

完犊子,这下怎么办。

一时口嗨一时爽,狗男人现在一定很生气。

明媱这人有个优点就是知错就改,就好像上次在简宁那得知祁叙为了自己做过那些事后就马上做了小蛋糕去道歉。

今天也一样。

刚刚在包厢,外人面前祁叙什么都没说,付钱走人,给足了自己面子。

是明媱怕他责怪,怕他秋后算账,所以才先发制人。

明媱抓了抓头发,有点坐立难安了。

就在这时,简宁给她发来消息——

【你怎么样,还安全吧?】

明媱想掐死她,【你说呢?你走后那经理突然冒出一句还有12万的头牌费没结!】

简宁:【我操这经理新来的吧?我都跟我朋友说好了费用私下找我拿,那人怎么回事?】

谁知道怎么回事,可能老天就是想玩玩自己吧。

明媱没心情跟简宁说,没回那条消息。

但简宁又回过来:【志扬跟我说祁叙是今晚的飞机才从H市回来的,下了飞机就来找你了,他是不是后悔拒绝你和好的事了?】

明媱:“……”

简宁这么一说,明媱更觉得自己刚刚的口嗨过分了。

想了想,她故意找借口给祁叙发微信。

【我睡不着。】

潜台词:快来陪我说说话嘛。

可等了五分钟,没有任何回应。

明媱拿着手机在房里走来走去,过了会又给他发:

【好冷,还想要一条毯子。】

潜台词:我发第二条了,快理一下我嘛。

还好这次终于有反应了。

没过多久房外有人敲门,明媱赶紧去开门,却看到一脸和蔼的阿姨抱了床超厚的羽绒被笑着说:

“小姐,少爷叫我送给你的。”

“……”玩我吗,现在才十月份。

明媱这下算是明白了,这人其实都看到了消息,但就是不回她。

百分百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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