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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有他。

高考进入倒计时的一个月,毕业的氛围也逐渐蔓延在校园里,同学之间开始互相送起了毕业礼物,写纪念册,拍合影,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和校园青春告别。

给路知宜送来留言册的同学有很多,每一本她都认真地给大家写下了祝福。

“祝你前程似锦。”

“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万事顺意,未来可期。”

“……”

原本只是答应同学的请求,可写着写着,路知宜也慢慢生出了想法。

尤其是看到楚妍还找了各科老师给她写祝福后,那份冲动更加强烈。

趁午饭时,路知宜也悄悄给自己买了一本留言册。

想掩饰对另一个人独有的心思,便会下意识地去欲盖弥彰。所以,路知宜用了两天的课间休息时间,找同学写满了自己的留言册。

唯独留了最后一页,空白待填。

也是她唯一真正想要得到的留言。

周末晚上下自修后,程溯依然准时等在了校门口。

这几天他都是这样,两人也好像形成了默契的习惯,早上一起出发,晚上一起回家。

有时走在路上,路知宜甚至会恍惚地觉得彼此是正在热恋中的恋人。

可程溯给她的感觉却很虚渺,明明有时看起来好像近在咫尺了,又会因为一些细节拉远,好像隔着一层够不着的薄纱,她看不透,也摸不透他。

回去的路上,路知宜琢磨着要怎么开口提写留言册的事。毕竟他没教过自己半节课,完全谈不上是自己的老师。

总得自然地把话递出来才行。

路知宜低头走,还在想要怎么说,余桐的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放学了吗宝贝?我在你家门口诶!”

路知宜愣住,“你不是说明天过来吗?”

“嘿嘿,今天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刚好我妈做了好吃的,让我给你带来,我就来了呗。”

余桐提前来找她,路知宜也顾不上再提留言册的事,赶紧朝家里赶去。

两人从电梯出来的时候,余桐站在903门口,手里还抱着一个大炖锅。

见路知宜回来,余桐马上晃了晃身体,“你可算回来了,我抱着这玩意快累死。”

路知宜忙上前帮她端住,“什么这么重?”

余桐:“我妈给你做的菌汤锅,说你一个人住怪可怜的,给你补补身体。”

路知宜:“……”

还没来得及感动,余桐看到了她身旁的程溯,眨了眨眼,开始挤眉弄眼地暗示: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老师?”

怕余桐说出什么让大家尴尬的话,路知宜暗中掐了她一把,又转过来跟程溯介绍:

“这是我好朋友,余桐。”

再对余桐说:“这是——”

“程老师嘛,嘿嘿,你好呀,久仰久仰,经常听知宜提起你。”

“……”

路知宜当即尴尬地红了脸,倒是程溯淡淡点了点头,道:“你好。”

似是没在意那句“经常提起”的个中深意。

他说完便转身去开自家的门,路知宜也顺势把余桐往家里推,谁知这人又探出头热情道:

“程老师饿吗?不如一起吃夜宵呀,这么一大锅我们两个人也吃不完!”

程溯动作微顿,回头,便看到两个小姑娘在互相“battle”

一个积极热情,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脸颊微红,想要去堵她的嘴。

见程溯视线落过来,路知宜有些尴尬,不自然地摸了摸头发,也只好顺着邀请他:

“你要是没事的话……”

安静须臾,程溯抽出了已经插进锁孔的钥匙。

他这个动作已经是答案,路知宜眼底溢出小小欣喜,余桐更是社牛附身,直接过来把程溯往房里推:

“来嘛来嘛程老师,正好我有道化学题不会,你可不会只教知宜不教我吧,呐,今晚喝了我的汤,我也是你学生了……”

余桐把自己平时帮父母卖衣服时的热情发挥到了极致,连哄带骗地把程溯拉到了客厅坐下。

她那点儿捣乱的心思路知宜很清楚,两人一起去厨房拿碗筷的时候,路知宜小声说她:

“你矜持点好不好,待会别吓到他了。”

余桐却冲她眨眼,竖大拇指:“可以啊,温文尔雅的,是个极品。”

路知宜似是默认了她的点评,抿了抿唇,转身偷偷看客厅里的程溯。

他站在书架旁,随手拿了本外籍原版书在看,暖黄色的灯在他身上倾泻一片柔和的光,他手指微动翻书页,镜片在眼下折射出温柔倒影。

认真阅读的样子是真的很迷人,撩而不自知的魅力。

路知宜总算体会到高二那些学生舍不得他离开的原因。

她不禁也感谢起余桐,让自己有幸看到了他这样的一面。

几分钟后,两个姑娘从厨房出来,摆好碗筷。

余桐掀开大炖锅,里面是已经煮好的菌汤杂烩,她先给程溯盛了碗汤,积极介绍道:“程老师你尝尝,这可是我妈的独门秘籍。”

程溯其实对吃没太大的兴趣,刚刚答应过来,也不过是因为自己那点私心。

安静的小客厅里,鲜香汤味四溢。

余桐给路知宜也盛了一碗,边递给她边说,“上次请你吃夜宵也没吃饱,这次咱们没外人,也没什么溯哥在,你放心大胆地多吃点。”

咳——

程溯忽然呛了一口。

路知宜马上给他抽了纸巾,“怎么了?”

程溯擦了擦手,“没事。”

余桐只当是程溯不小心,又继续和路知宜聊:“说起来,之前你怕那个溯哥我还觉得你胆小,但现在我发现你是对的,那位哥太狠了,真不是一般人。”

……程溯不太自然地端起面前的水杯。

路知宜也只当随意聊天,一边往程溯碗里夹菜说:“你吃呀。”

一边笑着问余桐:“怎么了?”

余桐撇撇嘴,“这事儿城东都传遍了,说那位哥前几天把周家老二按在天台给人吓尿裤子了,据传还是为了他女人,靠,周家在安宁什么背景啊,他也敢弄,牛逼。”

程溯生平第一次体验到心虚的滋味。

他不动声色地装作喝水,余光轻瞥旁边的路知宜,想知道她的反应。

谁知女孩听完没说话,好半晌,才抬起头认真问:“他那么凶还有女朋友啊?”

程溯:“……”